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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放后落前竹马手里了》

3. 云泥之别

那话太冷太硬,立时三刻就叫纪云婵冻在了原地。

眼瞧着雁衡策马离去,她无知觉地握了握怀中的大氅,呆了一会儿。

她终是忍不住,将头埋进那柔软的,带着恍如隔世般熟悉气味的布料中。

轻轻地、轻轻地呼吸。

唯恐那已经不属于她的气息消散地太快。

再抬头时,眼角都是红的。

眷恋地用脸颊蹭了蹭,而后深吸一口天地间充斥的冷气,压下了心中的酸涩。

她转而回头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知州府。

那歌舞升平的声音隔着几扇门隐隐传来,纪云婵在内心冷静地判断。

席间知州谄媚,明显忌惮雁衡,且一时不知她与雁衡的关系,还处于试探阶段。

至少一段时间内,知州对她不会轻举妄动。

想到了这点,纪云婵毫不留恋地转身。

漆黑的街道一眼望不到头,残存着身后灯笼的红光影影绰绰的光斑,像朱门酒肉臭的残影。

她一步步地往家的方向走去,心头涌上几分后怕。

若非今晚这场摧人肝胆的相认,今夜就是她的洞房花烛。

纪云婵闭了闭眼。

怀中大氅抱久了,重量不容忽视,又有雁衡的气息,存在感极强。

纪云婵抱着它,像抱着被施舍的珍宝。

天寒地坼,也舍不得披在身上。

-

纪云婵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

直到一声呼唤将她从出神中叫醒:“纪姑娘。”

纪云婵这才发现到了自己已然站在家门口,那扇斑驳的黑漆小门静静地伫立着,散发着无与伦比的安心感。

邻居郑永郑秀才清秀的面庞带着几分紧张。

她定了定,收起千般的思绪。

郑大哥只有一个眼睛不好的寡母,同样家境贫寒,却愿意帮她的忙,这么深的夜了,方才离开。

纪云婵眼神聚焦,对上对方的关切,轻声叫了一句:“郑大哥,我没事。”

郑永眼瞧着松懈下来。

他紧接着说:“纪婶婶喝了药,已然歇息了,郎中说是怒火攻心,神安下来,就没什么大碍了。”

纪云婵悬心一晚,终于得到一个好消息。

她松了口气,由衷地叹了一句:“老天保佑。”

随即毫不含糊地向郑永福了一身,“此番还要多谢郑大哥的关照。”

顿了顿,又道:“请大夫的银子,我等明日筹了便还给你。”

郑永刚要说“无妨”,听到后一句,却有些欲言又止。

视线落到纪云婵手上抱着的那件衣裳,玄色的大氅,厚实光滑,一瞧就不是平头百姓能穿得起的。

郑永心头隐隐有些不安。

纪云婵随着他的视线,垂眸觑见大氅。

心中暂且被压下去酸涩重新涌上来,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这是......”

郑永读书多年,懂得君子之礼。

见她踌躇,克制着没有多问,只摇摇头,将实情托出:“请大夫的银子不是我出的。”

纪云婵不解。

“半个时辰前几个面生的人来过一趟,瞧着像是什么人的侍卫,不仅付了大夫的诊费,顺道修缮了一番,还留了银子和炭火。”

郑永说着,一边看向她。

纪云婵的表情未变,却掩住了神色,垂着眼去瞧地上的雪。

看起来像很难过。

他顿了顿,话停在口中,转而道:“纪姑娘,你快进去瞧瞧纪婶婶吧。”

纪云婵点了两下头,轻“嗯”了一声,推门进了。

郑永站在原地,望着纪云婵的身影,出神了片刻。

-

纪云婵推开屋门的那一刻,热气扑面而来。

原本破败的小屋内这会儿点着明亮的油灯,四处漏风的窗子被修缮一新,地上的炉子里燃着炭,温暖地恍如隔世。

见她回来了,弟弟妹妹都担忧地迎上来。

妹妹纪云娥一把抱住她,忍不住哭出了声:“长姐,你回来了......”

“长姐没事吧?”

