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巴掌是你欠我的。”小九道。

当初在祷过山上，她被瞿如鸟的幻音迷惑时，卓不凡曾扇过她一巴掌，睚眦必报的她还一直在心里记着呢。

卓不凡被打懵了。

他寻思，自己这些年走南闯北，行过不少英雄救美之事，可也没欠下过什么风流情债，何时得罪过这么美丽的一位姑娘？

“姑娘，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卓不凡耸了耸肩道。

“你是卓不凡，我不可能认错的。”小九仍有醉意，但已经清醒了七八分。

“那你是？”卓不凡问。

“小九。”

“小九？你居然是小九！我说怎么那么面熟呢，话说你为什么要男扮女装啊？”卓不凡两眼放光，激动得语无伦次，“不过你女装的样子还真的蛮好看的。”

“傻瓜，人家本来就是女孩子。”小九道。

“真的吗？那太好了！”先前，卓不凡和小九走散后，对她念念不忘，朝思暮想，还差点怀疑自己是断袖，整个吓坏了，一听她是女子，喜不自禁，眼角眉梢满是笑意。

“好什么好？当女子不如男子来的安全，刚刚幸好你来了，不然我就……”小九想了想，还是有些后怕。

“你放心小九，以后咱俩一路同行，我会保护你的。”卓不凡拍了拍胸脯，自信满满道。

“行啊，那就一起吧。”小九见到卓不凡，也蛮很开心的。这人虽有些骚包，但是话多，比起霜华来可有趣太多了。

对了，霜华……

之前，她一时情绪激动，撇开高烧的他就跑开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遇到危险啊？

不行，她得回去看看。

小九既想见到霜华，又不想面对他。

眼圈不由又红了起来。

卓不凡见她有些失魂落魄，眼睛还有些红肿，似是之前哭过，有心想逗她开心，便一路碎碎叨叨，先是问小九当初为什么要女扮男装，然后又讲述了最近他干掉了哪些妖怪。

虽然聒噪，但小九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畅快地跟人聊过天了，之前的愤懑和压抑消解了不少，听到有趣的事情，还哈哈大笑起来。

听着小九活泼爽朗的笑声，看着她明媚娇艳的绝美脸庞，卓不凡有些愣怔。

突然，他壮着胆子道，“小九，你我二人志趣相投，又甚是谈得来，不如我们……我们……”

“我们什么？你说话何时这么吞吞吐吐的了？”小九笑他。

“不如我们结为道侣吧。”卓不凡拼尽全身的力气，终于说出了一直想说的这句话。

说完后，他舒了一口气。

不同于霜华清冷妩媚的长相，卓不凡看起来是潇洒不羁、丰神俊朗的。但此刻，他一脸紧张地看向小九，既期待她的回答，又担心被他拒绝。

两人身后突然传来“轰隆隆”的声音。

寒冰般刺骨的凉意笼罩过来。

卓不凡惊讶地发现，他身后的一排树统统倒下了，接着前面突然裂开了一个缝，他径直掉入了地缝里。

“怎么回事？”他整个人都摔懵了，刚刚前面的路明明是完好的，怎么说裂就裂。

卓不凡好不容易才从地缝爬上来，掸了掸红衣上的尘土，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就见身后有人一身白衣，如霜雪天降般姿态优雅地走上前来。

“她不能与你结为道侣，因为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那人面色很臭，护犊子一般地将小九拉到了身后。

卓不凡定睛一看。

果然，又是那个令人讨厌的霜华。

犹如晴天霹雳，他看向小九，问道：“小九，霜华说的是真的吗？”

小九心里对霜华还有芥蒂，站在他身后一言不发。

“你知道在祷过山，你受伤的时候，我跟她说了什么，她突然就不愿意为你包扎伤口了吗？”霜华道。

“什么？”

“男女授受不亲。”

卓不凡恍然大悟的同时，内心受到了一万点打击。

“卓不凡，我是他未过门的妻子，但既然尚未过门，就还不是他的妻子。”小九突然从霜华身后走出来道，“所以，旁人也不是没有机会。”

卓不凡眉开眼笑，肉眼可见地开心起来。

霜华：“……”

他的全身透着冷意，恨不得将卓不凡冰封起来。

三人无言，漫无目的地往前走了一段路。

卓不凡似想起了什么，问道：“小九，接下来你打算去哪儿呀？”

小九：“我想去找师父，师父已经离开大半年了，也不知道现在在哪里，是不是平安无事。师父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人，我很担心也很挂念他。”

“好，那我就陪你去找你师父吧。”卓不凡道，可很快他又低头，叹了一声：“只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小九问。

“前段时间，京郊皇家寺庙里，诡异地冒出了一幅壁画，叫《妖神重生图》。据说曾经差点倾覆三界的妖神，其元神已经回来了，现下还有些微弱，正在壁画中休养。待其元神养好后，就会重生归来，毁灭三界。皇帝已经贴出告示，重赏万金，召集能人异士进入壁画，将妖神元神斩杀于襁褓之中，避免其重生祸世。”卓不凡道。

“什么时候遣人进入壁画？”小九问。

卓不凡掐指算了算，“应该就是明日了。明日皇帝协贵妃在京郊举办祭天大典，会安排一批能人异士进入壁画。”

“那我们赶紧去京郊吧。”小九道。

“不找你师父了？”霜华狐疑地看向她。

“我有预感，师父一定也去了那里。”小九笃定道。

“可是我们现在还在华城，离京郊至少有十多日的脚程，哪怕骑马也要个三四日，根本赶不上这次祭天大典。”卓不凡摇头道。

“这个简单。”小九打了个响指，对着不远处的天空喊了声“龙鱼！”

飞沙走石。

一个龙头鱼身的庞然大物，炸开了一声响亮的龙吟，屁颠颠地飞向了他们。

“不好，有妖怪！”卓不凡赶紧拔出剑来，将小九护在了身后。

却被小九一把推开。

“大惊小怪。”小九扬了扬下巴，得意洋洋道，“这才不是什么妖怪，这是本捉妖师的灵兽兼坐骑——龙鱼。”

“龙鱼？”卓不凡傻了眼，上下左右地将这龙头鱼身的怪物瞅了又瞅。

“瞅什么瞅？再瞅扇你了。”龙鱼沉声道。

“你不过是一个坐骑，可拉倒吧。”卓不凡不屑一顾地笑了笑。

龙鱼冲他吐了一口浊气。

卓不凡感觉狂风袭来，脚下站立不稳，重重摔倒在地上。

小九蹲下来，看向眼冒金星的他，抱歉道：“忘了先告诉你了，这龙鱼可是万年神兽，曾经当过上古天神黄帝的坐骑。”

卓不凡：“……”

“我厉害吧？”小九问。

“厉害。”卓不凡竖了个大拇指，伸出手道：“拉我一把。”

小九正欲伸手，霜华瞬间上前，拉起卓不凡，认真提醒道：“男女授受不亲。”

小九：“……”

卓不凡：“……”

龙鱼伏下身子，待三人都上了他的背后，扇动着翅鳍飞入高空。

卓不凡惊喜极了，一会儿大惊小怪道“我居然在云层里穿梭了”，一会儿合不拢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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