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怎会如此暴躁》
断掉的悬桥旁,澄安脸色惨白,正抱着脑袋蹲在崖边往下张望,慌张地道:“阿寻,绳子是你弄断的?他们摔下去了吗?”
阿寻有些嫌弃地看着这位先太子,语气平淡:“是公主的意思。”
“阿姐糊涂,你怎么也跟着疯!”澄安急得快要哭出来了,“这可怎么办啊?都怪我,我应该跑快一点追上你,这样就不会让你干这种蠢事了,阿寻,阿寻你快去喊人来帮忙啊,这山看着不是很高,明晏身边是不是有个修罗场的人?他们应该还活着,你快去救人啊!”
阿寻不为所动,冷静地提醒:“你去喊人来救,那不就暴露了这事是公主干的吗?”
澄安愣了一下,呆呆问他:“那怎么办?山里这么冷,他们要是摔伤了再挨冻,弄出病来可就麻烦了。”
“啧。”阿寻的不耐烦几乎要溢出来,“他们又没看到是我动的手,公主也没有和他们见面,你赶紧回去,就当什么事也不知道。”
澄安满脸担忧:“阿姐也太乱来了,明晏要是出了什么事,太曦那边问起来怎么交代?”
阿寻冷笑了一下:“自己失足坠崖摔死摔伤,太曦那边能怎么问罪?”
澄安勉强挤出一个笑,声音弱了下去:“澄华也会不高兴的。”
阿寻的眼瞳微微一缩,语气带着刻意:“玄真法师不必担心太子殿下。”
澄安猛地咬住下唇,忽然就红了眼眶,千言万语堵在喉头,最终化为一片死寂。
他本来还有许多话想说,可他这一刻什么也不想说了,站起来,点了一下头。
阿寻对这废太子的懦弱早已习以为常,转身道:“该回去和公主汇报了。”
澄安没说话,跟着阿寻往回走。
他蓦然一个侧眸,余光阴冷地扫过山崖。
***
夜深之后,山里起了冷风,淡淡的雾气像一个个白色的幽灵。
明晏将大氅抖开,不由分说将时浅裹了进去,好笑道:“我怎么感觉这一幕好像以前发生过?”
时浅紧贴着他取暖,也在想同一件事,跟着笑了:“九年前在白沙洲外的山里吧,那场秋雨过后气温骤降,还好我穿了一件银狐裘,不然那一晚上可就难熬了。”
提起这事,明晏的脸色有些阴晴不定,抿了抿嘴:“我当时真以为地上躺了一只狐狸精呢,过去踢了一脚才发现是个大活人。”
时浅下意识地扫过周围,感叹道:“这次倒是没有追兵了,但这地方我不熟,不能给你带路了。”
“你可拉倒吧。”明晏从鼻腔发出冷哼,偏头看着他,“还嫌被你坑得不够惨?我可不想再去黄泉路上走一圈。”
时浅忽然站住,做了个嘘声的手势:“你听。”
“嗯?”明晏先回头,然后抬头往上看,眉头蹙起,“好像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不像是人的声音。”时浅的神情紧张起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野兽……不,好像是虫子。”
“虫子哪来这么大声响。”明晏侧耳倾听那越来越近、令人头皮发麻的窸窣声,拿起那柄破旧的刀紧握在手,“听着也不像是什么很大的野兽,也许是山猫猴子。”
“真的是虫。”时浅倒抽了一口寒气,看到前方密密麻麻浮出的幽绿色眼睛,一把按住他示意不要轻举妄动,“圣教有饲养五蛊神虫,因为喂了药,眼睛就会变成这种绿色,蛇,蜘蛛,蝎子,蜈蚣和蟾蜍!”
明晏是真不懂这些:“什么玩意?你简单点说!”
“简单点说。”时浅抬眸,“快跑!这玩意比追兵难缠多了!”
铺天盖地的窸窣声如潮水般逼近,两人拔足狂奔,时浅边跑边道:“这山崖不高,但凡懂点功夫摔下来肯定死不了,这是要火上浇油放毒虫咬死我们呢!”
明晏诧然回头,一种寒意从心底冒出:“我们身上有东西在吸引它们吗?怎么一直在追着不放?”
时浅答道:“只要活的它们都咬。”
明晏终于看清了,果然是一群硕大的蜘蛛。
时浅却赫然顿步,明晏反应不上,一头撞在了他身上。
“你吃梦华散几年了?”时浅焦急问道,“梦华散是圣教的神花,五蛊神虫害怕它的香气会主动避让。”
明晏一下子反应过来,一手平举长刀,另一只手轻抚上刀刃:“三年,你确定有用?”
时浅迟疑,没接话,因为他真不知道。
那鬼祟的声音越来越近,明晏毫不犹豫地割破手心,血顺着刀锋滑落,又被他用力一挥洒向远方。
空气中涌动着腥甜的味道,前方逼近的幽绿光点骤然一滞,仿佛受惊,四下散开。
这般诡异的一幕让明晏神色几变,转向时浅,挤出两个字:“有用。”
“因祸得福了。”时浅赶紧检查他的伤,“去找点干净的雪洗洗,我给你包扎。”
“什么人这么想致我们于死地?”明晏心头疑云密布,“楚王有这么大胆子吗?”
“你还得罪什么人了?”时浅拉着他坐下,认真清理伤口,头也不抬地道,“是你的仇家太多了吧。”
明晏任他摆布,争辩道:“就不能是你的仇家?”
“我哪有仇家?”时浅笑了起来,“我去年才从云洲过来,帝都城里认识的人两只手都数得清好不好?”
“侯青不就恨你?”明晏道,“说不定是他干的。”
时浅想了想:“侯青不会用五蛊神虫,那些毒虫需要用特殊的药养着才能长那么大,我印象中侯青好像不会。”
话已至此,两人一时也猜不到会是什么人。
***
天渐渐要亮了,时浅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这一觉睡得温暖踏实,让他莫名做了个梦。
梦里白沙洲的火势依旧,他依然摔倒在泥水里,看着身下的土地寸寸裂开,无数双枯槁的手如雨后春笋般伸出,拉住他的手,握住他的脚,抱住他的身体,不顾一切地想把他拉入地狱。
他像过去的每一次那样惊恐地想挣脱,却越陷越深,看到了恶魔的诡笑。
逃不走了。
他仿佛被困在了那一天,再也逃不出来了。
他嗅到一丝炽热的、干净的阳光味,一束刀光劈开黑暗,光的那头是一个铭记多年的身影。
他想呼救,羞愧却扼住了喉咙。
然而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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