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死对头的本命剑以后》
无所谓仙门中人如何惶惶,百年岁月倏然而逝。
七月的妖界正是最热的时候,燕支挺着剑身忍着燥意躲在沿道的草里,望着前头城门处的守卫嘟囔:“妖界怎得也学人界那套了。”
说起来,她原本以为自己死定了,却不想能再醒来,还变成了一把凶剑的剑灵,多了个要她做好事的菩提心。
不过活过来的这百年间她过得并不舒心,仙门的人从她这把凶剑出来后就像苍蝇一样追着她不放,尤其是得知她就是燕支后,追的更紧了,还有一伙人乐此不疲地往她头上扣杀人灭门的屎盆子,两方人也真是好锅配好盖,配到家了。
“不若直接去冥界亦或魔界吧,那两界修士无论是对恶魂还是凶剑都还算友好。”菩提心提议。
燕支说:“我得先拿到驷家的避息钏。”
此物乃是藏匿神魂气息的法宝,有了它,不论是仙门还是给他甩锅的人都无法再找到她,她也能安生些。
“你是正经拿吗?”菩提心不用想都知道燕支在打歪主意。
“这不重要。”燕支随口敷衍,而后化作一个腰间饰物找准机会挂在了进城的兔妖腰间。
她藏得仔细那兔妖却还是在城门处被狼妖妖卫拦住。
“站住!”
“大人?”兔妖一愣,停住步子有些无措。
狼妖视线落在她的身上,皱眉上前再度嗅了嗅。
燕支与菩提心屏息等待。
“看错了,走吧。”狼妖收回拦在兔妖面前的长枪。
兔妖原本因为被拦住而吓了一跳,如今无事,顿时喜笑颜开,她高兴地行礼道谢,蹦跳着入了城。
身后那狼妖望着兔妖的背影,眼中有红光一闪而过。
也是在这红光闪过的刹那,燕支与菩提心皆有所察觉。
待到远离了城门,燕支从兔妖腰间跳下来,藏进了胡同里。
菩提心在燕支识海之中闪了闪:“是邪灵。”
燕支语气有些冷,“那狼妖被夺舍了。”
邪灵对凶煞之气有天然的感知,那狼妖怕是发现她了。
“此地不宜久留。”菩提心说,“不过在离开戊戌城时,得给城主府传个信提醒一番。”
狼妖被邪灵夺舍是个隐患。
燕支一听直接拒绝:“不干。”
菩提心没说太多,只提醒了一句:“你早日做满一千件好事,也能早日重获自由。”
燕支磨牙。
.
驷家在戊戌城的中央处,离着城门有不短的距离。
燕支行至半路时,天上还下起了雨,她也顾不上躲雨,到了驷家附近后,找了拐角处借着灵力和凶煞之力费劲地化出人形而后伪装成了水妖。
菩提心提醒她:“悠着点,不然得遭雷劈。”
燕支浑不在意:“劈两下而已,怕什么。上次劈成那样都能活,可见我命不该绝。”
她说完径直走出拐角,去到驷家大门口敲了门。
两人没等多久,大门便敞开来。
开门的是个尚有些年轻的鹿妖。
燕支学着之前看来的姿势行礼,驷扬回以一礼。
燕支眉眼一弯,温婉的气质乍泄而出,“雨夜叨扰,还请见谅。”
“姑娘多礼了,不知冒雨前来,是为何事?”
“听闻贵府小公子昏迷三年未醒,贵府正遍寻医者。”
驷扬一喜,“姑娘可是医修?”
燕支摇头,“不算医修,但曾跟随一名医修学过些皮毛,贵府若是不介意,我可一试。”
驷扬有些失望,也有些为难,他抿了抿唇,对燕支说:“姑娘可愿一等,容我去禀报家主。”
燕支点头。
驷扬遣另一守门的护卫引着燕支入府,自己则是迅速前去禀报。
“你怎知道驷家在寻找医修?”菩提心疑惑。
这几年它一直都同燕支在一起,但从没听到过这个消息。
燕支随着护卫进了前厅,“听说的,那会儿你正在融合功德之力,封闭了神识。”
“你这般行骗,犯下的是一条命的因果,天道怕是会把你的神魂劈散。”菩提心说。
燕支:“你怎么知道我救不醒他?”
