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龙记》
将军府邸
柳儿刚为付清玉换了药,正把清洗的血水端起,一抬眼,就看见一双清亮的眸子望着她。
她一惊,继而心头一喜,忍不住欢呼出声:
“将军,您醒啦!”
守在帘外的少渊听到这声音,心中激动,忙快步走上前,挑起帘子。
“将军!”
他的声音难掩激动和关心,待看到床榻上的付清玉衣衫不整,扎着绷带的左肩裸露在外,忙又放下帘子连退几步。
“属下失礼了。”不安的声音在帘外传来。
柳儿帮付清玉整理好了衣衫,又轻轻将她扶起,拿了枕头垫在她后腰,末了,好似怕她着凉,又找了块毯子披在她肩上。
“进来吧。”
帘内的声音虚弱无力,少渊只觉得自己一阵心痛。
他掀开帘子走了进去,站到了床前,柳儿收拾好后退了下去。
这位在他有记忆以来一直如松柏般坚强挺立的女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如此虚弱无力的一面,少渊敏感地觉得,那不是因为她受了濒死的严重伤势,而似乎是精神上的倦怠和无力。
“计划可还顺利?”付清玉轻声问道。
“将军放心,王御医并未看出端倪,您确实伤得极重。陛下那边应该不会起疑。”
“那就好,这一次冒险回凉城可谓兵行险着,陛下相信我伤重,后面的计划才可实施。戴禄玩弄人心那一套,远在卢文初那个老匹夫之上啊。”付清玉不由感慨,“他人呢?”
“大先生刚送完王御医,我去叫他。”少渊道。
“不用了,”付清玉制止了他,想了下,她轻声问到:“他?可起疑?”
少渊在她身边多年,一瞬间便知道付清玉问这话的意思,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紧,又快速松开。
“没有,大先生关注摩靳被杀之事,对将军受伤的说辞并未深究。”
付清玉点了点头,那就好,她真怕戴禄这人精问来问去,终究藏不住张镰。摩靳这人头也算是送上门的瞌睡枕头了。
“其他人我已下了封口令,那日之事,断不会传出去,韩大人属下已安排人送他们回到燕国境内。”少渊又补充道。
“嗯”付清玉应了一声。
少渊看着付清玉惨白毫无血色的脸,心中只觉得一股担忧和愤怒冲上头来,他将拳头握了又松,终于忍不住,压着满是怒意的声音,道:
“请恕属下多言,当日韩大人的身份已被那两人知晓,白经或许不会背叛您,但那个张镰与韩大人有仇,若将您和韩大人的身份泄露了出去,坏了将军的大事,甚至危及您的性命,那如何是好!”
付清玉听得这话,眉毛一挑,看了他一眼。
少渊心中一惊,忙跪了下来。
“属下不该多言。”他不该质疑付清玉的决定。
“既然你知道,那下次不该问的话就不要问。”头顶传来付清玉淡淡的声音。
少渊的头更低。
“你还不放心,”付清玉又道:“那便让老莫安排,派人盯着他们,若真如你所说那般······”
那声音顿了顿,淡淡地道:
“便,都杀了吧。”
少渊心中一凛,一时不知是喜是忧。
“起来吧。”
少渊忙站了起来。
“接下来,就按照戴禄的计策行事,进城时切记要小心,务必保证他的安全。”
“是!”
“世界上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些人绝对猜不到,我付清玉的胆子竟然有那么大。”她轻笑一声。
“你下去吧,明日让戴禄来见我。”
“是”少渊又看了她一眼,这才转身走出房门。
不一会儿,柳儿走了进来,帮着她躺下,又盖好了被子,她刚拿出被褥铺在地上准备守夜,就听付清玉说道:
“你也下去吧。”
“将军?···”柳儿不解,付清玉受了伤,她怎么敢让她自己一人在屋内,况且晚上还要她值夜服侍的。
付清玉却不说话,柳儿沉默了一阵,不敢违抗她的命令,便又将被褥收拾好,给她拿了茶水放在床边的小几子上,退了下去。
待屋内再无一人时,付清玉这才长长吐出了心中憋闷着的那一口气。
她受伤进凉城,本就是计划中的一环,方便后续行事,可没想到却是真的受了重伤,而伤她之人竟然是,张镰!
