天尚未亮，夜色仍沉沉如墨，林家小院却已悄然动了起来。

林青禾叫醒了林小姑与青山，动作稳而快，不带丝毫慌乱。

“准备出发了。”她低声说。

林青禾一早便盘算好了时间。雨夜最易遮人行迹，而雨后的泥路虽难走，却也更易掩盖脚印。她知道冯家若发现少了粮食，势必上门寻事，越早出村，越清净。

她翻出一个干净结实的背篓，开始一件一件地装东西。

白面、小米、猪油，用油纸一一包好，压在背篓最底层，紧实不露味道。豆饼两小袋，几支细竹筒，里面是米汤和盐汤，塞进两侧。林母生前留下的几件旧衣服与一床叠好的被褥垫在最上，便于取用也能保暖。每一件东西都安排得紧凑有序，既不显眼也不多余。

这些食物中，有一半是昨夜她亲自去冯家“取”的。她毫无愧疚，冯家欠他们的，拿再多都不算过分。不过不想做得太绝罢了。

林青禾把背篓递给林小姑，道：“这个你背着，路上不方便频繁取东西，我给你做了记号，用的时候再打开。”

又塞了一根削尖的木棍、一个随身水囊给她，小姑一言不发地接过，神情不再慌张，而是沉稳带着一丝决意。

林青禾又给弟弟青山检查了背篓，地瓜米、豆饼、树皮粉、野菜干......一样不少。大大的背篓几乎压弯了他尚稚嫩的脊梁，但青山咬着牙不吭声。

“姐姐，我能背得动。”他轻声说，目光坚定。

林青禾摸摸他的头，没说什么，只是把妹妹青麦轻手轻脚地抱起，裹进毯子里，放进准备好的竹篓里，又细绳叮嘱她不能随意出声。

小姑娘正迷糊，窝在竹篓里，像只软糯的小猫。

一切准备停当，林青禾拉起木板车，站在最前头，深吸了一口冷气，回身看了一眼屋子。

小青禾，再见。如果你有知，请为我们祝福。

林青山走在她左手边，一手扶着木板车，另一只手握紧削尖的木棍。林小姑背着背篓殿后，推着板车一步一回望着小村的方向，神色复杂，却终究没停步。

三个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的身影，一辆被裹得严实的木板车，在乌云渐起的夜里静默前行。

*

林青禾边走边在心中默默盘点物资。

【主食类】

——白面十斤（林杏枝背篓和随身空间各一半）

——小米八斤（林杏枝背篓和随身空间各一半）

——地瓜米三十斤（板车竹篓八斤，林青山背篓六斤，随身空间十六斤）

——杂和米八斤（随身空间）

——豆饼五十斤（板车竹篓二十斤、林青山背篓五斤、林杏枝背篓十斤、随身空间十五斤）

——野菜干树皮份二十斤（板车竹篓十五斤、林青山背篓五斤）

——高能压缩干粮三包（随身空间）

【汤水类】

——米汤十支竹筒（板车竹篓六支、林杏枝四支）

——盐汤六支竹筒（林杏枝背篓和随身空间各一半）

——水囊三个（林杏枝、林青山、林青禾各一个）

——饮用水两瓶（随身空间）

【油脂类】

——猪油一罐（林杏枝背篓）

【衣被类】

——厚棉被两床（板车）

——薄褥三床（林杏枝背篓、板车竹篓、板车各一）

——衣物鞋袜（四人各两身，一薄一厚）

——制式战斗迷彩服一套（随身空间）

——轻质防风夹克（随身空间）

——备用内衣袜子几条（随身空间）

——个人卫生包一个（随身空间）

【工具类】

——蓑衣斗笠三套（林杏枝、林青山、林青禾各一套）

——油布两卷（板车）

——麻布一卷（板车）

——火石三套（林杏枝、林青山、林青禾各一套）

——老铁锅一个（板车）

——碗筷四套（板车）

——净水粉一袋（随身空间）

——小型净水器两个（随身空间）

——小型强光手电一个（随身空间）

——手摇充电收音机一个（随身空间）

——指南针一个（随身空间）

——折叠望远镜一个（随身空间）

——合金饭盒一个（随身空间）

——折叠炉具一套（随身空间）

——塑封文件袋一沓（随身空间）

【柴火类】

——柴火六捆（板车）

——酒精燃料一瓶（随身空间）

【武器类】

——尖头木棍三根（林杏枝、林青山、林青禾各一根）

——镰刀一把（林青禾）

——木刺若干（林青禾、随身空间）

——军用匕首一柄（随身空间）

——折叠式防身钢叉一个（随身空间）

【医疗类】

——急救包一份（随身空间）

这些物资，虽然看似充足，但以林青禾的经验知道，若一切按部就班，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撑过二十多天。也许在她计划的这段时间内，她们能穿越最危险的地方，避开人祸和自然灾害，但想要完全依赖这份食物撑过艰难的西南路程，显然是不够的。

不能等粮吃完了再想对策。

林青禾心里一向有账，出发前她就定了计划：头十天务必走出这片平原谷地，前往她印象中那片叫“连庆山”的山脉。那是地势较高、相对安全的地方，即使大雨成灾也不至于被洪水围困。连庆山附近应该有树林、野物，甚至可能有还未被逃荒人扫荡过的野地或废村，若运气好，能就地采集或觅得新粮源。

再者，接下来大概率都是暴雨，她没准备太多水，就是算准了这一点。天上下的比人挑的管用，净水粉和净水器不是摆设，只要找到个干净些的山洼或者屋檐，就能接到水喝。水不是难题，难的是人挤人、村挤村，真正的敌人永远是人。

她打心底里清楚，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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