菩提心:“你真懂医?”
燕支莞尔,“我作假之处只是水妖的身份。”
菩提心半信半疑。
也在此时,前去禀报的驷扬回来了,“姑娘请随我来。”
燕支颔首,跟着他绕过庭院连廊往深处走去。
只是走着走着,燕支闻到了一丝若有似无的腐味。
是尸体腐烂才会散发的味道。
“怎么了?”菩提心察觉到燕支神色有异,问道。
燕支将气味说给它听。
“你确定吗?”
“确定。”
她断不会认错。
当初她还是恶魂之时,经常飘去一些乱葬岗吸食凶煞之气,那些凶煞之气中时常会有些尸体腐败的气息,每次她都要费很大的功夫剥离,所以她对这种气味印象极深,非常熟悉。
菩提心直觉这不是什么好事,它说:“驷家怕是有异。”
“不管怎么样,来都来了。”
菩提心没多说别的,只是嘱咐她:“小心为上。”
“嗯。”
说话的功夫,驷扬带着他们穿过了长道,进入一处幽静的院子。
而就在踏入院子的瞬间,一道结界从身后升起,顷刻间覆盖了整处院落。
燕支脚下顿住,“这是何意?”
“姑娘勿恼。”驷扬解释道:“先前有人收买医修,想要借此机会对小公子不利,驷家追捕许久才将人捉拿,之后便有了这道结界。还请姑娘见谅。”
燕支点头,没有多言,心中却越发警惕。
也在此时,菩提心借着燕支的眼睛注意到了旁的。
“你看灯火。”
燕支扫过周遭的灯火,一眼便认出这几处灯火的位置有异。
“是……聚灵阵。”菩提心略微有些犹疑,“不,不太对。”
“是聚灵阵。”燕支眸子幽深,“只不过是反的。”
菩提心闻言一顿,聚灵阵,顾名思义聚的是灵力,有助修炼,而反聚灵阵则是……
“它聚的是邪灵。”燕支又说,“而且已经开启过了。”
“看来驷家有人与邪修有牵连。”菩提心说。
燕支抱着一丝侥幸道:“只希望那个人不是驷家的家主。”
聚灵阵与反聚灵阵差别不大,只在细微处有区别,若非精通阵法之人,难以辨别,她能认得这个阵法还是因为当初那个带着她的医修有个好友是阵修,她曾跟着看过许多年。
但是辨认虽难,可倘若已经开启过,那聚来的是灵力还是邪灵是不难辨认的。驷青寻身为家主,又如此重视自己的孩子,真的毫无所知吗?
两人在识海中交流间,那边驷扬敲响房门,“家主,人到了。”
开门的是一位侍女,她微微欠身,“家主在里面,姑娘请。”
燕支颔首,领她前来的驷扬顺势退了下去。
燕支看了他一眼,随侍女入了屋。
屋内陈设古朴素雅,临窗的位置摆放着许多花草,有些像人界凡间里高门大户家的样子。
燕支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番,在识海之中说:“屋内摆设倒是没什么异样。”
“嗯。”
继续往里,绕过屏风,燕支看到一位端庄典雅的女子,她坐在床榻前,正拿着帕子给躺在榻上的孩子擦拭手心。
侍女跟在一旁出声道:“这位便是家主。”
“驷家主。”燕支上前行礼。
“姑娘有礼。”驷家家主驷青寻起身扶了一把燕支的手腕,“姑娘贵姓?”
燕支顺着菩提心的名字扯了一个姓:“免贵姓辛。”
“辛姑娘师从何人?”
