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扯起嘴角笑了笑，不欲多言。

这么多年，她或多或少听说过沈姜戈的近况，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见到他。

六年不见，他的长相褪去了青涩，变得更加沉稳。那种雌雄莫辨的精致感被岁月洗去，取而代之的是锋利的俊美，倒真有几分前世的样子了。

“认识。”她移开了目光，“他是我高中校友。”

“这么巧？”喻寒轻笑，“你们都是荔城人？”

“……你怎么知道。”司南惊讶地望向他，连声调都高了三分。

不能怪她反应激烈，只能说这事儿实在稀奇。

荔城是南方的一座小城，总人口不到两百万，大部分人应该都没听过它的名字。可喻寒不仅知道荔城，还知道他们是那儿的人，怎么想都觉得奇怪。

“别误会，我也是偶然知道的。”见她的神色变得警惕，喻寒不得不解释，“我在C家的晚宴上见过那个男生的女朋友。她说她是荔城人，问我听没听过这个城市。我说没听过，她兴致勃勃地跟我介绍了好久。”

“女朋友？”司南愣了一下，才意识到他说的这个人是谁，“她是不是叫钟清玉？”

“你认识她？”

“算是吧……”她垂下眼帘，“我们做过同班同学。”

“那就没错了。”喻寒笑道，“你们都是一个高中的。”

司南抿了抿唇，刚想说什么，却看见沈姜戈朝他们走了过来。

他径直走到她面前，面容冷峻，喉头却像被什么哽住了似的，顿了顿，才说：“司南，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这句话，他一共对她说过两次，一次是现在，另一次是六年前。

那时他救钟清玉受了伤，半死不活地躺在医院里，还要非要下床把她摁在墙上，告诉她，其实他是前世的沈姜戈。

——那个伤害过她的沈姜戈。

“好久不见。”她淡淡道。

“我找你找了很久。”沈姜戈定定地看着她，“我去过你家，但开门的是一个陌生人。他说你们已经把房子卖了，不知道去了哪儿。”

“哦，两年前就卖了。”

“为什么？”

司南“啧”了一声。

哪有什么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她根据前世的记忆，猜到房价很快就会暴跌，于是说服爸妈及时卖掉了房子。她想，有了这些积蓄，再等她赚够了钱，就可以定居在S市，再也不用回荔城了。

毕竟，S市才是她真正的故乡。

不过这些事，她都不想跟沈姜戈说。

她“呵呵”笑了两声，讽刺道：“前几年主动断交的不是你们家么？现在要干嘛，管天管地还要管我们的行踪？呵，不愧是脱下裤子入赘的男人，说话就是硬气。”

沈姜戈闻言皱起了眉：“什么断交？”

“你居然问我？我还想问你呢！”不说还好，一说起这个司南就生气，“我俩就算了，毕竟是陈年旧怨。但我爸妈没有对不起你们吧？怎么，仗着攀上了大小姐的门楣，就不屑与我们这些普通小民交往了？”

“司南，你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神情严肃，看上去是真的不知情。司南认真打量了他几眼，最终还是叹口气，放弃了无谓的争辩：“没事，也没什么好说的。”

“司南……”

眼看她要转身，沈姜戈下意识去拉她的手，可还没碰到她的衣角，就被人笑眯眯地挡了回去。

“帅哥，这里人多眼杂，不能动手动脚哦。”喻寒的手臂虚揽在她肩后，形成了保护的姿态。

沈姜戈望着这道泾渭分明的分界线，眼神冷得像冰：“我和她的事，轮不到外人置喙。”

喻寒一愣，很快又笑起来：“抱歉，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但今天司南是我的女主角，我不能让她不开心。”

沈姜戈的下颌瞬间绷紧：“既然知道人多眼杂，喻先生还是不要说这种暧昧的话了，以免被人听到，影响您的星途。”

“没关系，反正我是单身。”喻寒姿态从容，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说起这个，去年我在晚宴上见过你的女朋友，郎才女貌，真是般配。对了，那时她说想给男友买套首饰，最后消费了多少来着……四百多万吧？真是大手笔呀。”

意有所指的一番话，谈笑间就把现场气氛压到了最低点。

沈姜戈目光如刃，死死钉在了喻寒的脸上。但喻寒视若无睹，顶着他杀人的目光，笑吟吟地把虚揽的手放在了司南的肩上，将他彻底隔绝。

三人之间，似有无形的电流在噼啪作响。

“我没有女朋友。”沈姜戈望向司南，“我没有女朋友，也没跟任何人谈恋爱。”

司南对上他的眼睛，表情淡漠，似乎不觉得这件事与自己有任何关系。她不再看沈姜戈，而是微微侧头，对喻寒低语：“喻老师，导演应该在等你了。”

“好。”喻寒放开她，“那我先走了，你也去休息吧。”

“嗯。”

“现在天气热，一定要去开了空调的房间。如果没有，可以上我的房车。”

司南笑了笑，没有应声，只当他在客套。

目送喻寒离开后，她沉默片刻，转头看向沈姜戈：“你呢？找我有什么事？”

“司南，我想跟你谈谈。”

“有什么好谈的，六年前我就拉黑你了。”她耸耸肩，“如果你想知道为什么，那我可以告诉你，没有为什么。是你们先断的联，难道还不允许我清几个僵尸号？”

“司南，我从没想过与你断联，从来没有。我会查清……”

“查清什么？沈姜戈，我只看结果。”她觉得有些好笑，于是真的笑了出来，“信息时代，没有谁是找不到谁的。如果你真的不想失去联系，就不会平白无故地浪费六年。”

她看剧看小说的时候，最讨厌的就是那种男女主分开多年，期间谁都没有寻找过对方，结果破镜重圆时还要感叹“白白蹉跎了许多年”的剧情。

在她看来，没有被坚定地选择，没有被坚定地寻找，那就是不爱。

六年前，沈姜戈没有坚定地选择她；六年间，他没有尝试与她联系；可六年后，他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告诉她，他其实是有苦衷的。

那她的六年算什么？算报应吗？

“司南，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声音沙哑，喉头像落了厚厚的一层灰，“有些事，我暂时还不能跟你解释。”

“没关系。”司南只是微笑，“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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