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琪对他们的跟随并不意外。或者说，毫不在意。

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像是在感应什么一般。等再次睁开眼睛时，确定了刚才伪人逃走的方向，下一瞬，她整个人像一道闪电射/了出去。

她的速度极快，完全不是一般人的速度。刘凌薇咬紧牙关才勉强跟在后面。

江莱和傅从闻则保持不快不慢的速度，跟在两人身后。原本江莱以为，陈思琪深吸一口气是在嗅闻伪人的味道，但是她自从确定目标之后就不再停顿，显然是锁定了目标。

也许，伪人之间有特殊的确认同伴的方式。

穿过冷清的街道，四人来到一栋居民楼前。楼已经被临时封控，居民都跟着去医疗点做排查了。楼前空地上，赫然躺着一具被啃咬得不成人形的尸体。刘凌薇强忍着不适上前查看，尸体翻过来，那张脸已经看不清长相。

江莱眯起眼，目光扫过尸体身上伤痕，确认道：“这是刚才那个有金属异能的伪人。”

尸体穿着的衣服她熟悉的很，连上边被雷电烧焦的缺口，都对得上。

刘凌薇抬起头，神情复杂：“他死了？”

江莱迎着她的视线淡定摇头：“不，他跑了。”

傅从闻将之前遇到的王瑶瑶和周嘉豪脱壳一事解释给刘凌薇听，又给她看尸体被啃得稀碎的头颅：“是本体跑了。按理来说，即使是被疏散的居民楼，楼下也会有两个士兵把守，防止伪人潜入。”

江莱了然，只怕是那伪人逃到这里，直接袭击了两个值守的士兵，并换了新身体。这具原始的身体，他怕有追兵便随便啃了几口，然后拖着另外一个士兵逃了。

刘凌薇眼睛涨得通红：“那就是说，又被他跑了？”

“不。”江莱出声，所有人都看向她，她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笃定，“每个士兵守在哪栋楼下，什么时候跟什么人进行轮班，这些军队都有详细记录。我们只需要锁定这个时间段负责这栋楼的两个士兵就好了。”

傅从闻点头，他早就已经在通过通讯器紧急联系军队的人获取值班名单。

“他在楼上。”陈思琪忽然开口，十分笃定。

“你怎么知道？”刘凌薇急忙抓住正要往楼里冲的陈思琪，“等一下，等傅队确认一下就好了。你不要乱来。”

江莱：“既然陈思琪说在楼上，那她应该就在楼上。”

“什么意思？”刘凌薇愕然。

江莱看向陈思琪，而陈思琪也正好回望。在江莱看穿一切的目光里，她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坦然承认：“因为我和他是同类。我们同类之间，可以察觉到对方身上发出的高频声波，这种声波人类听不到。”

“思琪，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叫你们是同类？你和那该死的伪人怎么会是同类？他虽然长得跟人一模一样，但是他们已经不是人了，是脑子里的虫子在操纵人类的肉/体！”

陈思琪平静地抛下一枚重磅炸弹，刘凌薇难以置信地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她的目光在陈思琪和江莱的脸上来回扫视，两人都异常平静。这种平静，几乎要把她逼疯。

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你也是伪人？！”江莱印象中，刘凌薇好像是第一次说语气这么重的话，她眼底再一次流露出痛苦和愤怒，“你潜伏在我和我妈身边是为了什么？我妈……我妈是不是……”

“不是！！！”陈思琪急切高声打断刘凌薇的猜测，她眼底痛苦涌现，语速飞快地说，“姐，我和那些家伙不一样！”

嘴上这么说，陈思琪却不敢抬眼去看刘凌薇的眼神。她害怕在她眼里看到失望，甚至是痛恨。

这样复杂的情绪，她过去何曾体会过？

伪人从来只害怕两种东西，被人揭穿身份，还有吃不饱。

是刘妈妈还有刘凌薇，教会了她什么是家人，什么是牵挂，什么是……心痛。

陈思琪转过身去，连面对刘凌薇都做不到，生怕不小心对上她的审视：“不管你怎么想，我永远当你是姐姐。现在我要去为妈妈报仇，那人就躲在上面。”

说完，她不再犹豫，也不管另外三个人怎么看待她，义无反顾地冲进楼里。

刘凌薇呆立在原地，巨大的信息冲击让她几乎无法思考，整个脑袋都要爆炸。她在第九区捡回来的妹妹，竟然是伪人？那个懂事听话，沉默寡言，力大无穷的妹妹，竟然是条占据了人类身体的虫子？

这太可笑了。

还是傅从闻拍了拍她：“先跟上，具体情况咱一会儿再问陈思琪。”

而江莱，早已跟在陈思琪身后上了楼。

**

居民都已经被士兵带去做检测，整个楼道昏暗又寂静。不过以江莱嗅觉的灵敏度，她还是闻到了一股似有若无的血腥味。

有血腥味做指引，不需要陈思琪带路她也可以找到伪人。

江莱不相信任何伪人，包括陈思琪。此时此刻，正是借机观察陈思琪的好时机，于是她没有加快脚步，而是继续紧紧跟在陈思琪身后。

陈思琪没有丝毫停顿，直奔三楼。

这时，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刚刚从楼上跑下来的年轻女人，与冲在最前面的陈思琪撞个正着。

女人看了陈思琪和江莱一眼，眼里平静无波：“你们也是这栋楼里的人吗？现在这楼已经被军队封控，里面的人都去做检测了。你们不去找大部队集合，怎么还往楼里跑？”

陈思琪根本不接话，一把抓住女人的胳膊不让她走。

“你干什么？我起得晚了，才没有跟上大部队，现在急着去做检测呢，你做好事，别拦着我。”

陈思琪充耳不闻，手上一个发力，直接将女人胳膊拧断。

女人痛呼一声眼中凶光毕露，她一掌拍在陈思琪肩上，不顾身上断臂的剧痛，拼命撞开陈思琪和江莱就往楼下跑。她的力气大得惊人，江莱被她撞得一个趔趄险些摔下楼梯去。

陈思琪比她反应更大，她硬挨了女人一掌，肩胛骨处一声脆响直接异了位。但即使如此，她硬是死死咬紧牙关，追上前去另一只手扣住女人断裂的胳膊，指甲几乎要穿透衣服嵌进对方皮肉里。

“就是她！别让她跑了！”陈思琪冲着刚好从楼下上来的刘凌薇和傅从闻两人低吼，“姐！她就是之前那个伪人。你信我！”

江莱刚站稳身子不带丝毫停歇便开始施展能力，冰霜在阴暗潮湿的楼道里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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