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盗一缕春》
“阿九快来,想吃些什么。”午时的来福饭店蒸腾着菜香,一缕春和阿九坐在喧嚷人潮里。
本来想带她去最豪华的饭店,但阿九说要带他见识最好吃的味道,于是就坐到了这里。
这饭店着实有些热闹,午时未到,店里已挤满了客人,菜席流水一样传到各桌。叫卖声,谈话声喧嚣一片。
阿九此刻洗干净了脸,穿着一缕春新买的褐色的布衫坐在对面。
她不知为什么不肯选些颜色鲜亮的襦裙,此刻头上扎着个马尾,眉浓鼻挺凤眼锐利,不像姑娘,倒像个俊俏的小郎君。
一缕春看她洗干净出来,惊讶地揪着她的脸,“阿九啊阿九,没想到你长得这样好看。就该把脸洗干净,多露露嘛。”
阿九翻着白眼,毫不客气反揪了回去,“白痴!”
她无视一缕春的挤眉弄眼,点的很克制。一缕春本来打算今天吃完,接下来就喝西北风了。
但拿过菜单一看,才寥寥几道,又招呼小二,“我们还要狮子头,东坡肉,你们的招牌鲤鱼焙面,玉兰球,要是还有什么时令菜,甜点也都来上一份。”
阿九用竹筷尾端戳了戳他手背。
她方才用井水擦过脸,眉峰如刀削般利落,眼尾却沾着点没擦净的碳粉,倒像画了半片淡墨鸦羽。
“管好你的银子,”她扫了眼墙上褪色的价目表,“若把下月的盘缠都吃进去,我可不替你偷包子。”
话音未落,小二已挤过来。他先往桌上搁了两碟开胃小菜:一碟是糖腌樱桃萝卜,颗颗滚圆如鸽卵,另一碟酱黄瓜切得薄如蝉翼,顶端还簪着朵嫩黄的菊花。
一缕春拈起片黄瓜,酸酸甜甜,和黄瓜本身的清香搭配的刚好,十分开胃,他眼睛一亮,往阿九那里推了推:“挺新鲜啊。”
“客官好舌头!”大概是钱给的够多,小二也不去别桌了,就在旁边眉飞凤舞地介绍起来,“您点的硬菜这就来!先说那鲤鱼焙面,咱后厨王师傅,天没亮就去汴河捞鱼,专挑三斤七两的大鲤鱼,活鱼现杀现做的!”
正说着,只听后厨传来"滋啦"一声爆响,糖醋香气扑面而来。率先登场的是"鲤鱼焙面",青花大盘里,鲤鱼炸得金黄,身上覆盖的焙面细如发丝,根根分明如龙须酥。
浇在鱼身上的酱汁油汪汪的,还在冒着泡泡,沿着鱼身的纹路缓缓流淌。一缕春用筷子挑起焙面,刚凑近鼻尖,就被蒸腾的热气勾出喷嚏。
“这焙面得趁热吃!”小二殷勤地递来公筷,“您看这面丝,能穿针引线呢!”
一缕春依言夹起一撮,果然很细很酥脆,轻轻一咬,“咔嚓”一声,酱汁的鲜甜在舌尖炸开。
鱼肉鲜嫩,糖醋的比例恰到好处,里面有许多细刺,不过都被炸得酥软可嚼。
“太好吃了,这才是怪盗该过的日子啊!”一缕春只恨自己没早早发现
阿九只打算浅尝,结果筷子刚碰到鱼肉,就见那鱼腹轻轻颤动。
她挑眉夹了块鱼脸颊肉,入口时只觉嫩如豆腐,却又带着河鲜特有的清甜。
不由得抬眼看向一缕春,后者正鼓着腮帮子往嘴里塞焙面,活像只偷吃的狸奴。
第二道菜是东坡肉,用粗陶钵盛着端来,伙计用抹布刚掀开盖,“呼——”浓郁的黄酒香混着肉香,劈头盖脸就糊人一脸。
五花肉层层叠叠码在钵中,表皮被糖色染得红亮亮的,在碗里还“Duang~Duang~”地直颤悠。
“噗嗤”,筷子轻轻一戳,便陷进肉里,露出里面粉白的层次,卤汁沾着筷子竟能拉出丝来。
“这肉得炖足两个时辰,”小二用袖口擦了擦额头的汗,“先在砂锅里用竹垫垫底,加绍兴黄酒、老抽、冰糖,还有咱们掌柜的秘传香料包,小火慢煨到入口即化!”
阿九看着碗里颤巍巍的肉块,忽然想起前日在破巷见过的流浪猫,那猫儿蹭她裤脚时,肚皮也是这样软乎乎的。
她试探着咬了一小口,舌尖触到皮层的胶质,黏糯得几乎要粘住牙。
一缕春早已夹了一大块放入口中,现在烫得嘶气,阿九的竹筷“啪”地抽他手背:“饿死鬼投胎?也不怕烫!”
第三道狮子头上来时,整个桌子都被震得轻晃。海碗里的狮子头足有拳头大,四个肉球挤得满满当当,表面被煎得金黄。
咬开后只见肉馅里嵌着星星点点的马蹄丁,脆生生的与猪肉相得益彰,汤汁里还混着香菇的鲜香,喝起来竟有几分清甜,像是把春天的露水都炖了进去。
"这玉兰球是咱新出的时令菜!"小二不知何时又凑过来,手里端着白瓷汤盅,“您瞧这汤色,比琼浆玉液还透亮!”
一缕春用汤匙舀起一颗,汤汁入口醇厚却不油腻,是用老母鸡、火腿、干贝吊了整日的高汤。
待吃的差不多,小二又端来个描金托盘,上面摆着四只青瓷碟,分别盛着桃花酥、绿豆糕、山药糕和糖蒸酥酪。
桃花酥做成五瓣花形,粉色表面撒着细小的花瓣,甜而不腻;
绿豆糕呈半透明状,用模子压出花纹,咬开后是豆沙馅,入口即化;
山药糕则裹着椰蓉,里面夹着蜜渍红枣碎,软糯中带着嚼劲;
最绝的是糖蒸酥酪,用细瓷小碗盛着,表面凝结着一层薄薄的奶皮。
用汤匙轻轻一搅,底下的酪浆如温玉般滑润,混着葡萄干与松子仁,甜得醇厚却不齁嗓子。
不知不觉,午时已过,忽然“啪”地一声醒木响,满堂喧哗骤止。众人齐刷刷望向北侧说书台。
今日饭店请了居香茶馆的有名说书人来撑撑场子,只见说书人身穿大褂,桌前的清茶还冒着轻烟,手里醒木温润。
"列位!"他声音洪亮,轻易就把剩下的余音压了下去,“前个儿讲了青衣怪盗劫富济贫,今儿个咱说说这汴梁城里的活阎王——飞龙使沈追!”
一缕春拿着筷子的手,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眼角的余光瞥见阿九,她原本随意搭在膝盖上的手,猛地攥紧了衣角,指关节都泛了白。但下一秒,她又不动声色地松开手,端起茶盏,若无其事地抿了一口。
“且看那日朱雀街上马蹄踏碎春光,沈追高坐枣红马,忽见个醉汉揪着卖花女往暗巷拖。您猜这煞星怎的做派?”
说书人扇面横劈,“他二话不说,一夹马腹,竟直冲着那登徒子就撞了过去!马头‘砰’一声,把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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