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琦、林小钗和江新月听到那声巨响，交代东方阳光待在院中，随即朝着惜蕊山的大湖飞去。

苏云城、楚延真带着一群芙蓉阁修士，正在和那巨蛇对峙。

巨蛇的身上再添新伤，不一会儿就潜入水下再不露面。但显然，芙蓉阁的修士也没有占到便宜，多人挂彩，且他们不熟水性，不敢轻易下水。

晏琦从中调停，不希望他们因为私人恩怨造成山下百姓遭殃。

苏云城道：“她偷了我芙蓉阁至宝，这是天大的事情，你要是长眼睛，就该滚一边去！”

楚延真却收敛了几分嚣张，毕竟事关许多普通百姓的性命，处理不当容易给芙蓉阁带来麻烦，届时芙蓉阁主萱夫人定然会责怪他。

于是，他握了握苏云城的手，上前笑了笑：“晏公子，芙蓉阁是名门，自然知道万事以百姓的安全和利益为先。只不过，这蛇妖盗走的是我芙蓉阁的无价之宝，我们势必要拿回来。倘若公子能说服她交回东西，芙蓉阁定然也不会为难它。”

至宝？

晏琦与芙蓉阁谈下五日之约。

“五日内，晏某定尽力想出妥善的办法化解双方矛盾。”

楚延真点头应允，待走出去，才咧着嘴角笑了笑。

五日后，善水性的援军就赶到了，且按照这蛇妖的食量，很快湖里能吃的食物就没了，到时候定然上山袭击人族，届时天怒人怨，除她师出有名。纵使湖泊坍塌，也怪不得芙蓉阁。

下山途中，晏琦问：“新月，你曾经在芙蓉阁历练过两年，芙蓉阁有没有善于潜水的修士？”

晏琦这样一问，江新月和林小钗都懂了。

回到犁云境，东方阳光的那些珠宝首饰就被林小钗哄着卖了，几个人每天买了猪、羊、牛往山上送。

小镇上的人也逐渐知道，如果湖里的蛇妖吃不饱，很可能会兴风作浪，毁坏他们的家园。

大家都尽量不买牲口，把肉类低价卖给晏琦他们。甚至有村民自发帮忙，去较远的小镇买牲口回来，再卖给他们。

晏琦和江新月又找了一些草药送过去，如此每天两三趟的跑，蛇妖见他们无恶意，自己也有打算，此时和芙蓉阁僵持恐怕坏了自己的大事，便勉强化出一半人身，露出水面。

蛇妖对晏琦道：“你们放心，倘若芙蓉阁不主动攻击我，我保证不在这里找他们算账。毕竟事关那么多人命，我也要为我的孩子积攒福德。”

“你的孩子？”晏琦问。

蛇妖点了点头，向晏琦说起她的过往。

十二年前，芙蓉阁还是一个刚成立不久的小仙门，备受其他仙门排挤。

那蛇妖也正值年轻，带着刚化为人形的长子四处游历、恣意妄为。一日，他们到了中原的长云城，恰好遇到上元灯节。大街上随处可见四五岁的人族孩子提着花灯游玩，小蛇君叫肚子饿，她便抓了几个孩子给他吃。

小蛇君第一次尝到人族小孩的味道，上了瘾，天天吵着要吃。蛇妖便每天都要抓上一两个小孩给小蛇君打牙祭。

此事让刚在长云城买下一个院子做仙府的萱夫人知道了，带着修士埋伏救下了三个孩子。

“这件事很快在村子里传开，芙蓉阁的见义勇为受到百姓赞扬。这让萱夫人尝到了甜头，她找到我，用一棵有五百年道行的人参精为筹码，与我合作。我屠村，芙蓉阁救人，以此为芙蓉阁造势。”

晏琦皱了皱眉，关于这段历史，幼年时，曾经有年长的修士向他讲过，但随着萱夫人嫁给仙督，芙蓉阁势力做大，他再问起，那年长的修士就告诉他，这只是别有用心之人的抹黑罢了。再后来，那位修士便说从无此事，想是小公子记错了。

