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慕辞危睡眼惺忪，揉了揉盲眼，睁开空洞的眼睛，“望”向乌巳灵：“阿妈，怎么了？”

乌巳灵慈爱地帮他整了整睡歪的衣领，轻哄道：“虫儿，阿妈生你养你这么多年，是时候报答阿妈了，对吧？”

小慕辞危敛眸低垂，默然无言。原来，凡事都有代价。

他抬起头轻轻一歪，“望”向乌巳灵，温和一笑：“阿妈想让我做什么？”

“阿妈想让你帮帮阿爹，好不好？”

“……好。”

乌巳灵欣喜地将他抱起来，光着脚带小慕辞危走出甬道，之后从衣柜中走出来，直直奔向浴室。

生来第一次被乌巳灵抱着的小慕辞危贪恋这份温暖，他抓着小手，紧紧回抱住乌巳灵的脖颈：“阿妈，我喜欢你。”

情花蛊的效用还在吗？乌巳灵听着他小声的低语，没有理会。

她单手抱着小慕辞危，另一只手将一根长板凳放进浴桶中。

随后，乌巳灵将小慕辞危放在长凳上，轻哄道：“虫儿，你就乖乖躺在上面，不要动，好吗？”

“好。”

乌巳灵从腰间抽出一把镶着珠翠宝玉的弯月刀，平静无波地划开小慕辞危的手腕脚腕。

刺目的红泊泊流出，从高高的长凳，流向空荡荡的浴桶。

乌巳灵拢了拢碎发，展颜欢笑，轻语：“为了防止虫儿乱动，阿妈先把虫儿的手筋脚筋挑断了哦。”

小慕辞危四肢瘫软地躺在长凳上，抿着唇，一双盲眼眨也不眨。

阿妈，虫儿的手好疼，脚也好疼，但虫儿的心好像更疼一些。

可阿妈说过，虫儿要听话，不能出声惹阿爹讨厌。

小慕辞危没有吭声，任由乌巳灵施为。

泊泊的鲜血从四肢流向浴桶，无声无息，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儿。

又多割了几道口后，乌巳灵在一旁的木椅上缓缓坐下，哼着轻快的歌，摇着修长的脚，脚腕的银链“叮铃”作响。

我靠，这还是人吗？

虎毒尚且不食子。乌巳灵不疼惜自己的儿子也就罢了，为了救一个不爱她的人，竟然还把亲生儿子给杀了？

姜照月看着小慕辞危躺在长凳上动也不动，由着乌巳灵取血，顿时心如刀绞。

姜照月：【系统，我能不能再帮他一次？】

系统：【亲亲宿主，你知道帮他的后果。若再帮他一次，巫山梦情香的药效会越来越强烈，你想好了吗？】

……帮还是不帮？

啊啊啊啊不管了！大不了以后每个月被慕辞危“哔——”一顿。

姜照月语气坚定：想好了，我要帮他。

系统：【亲亲宿主，系统将为你竭诚服务。】

躺在长凳上无甚反应的小慕辞，渐渐地感觉不到手脚疼痛。难道是他快要死了，所以感知麻痹了吗？

不过，死也好，活也罢。他已经无所谓了。

血足足放了两三个时辰。小慕辞危最终昏迷过去，乌巳灵起身探了一口气，轻叹道：“啊，没用了啊。”

姜照月见乌巳灵抱起浑身冰冷暗紫的小慕辞危，趁着夜色走出吊脚楼。

现已是深夜，夏蝉鸣鸣，晚风和煦。

族人们沉浸在睡梦的香甜，丝毫没有察觉到乌巳灵头戴斗篷，抱着小慕辞危趁着夜深离开聚落。

姜照月紧紧跟在乌巳灵的身后，发现她竟然走进一处山涧中，将小慕辞危随手丢进了河里。

小河流水不大不小，刚好能裹挟住小慕辞危，将他冲走。

乌巳灵玩弄着夏夜冰凉的水，望向被河水冲走的小慕辞危，她笑意盈盈：“烬书，你讨厌的虫儿也被我送走了。”

“你醒来会不会夸我呢？”

少女的孔雀蓝伴随着她腕间的银铃声，消失在山涧中。

河水潺潺流动，姜照月眼前的景象也逐渐扭曲，渐渐消散。

“无穷大”系统：【剧情碎片结束，宿主意识即将抽离。】

意识回笼间，姜照月莫名想哭。

慕辞危从小就不被父亲喜欢，不被母亲喜欢，难怪她一开始对他说“我喜欢你”，他的反应会有些愣怔。

原来，即便是骗他的，他都想要这份喜欢。

姜照月在睡梦中哭嘁，哭着哭着便醒了。

“岁岁，你醒了？！”

姜昭翎坐在床边替她擦着湿汗，见姜照月醒来，十分欣喜。

“姐、姐姐？”姜照月坐起身来，见慕沉舟也站在她床边，询问道，“还有姐夫……你们怎么会在这？”

他们不是去户部查找线索了吗？还有，她怎么一醒来就躺床上了？她和慕辞危不是还在红绡帐吗？

啊，对，慕辞危呢？

姜照月拉住姜昭翎，急急忙忙地往他俩身后探头：“姐姐，慕辞危呢？他怎么不在这儿？”

闻言，姜昭翎抿着笑，刚要开口，一道温凉的声音就从屋外传来：“岁岁，你是在找我吗？”

慕辞危提着一纸袋糯米糕进屋，姜照月眼睛直溜溜地盯着他转。

姜昭翎起身，笑着打趣道：“本该是姐姐给你买的，回来路上忘记了，回到家后才想起来。”

“正巧辞危也抱着你回来了，告诉我你累得睡着了。”

“他让我和你姐夫照顾你，自己跑去给你买糯米糕了。”

玩具是不能饿坏的。

慕辞危撕开纸袋，取出一块糯米糕，随后坐在她床边，循着栀子花的气味，将糯米糕递到她唇边：“岁岁，饿了吧，要吃块糯……”

话还没说完，姜照月顺口咬住糯米糕吻向慕辞危的唇，将他的话堵住。

慕辞危羽睫轻颤，像蝶翅一般微微扇动，“砰砰”“砰砰”真奇怪，心跳又不听使唤了。

慕辞危口中含着糯米糕和栀子花的香气，口齿不清：“岁岁，你…你在干什么？”

“慕辞危你别说话，你听我说。”

“……”

姜照月将糯米糕整块咽下，软唇轻轻点碰到慕辞危的唇。

啊，那感觉又来了。软软的。糯糯的。

慕辞危回忆起和姜照月一起躺在棺材时，她也是这样用软软的东西印了他唇一下。

原来，是糯米糕吗？

那他喜欢糯米糕。

姜照月俯倾着上身，一把抱住慕辞危，语气中带着哭腔：“慕辞危，以后我喜欢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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