虽然最后剑尖偏离了心脏,可那时的情况多危急,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两人交手时,她早已想好了杀死翠翠的方法,也从未想过要伤害张镰,所以,对张镰的那一剑,她并未设防。可是,张镰却切切实实地狠狠刺中了她一剑,险些要了她的性命!
看着自己左胸沁血的绷带,付清玉自嘲地一笑,牵动肩膀和胸前的伤口,又痛得她一皱眉。那个前几日还说着喜欢她的男子,那个她信任保护的人,给了自己最致命的一击。
想着最后他满脸的震惊,她又觉得可笑,那个男人难道以为这样她就不会杀了翠翠?那个寨子的人,杀害了多少进山的猎户,以人肉饲养野兽,帮助赖孙炼制尸人,又哪里是什么良善无辜之辈?!
当然,她付清玉也不是什么好人。那些寨民,无论大人小孩,老的少的,她说杀了就杀了,成大事必要有牺牲,他们不死,她和韩晔又怎么放得下心,若少渊未能及时带兵赶过来,他们不是也都得死于摩靳之手吗?横竖都是死,又有什么区别!
这世间,本就弱肉强食,彼时,她强,所以她能砍下摩靳的人头,能保下张镰,若当时不那么做,没有少渊带的墨羽营在,就算摩靳死了,韩晔也不会放过那个寨子,更不可能会放过他张镰!
三年来,她多次救他性命,可是他呢?给她当胸一剑,差点要了她的性命!她不忍对他下杀手,可是他却真对她下得了手!
虽然最后张镰将剑尖偏移,当时两人交手电光火石,前面又因为杀敌几乎耗尽力气,恐是无法掌握剑势,可是付清玉却不想去想那些,她只觉得张镰刺中她的伤口很痛,她的心也很痛!
前一天,她才真正明确自己的心意,知道自己喜欢上了张镰,第二日两人却兵戎相见,他甚至狠狠朝着她心脏刺了一剑!男女间的喜欢,原来就是如此的廉价,如此不堪一击。
付清玉先是气愤,自嘲,后又叹息,失望。
果然,张镰与她终究不会是同路人。算了,你若无情我便休,她付清玉从不是拖泥带水之人,今后两人···也不会再相见了······
********
连云寨中
杞幼娘将碗筷收拾好后从厨房走出来,一抬眼又看到了那男人坐在屋顶上,脚下一堆的酒壶,一口一口的灌着。
她轻叹了一口气,自从那日白经带着重伤的张镰和宇民回到寨子,两日两夜,她衣不解带细心照料,他高烧不退,嘴里却不时喊着那位女子的名字,似乎极为痛苦,她便心中一抖。
他醒后,开始不说话,日日拿了酒壶喝酒,白天屋里喝,晚上又爬上屋顶喝,怎么劝都不听,也不说话,今日已经是第六日了。
哎!~幼娘叹了口气,正想上前试着劝说,院子里却响起了吱呀的开门声。
杞幼娘望了过去,是白经。
“白大哥。”
白经看了眼屋顶的张镰。
“还是这样?”
“嗯。”幼娘无奈地点了点头。
“那,我去劝劝他。”白经叹道。
“好。”杞幼娘道,见他转身,又急忙加了一句:“白大哥,你劝他至少少喝些,他的伤还没好,这样下去身体受不住的。”
“嗯,你先去休息吧,我去看看。”白经答应着。
他翻身上了屋顶,看见张镰堆满脚底的酒壶,叹了口气,走过去,也不说话,就在旁边坐了下来。
张镰见他过来,也不看他,只顿了顿,又继续灌了一口酒。
白经见状,拿起一个酒壶打开,咕咚咕咚也灌了几口,末了,长出了一口气,看着神情憔悴的张镰,叹了一口气。
“张镰,算了吧······”
张镰放到唇边的酒壶顿了顿,又灌了一口,还是没说话。
“她,不适合你,”白经劝到:“你们,不可能的···”
张镰听到这一句,只觉得连日的憋闷统统化为一阵阵怒火,烧得他全身疼痛得难受至极。他用力将手上的酒壶一摔,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8.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