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支的话冷血又残忍，她就这么冷眼望着那姑娘挣扎，没有半点要出手的意思。

菩提心被她的话堵住。

现在的燕支是恶魂，她性子自私，会先考虑自己的利益一点都不令人意外，所以和她说些虚的没有用，只有利益能够打动她。

而它身上能够让燕支惦记的不多，但却不是没有。

所以……

“你算计的还有我。”它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燕支想借着这傀儡师和邪灵的手来逼它。

“是。”燕支没有否认。

菩提心闻言深吸一口气，但它没有说出燕支想要的，而是选择再抗一抗，如今只要等到长淮他们来了就可以，于是它说：“早日做完一千件好事，你便可以早日摆脱我。”

燕支听见菩提心说“摆脱”二字，心中有一瞬间的异样，但这话没问题，对她而言，菩提心和长淮都是要摆脱的存在。

“一千件好事。”她轻轻笑了一声，“什么时候做都不晚。”

说这话的时候，她在神魂之上感受到了长淮的气息越来越近。

来得比她想象中快许多。

她先前留在发簪上的血并没有误导他。

她原本想趁着长淮他们来前先探出这傀儡师的目的再从菩提心这里探一点消息，所以故意留了一点血。长淮心细，一定能发现这丝血迹，届时他只要拢了上头的血气，跟着气息走，就会被她留下的头发引着围绕城外转一圈，如此便能拖延些时间。

眼下显然要来不及了。

她觑着高处，手中轻轻转动着手腕间的储物手镯，里面装的正是才得来的十一万上品灵石，她提醒菩提心：“再不快些，她真的要死掉了。”

菩提心一动不动地悬在识海中央，金芒裹在上面，纯粹而干净。

与她们二人此处的安静不同，高台上那姑娘的哀求和挣扎仍旧在继续，周遭还有其他姑娘的啜泣和乞求，落入耳中都是沉甸甸的人命。

此刻不论对她还是对菩提心都是一场心理上的博弈，端看谁更狠心。

“救了她，我告诉你关于你我二人结契之事。”最终菩提心没有抗住，对燕支妥协。

这是这百年来燕支问过的最多的事，但它一直在装死，从来没有正面回答过。

几乎是在它话音落下的瞬间，燕支腕间的储物手镯银芒闪过，灵力游走周身的同时，她冲破笼子，手中凝出一把赤红的剑来，长剑裹挟着凶煞之力直直甩向邪灵。

与此同时，她的身后也射来一道金芒。

那金芒从她身侧穿过时，她感受到了上头的杀伐之力。

高台处的邪灵听到动静转头去看，察觉到迎面飞来的武器上裹挟着凶煞之力和杀伐之力时果断松了手。那姑娘失了另一边对抗的力道，骤然之间后仰从高台之上落下。祁商手中的阵盘甩出，替那姑娘做了缓冲，也给身后之人争取了救人的时间。只见云清飞身上前，稳稳接住了那姑娘。

同一时刻，燕支偏过头去与长淮对上了视线。

两个人谁都没有出声。

燕支能够感知到长淮情绪不佳，她知道以长淮的脑子定然是知晓被她算计了，但她无所谓。

“你们如何能够找到这里！”傀儡师望着冲进来的仙门中人，脸上是不可置信。

她分明在山洞外面布置了隐蔽气息的阵法，还封上了迷障，闯进来的人只会陷在幻觉中不知不觉地死去，这才是她明知今日的婚宴乃是仙门设计的陷阱却还敢抓人来此的原因。

“消息大约还没传出去。”燕支笑眯眯地对她说，“我如今是长淮神君的本命剑，你那阵法和迷障在神魂之上的牵绊面前自然是不够看的。”

长淮注视着燕支，燕支面上笑意不变。

她知道长淮敢让她做饵，便是因为他们二人神魂上的感应，不论傀儡师和邪灵把她带去哪里，他都能寻得到地方，但偏偏她在傀儡丝入体的瞬间，切断了这一丝感应。

她故意留下那丝血迹，就是想让长淮跟着血气被引着在城外绕圈子，但长淮真难骗，竟然动用神力强行续接。

她的修为比长淮低，根本无法抵抗。

“你与神结契？！”傀儡师惊怒交加。

燕支敏锐地察觉到傀儡师反应的不对，她眯起眼睛：“不可以么？”

“真是小瞧了你。”傀儡师掩饰住自己的失态，转而冷笑：“但是你别忘了，此处乃是凡间，任你是神君还是仙君，修为压制之下，你们就算找到这里又如何！”

她说着，手中一物打入底下的血池，那血池瞬间翻滚起来，隐约有阵法亮起，周遭邪气朝着血池涌入，眨眼间，无数邪灵从中四散而出，有的朝着众人攻击而来，有的直接进入新娘的身体中。

“全部留在这里做养料吧！”她勾唇，傀儡丝散出，直直刺入四角笼子中的新娘眉心，控制着她们割开手腕，将血注入了笼子底部的阵法中。

四角亮起，中央血池的阵法似是有所感应，邪气更加浓重了。

“可认得出这是什么阵法？”燕支问祁商。

她不清楚傀儡师在此地的目的，但血炼功显然只是用来钓住那只邪灵的鱼饵，比起邪灵，从这个阵法来看，那傀儡师显然更需要女子的鲜血。

“从未见过。”祁商神色凝重，如此邪阵设在凡间，若非今日发现，来日怕是会酿成大祸。

燕支闻言，不再耽搁：“先救四角的姑娘。”

扔下这句话，她飞身直冲傀儡师。

“苜影，挡住她。”傀儡师对那身披黑色斗篷的邪灵说。

“是。”苜影闪身上前挡住了燕支的一击。

“你现在跑，没人拦你。”燕支没耐心跟他打，她费这么大劲，把长淮与菩提心一次性得罪了个死，今日一定要从傀儡师的口中套出有用的信息来，所以直接对邪灵说：“仙门的人和长淮都要先救人，你只要跑，谁也顾不上你。”

“我凭什么信你。”

“信不信随你。”燕支说，“我杀你只是时间问题。怎么选，在你。”

“别信她！”傀儡师冷凝着脸说，“你血炼功就快成了，即便因着在凡间压制了修为，也比燕支强，她神魂不全，还被姜单种下了郢天阵，大部分力量都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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