江新月冷冷问：“当初长云城郊那五六个村子的人，都是芙蓉阁让你杀的吗？我们没被屠杀殆尽，是因为要留下我们做见证？”

晏琦和那蛇妖都看向江新月。

那是江新月第一次看见尸山血海，她和奶奶东躲西藏。

“我想要那棵人参给我儿子增加修为。但最后，我没有拿到人参，芙蓉阁派出了所有修士追杀我，我受了伤，我的儿子被他们截获，烧死了。”蛇妖道。

江新月不语，当初芙蓉阁修士向村民宣布，他们杀死了罪恶滔天的蛇妖。不仅如此，还当着所有人的面，烧了蛇妖的尸体。

那火烧了三天三夜。

村民都在呐喊：“芙蓉阁威武！”

幼年的江新月由奶奶拉着，站在人群之中。看见萱夫人广袖长裙，手执仙剑，仿若从九天踏云而来的瑶台仙子。

她想，她日自己也要做这样为民除害的仙子。

“既然当时你逃走，为何过了十二年才来找芙蓉阁报仇？”晏琦问。

蛇妖流下了眼泪：“因为当时我有了身孕，心想诞下孩儿再回来报仇，未曾想后来被南荒的仙门李氏抓住，将我困在结界之中，直到半年前才出来。”

“你偷了芙蓉阁什么宝贝？”

“我去芙蓉阁，只为拿回我儿元丹，我感应到它没有被毁。我也确实找到了我儿元丹，至于他们口中的无上至宝，我并不知。”

强大的妖丹可以炼器，但一个刚化出人形的小妖，他的妖丹用处并不大，芙蓉阁又用来做什么呢？

晏琦这样想，这个问题便被江新月问了出来。

蛇妖顿了顿，回答道：“我是一个母亲，这是我儿留在人间的唯一念想了，拿回来留个纪念而已。”

江新月不平道：“当年屠村，你让多少人家阴阳相隔。你当时可想过他们也是孩子的父母，是父母的子女啊。”

蛇妖并没有愧色，那不关她的事。

但她此刻却是有求于晏琦和江新月的，于是佯道：“犯下的错已经无法挽回，我也愧疚。只是希望二位和芙蓉阁周旋周旋，我确实没有拿他们的至宝。”

没有再多要问的，晏琦和江新月离开大湖。

午后的山林蝉鸣不止，日光漏过扶疏摇曳的枝叶，在地面洒下一个又一个暗斑。

晏琦问江新月：“新月，你可知道芙蓉阁至宝是什么？”

江新月想了想道：“听闻芙蓉阁有两件至宝。其一是一支春秋画笔，用青铜炼制而成，以凤凰精魂注入，可以创造一个虚幻的世界。但这支笔没有攻击力，画出来的东西必须是美好的，一旦有冲突、争执、恶产生，幻境就会消失。”

晏琦听闻，转头看她。

江新月接着说：“其二嘛，是可以缩地千里的驾云尺，用它辅以法咒，可以瞬间位移到想去的地方。”

她知道这个，还要感谢楚延真。那时候，她还不知道楚延真和苏云城搅合在一起。楚延真有一日告诉她，他见到了芙蓉阁有这样的宝贝。

晏琦听完，则是沉默。北荒晏子楼向来以收集奇珍异宝出名，神州大地，稀有神器仙药最多的也便是晏家，但这样的东西，晏琦也是从未听过见过的。芙蓉阁的实力可能远比他想象的要强大。

二人回到犁云境，便稍作休息。

到了晚上，林小钗和东方阳光在耳房的檐下生火烤肉。

“烤肉装在一个肚子里，烤红薯再装在一个肚子里，这才是人生啊。”林小钗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

东方阳光从厨房拿出来几瓶青梅酒，递给林小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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