弟弟纪秦年站在一旁,巴巴地问。

纪云婵轻拍纪云娥单薄的背,眼眶微热,“放心吧,我没事。”

纪秦年松了口气,隐隐懊恼地攥了攥拳。

自己身为男子,却要姐姐为自己挡风遮雨,只恨不能一夜长大。

同时想起了一件怪事,半个时辰前来的那群人,一没美曰其名赏,二没自报家门,举止更是不似知州府的人的做派。

他当时偷偷跟出去,瞧着他们跟一个人交了差。

离得太远,纪秦年有些看不清,只隐约觉得那人的声音熟悉。

他正欲开口,却被二姐的哭声打断——

“都怪我......”

纪云娥抽抽嗒嗒,“若是我没有打碎那个瓶子,娘亲就不会呕血,姐姐也不会以身试险。”

纪云婵拿帕子给她擦眼泪,“傻妹妹,你今日没打碎花瓶,明日也会打碎茶壶,总归会叫你出这个岔子。”

“你是上了人家的套了。”

她这妹妹生性纯良,不懂这么多弯弯绕绕。

纪云婵却不得不多想些。

母亲的那口鲜血叫她乱了心神,无暇顾及其他,如今细细想来,上了套的又何止云娥。

就怕连来传信云娥被扣下的人,也是设计好了故意叫她母亲听见。

而究其根本,这就是冲着她来的鸿门宴。

纪云婵只觉得浑身发寒。

从前在京中,爹爹为官刚正,舅舅也清明,叫纪云婵觉着,为官做宰的都该是心系苍生,勤勉克己的模样。

一朝落难,才知道还有这样的仗势欺人。

今夜若不是雁衡......想起这个名字,纪云婵的心就发涨发涩。

纪云娥却没听进纪云婵的话。

她想着那会儿来的大夫和侍卫,不是寻常人家能请来的。怎么想都觉得是姐姐是以身饲虎,这才换来一家人的安宁。

又看纪云婵身前抱着的那件大氅,更是笃定了心中的猜测。

她眼泪流的更厉害了,想着就期期艾艾地问出来了:“若是无事,这衣裳又是谁的?”

纪秦年正是在这一刻想起来,那是雁大哥身边的常岁。

他脸色变了一瞬,急急地打断:“二姐!”

说罢,小心地去看自家长姐的表情。

可他说晚了。

只见纪云婵眨了一下眼,无知觉般的,两滴泪从眼眶里落下。

随即垂眸,避开了这个问题,拿手随意抹了一下眼眶,丢下一句:

“我先去看看娘如何了。”

便掀帘子进了里屋。

纪云娥被弟弟的这一声喊的有点懵,又见长姐落泪,不理他们了,更是着急,“你知道什么了?”

“二姐,今夜来的不是知州府的人。”

纪云娥不解。

纪秦年目送长姐的身影消失在布帘之后,神情复杂,他压低声音,悄悄道:“长姐怕是......遇见雁大哥了。”

“那这大氅......”纪云娥低头看着被留在桌面上的衣裳,话说了一半,闭了嘴,担忧地看向里屋晃动的布帘。

纪云婵进屋时,好生擦了擦眼眶的泪。

纪夫人本就睡的不安稳,听见有人进来,艰难地撑起身来,见是纪云婵,远远地就伸手:“圆圆......”

纪云婵忙去扶,“娘这会儿觉得怎么样?”

“娘没事,没事。”

纪夫人摇头,眼中含泪,她病中虚弱,却顾不得那些,拉过纪云婵来坐下,一只手颤抖地紧攥着她的手,“圆圆......我家圆圆可受欺负了?”

“没有。”

纪云婵摇头,叹息般:“女儿好生回来了。”

像是安慰纪夫人,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纪夫人经此一遭,只觉得女儿懂事过了头。

她全然不信,女儿忧心她的身子瞒她多日,总是报喜不报忧,若不是恰巧撞见,她竟全然不知那杀千刀的知州对女儿的龌龊心思。

纪夫人怎会不知道那些个权利下的污糟。

她自责过了头,生病的身子颤着把纪云婵往身前拉,另一只手急切地去翻她的袖口、衣襟。

“娘......我真的......”

纪云婵瞧着她的神情、动作,心酸至极。

她想攥着母亲的手,却止不住。

“那个仗势欺人的狗官可有碰你?”

纪夫人带着哭腔,手上动作却不停:“别怕圆圆,告诉娘......”

“娘......娘!”

纪云婵强攥住母亲的手,按住她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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