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龌龊？”谢明表情有些狰狞，抓住她的小臂，激动地问她：“你又是什么好人？我们谢家哪点对不起你，你说退婚就退婚？”

狄君棠还没来得及反驳，身后突然出现一个人影将谢明踹到在地。

高大的身体挡在狄君棠前面，把她跟倒地的谢明隔开，俯视着地上的人。

这个身影，狄君棠认出来了，是林砚。

“滚，别让我在看见你出现在她眼前，要不然就不是这一脚这么简单了！”林砚沉声警告。

“你又是什么好东西？觊觎别人的未婚妻，怎么现在还没有提亲？你不也是怕跟狄家结亲影响自己的仕途？”谢明揉了揉发胀的胸口，忍住吐血的冲动，艰难爬起来，又不甘示弱地冲着林砚嘲讽道。

不等林砚说什么，狄君棠推开林砚，问谢明：“我退婚？不是你们谢家想退婚吗？不是你表姐想嫁到你们谢家吗？不是你哥哥默许你们谢家所有人都欺负我，他当一个可怜的老好人吗？不是你母亲说我这个杂种配不上你们谢家的门楣吗？”

她一声声的质问却重重落在林砚的耳朵里，字字见血。她什么都知道，只是自己把委屈悄悄咽下去，不想连累任何人。

感觉胸口有团气就要炸开，林砚一拳将谢明打到旁边的墙上，撞得头破血流，可见伤得不轻。

谢明被撞得头昏脑涨，额头上的血顺着脸颊留下来，他几次想要站起来都失败了！

眼看谢明晃晃悠悠要站起来的时候，林砚又准备动手。狄君棠赶紧拦住：“林砚哥哥，算了，我们走吧！”

林砚才算罢休，被狄君棠拖着离开。

“是你说过要做我大嫂的，为什么说话不算话？为什么要骗人？”谢明在身后突然带着哭腔冲她喊道。

狄君棠顿了一下脚步，继续拉着林砚离开。身后接着传来谢明嚎啕大哭的声音。

“君棠，你愿不愿意...”走了一会儿，林砚小心翼翼开口。

“哥，你永远是我哥。”狄君棠打断他，然后放开他的胳膊，笑着对他说。

林砚的胳膊没了束缚，突然空空的，心里也是空空的。

“嗯，我送你回去。”

“嗯。”狄君棠回他。

林砚把狄君棠送到家门口，林砚又问她：“为什么不可以是我？我，我觉得我长得还可以，不比谢宁差多少，家里也还算殷实，我祖母也很喜欢你，她肯定也很高兴......”

谢家是书香世家，谢宁二十岁中了探花郎，容貌姣好，众所周知。

狄君棠听他结结巴巴说这些话，从未见过他这样，也忍不住笑：“你很好，是我不好，我配不上你。想到会给你带来的困扰，我就很痛苦。不如就这样，我很轻松，也很高兴！”

林砚没想过这个原因：“怎么会带来困扰呢？”

“你知道的，我从小喜欢你，以前在外面出任务的时候，每次快死在外面，想到回不来，见不到你的时候，我都会惊醒，然后从生死边缘爬回来。”

“你不知道，你救了我多少次！”

林砚的声音越来越低，越说表情却不自然。

狄君棠一脸疑惑，她从来不知道有这样的事情，问他：“你去当锦衣卫不是为了躲我吗？”

林砚大惊失色：“我为什么要躲你？”

“因为那时候，大家都对狄家避而远之，就连谢家，每天都在千方百计逼我家退婚。你回来之后，匆匆来家里拜了我爹的灵位，转头就走了！”

林砚拍了拍脑袋：“我想着我一定要闯出点名堂来，要不对不起师父。没有官职，怎么护住...你。”

听到这句话，狄君棠心下一动，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她原以为除了哥哥和奶娘，没有人会为她费尽心思，说不感动是假的，但她不敢回应这份情意。

如今公主和林砚做到这个份上，她只求尽量不连累他们，有机会再来报答。

狄君棠轻轻扬起一个微笑，点点头说：“原来如此。”

其实她之前还奇怪怎么从前避而远之，如今又对她处处维护，甚至几次暗示要娶她。

林砚又一次小心翼翼问她：“那你..同意了吗？”

狄君棠忙摇头。

“为什么？”

“我是什么身份？身上流着北狄人的血，你是受圣上重用的锦衣卫北镇抚司指挥使。我娘嫁给我爹，他们没有好下场，我嫁给你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狄君棠声音很冷静，这句话像是留在心里很久，自从她知道林砚有提亲的想法后，这句话就在了。她可以接受林砚躲着她，但接受不了给他带来麻烦。

林砚：“我不怕，大不了我不当这个指挥使了！”

狄君棠摇摇头，眼睛定定看着他，认真地说：“我怕。”

顿了顿，安慰道：“你不必担心我，我一个人也很好的。娶我这种事以后不要说了，你应该让家里物色合适的亲事，不必耽误在我身上。不早了，我进去了！”

林砚抓住她，几乎祈求道：“可是...我只想娶你，君棠，能不能给我个机会？？”

狄君棠想到谢宁，她提醒自己不能再自欺欺人，掰开他的手离开。

留林砚在黑色的夜里，一个人站着。

狄君棠的脑子很乱，回去看了看睡着的奶娘，小莹也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狄君棠把她叫醒，去另一间房间休息，自己翻出柜子里的被褥，在床边铺好躺下。

回想起林砚刚刚说的话，回想起谢明，回想起谢宁，又想到哥哥，还有小时候。

林砚说从小喜欢她，她并不知道。只以为他现在身居高位不再惧怕流言，面对处于弱势的她难免不忍心，刚好自己也没娶亲。

但是他说“你不知道，你救了我多少次。”狄君棠不知道里面有多少真心，但是也因为有他这句话，她更不想连累他。

谢明小时候很黏她，每次谢宁来找他，谢明都跟着，缠着让她教他练武，缠着让她帮忙抄写文章。

后来家里出了事，他还是经常跑来找她，外面流言蜚语，谢明拉着让她保证一定要做他谢明的大嫂。

相比谢明，谢宁对她一直很温和，反倒是狄君棠更喜欢他一些。谢宁从小对一切事情都淡淡的，她理解他含蓄的情绪，他不会像谢明一样拼命表达着对一个人的喜欢。

谢宁从小有才名，狄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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