燕支将先前同驷扬说的那番话又说了一遍。
驷青寻听完道:“便来一试吧。”
燕支颔首,上前几步到榻边坐下,而后抬手覆于驷家小公子手腕,指尖金色灵力溢散而出,顺着驷小公子的筋脉游走周身。
“你准备的倒是周全,竟然连灵力颜色也改了。”菩提心见到那金色,随口说了一句。
燕支却说:“准备的再周全也没用了。”
菩提心:“?”
“要暴露了。”
菩提心还没来得及因为燕支的这句话而震惊,便骤然感受到了极为汹涌的灵力波动,随后便见燕支一手还搭在驷小公子手腕处,另一手则是挡住了一旁驷青寻的一击。
这一挡,再也遮掩不住自己的气息,凶煞之气倾泻而出。
燕支缓缓起身,转过头来:“驷家主,这是何意?”
“燕支。”驷青寻语气平静,像是早就料到来的人是燕支。
“你好像不怎么惊讶。”燕支见状,似笑非笑,“莫不是……早就等着我了。”
“的确等你很久了。”驷青寻的周身泛起青灰灵力。
燕支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
“今日便留在此处吧。”
驷青寻说着再度袭向燕支。
她的样子一看便是修了邪道,但是却没有任何邪气溢散出来。
燕支一掌冲开窗户,手腕翻转间引着外头的雨水幻化成无数利刃,那些利刃随着她手掌间的灵力刺向驷青寻。
两个人的灵力碰撞在一处,气流相冲之下,两人衣袖翻起,也在此时燕支看到了驷青寻腕间的避息钏。
怪不得在驷青寻身上感受不到邪气呢。
“真是乌鸦嘴啊。”菩提心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它不禁感叹一句。
此番不仅对上的是驷家家主,避息钏也在她身上,这连脱身后去偷的可能都没了,还真是只能硬抢了。
燕支没好气地说:“谁能料到这么背。”
刚才一探脉,她便试出来这个驷小公子本身什么事也没有,只是被喂了药才一直昏迷着。
这么浅显的症结,哪个医修探不出来,但这三年里驷家来了无数医修却都无功而返。
这般异常行径,便只能说明驷家故意设计这一场是要引什么人前来,如今见驷青寻的模样,这个要引来的人显然就是她。
“驷家主为了引我来,也真是费了好大的功夫。”两人一击之后各自闪开,燕支笑盈盈地站在驷青寻的对面,“只是我还是比较好奇,家主是如何断定今日来的才是我呢?”
驷青寻凭什么笃定她会选择借着医修的身份混进来呢?她又为何敢上来便是这样重的一击,此一击若是换成修为稍低些或者反应不够快的医修当场殒命也未可知。
而且若是真要如此滥杀,便不可能没有一点风声。
所以除非是驷青寻十分确定今日只有她会来,才敢这样直接出击。
可是她是如何确定的?
还有既然她今日都能探出这驷家小公子的状况只是因为被喂了药,那么先前那些医修同样能探得出,驷青寻又是怎么瞒过其他医修的呢?
“自然是我告诉了驷家主。”
紧闭的门被推开,一阵毫不遮掩的邪气瞬间充斥在房间内,先前在城门口的狼妖施施然绕过屏风走了进来。
燕支注意到他的手里还拎着一把弯刀,那弯刀上沾染的血迹正一点点被吸收。
再看外头这半天都没有驷家的人前来,她大概也猜到了弯刀上的血是哪来的。
“他俩果然有勾结。”菩提心再度叹气,担心的另一件事也发生了。
它与燕支因为要避开人,所以走的小心翼翼,那邪灵却没什么顾忌,只要藏好了气息,很快就能到驷家。
“下回路过什么道观寺庙的,咱们也去拜拜吧。”燕支倒是还有心情笑眯眯地打趣。
驷青寻与狼妖,一个是邪修,一个是邪灵,有所勾结也不是什么太意外的事情。
“杀完了?”驷青寻见成英进来,扫了一眼他手上的弯刀,问道。
成英懒洋洋地应了一声:“就差你的血来启动聚灵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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