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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岛实录[悬疑]》

12. Chapter012.司潮其名……

作为海边长大的孩子,在二十岁之前,司潮都不会游泳。

她怕水。比死还怕。

然而在二十岁生日即将来临时,她决定送给自己一件特别的礼物。

水淹没身体的刹那,多年前熟悉的惊惧和濒死感顷刻间灭顶。她立即憋气,平复过于疾速的心跳,控制自己的四肢,慢慢放松肌肉,学着司文澜当初的模样,与自己心底的小孩对话。

如果死都不怕,水能有多可怕?

身下的碧波不再凶猛,转而温柔地托举身体,她睁开眼,得以重见天日,畅快呼吸。

黑人女性救生员正向她跑来,见她终于浮出水面,也暗暗松一口气,比个大拇指。

正式习得游泳后,她征得养父母的同意,提交改名材料。

从此世上再无郑宁潮。

她要司掌海潮的方向,操纵自己人生的舵。

尽管在偶尔午夜的噩梦里,她仍然会被浸在冰冷的海水中。

那是她七岁时的生日当天。

司文澜给她准备的是一顿堪称丰盛的晚餐。姜母鸭,芋头饼,面线,红鸡蛋也是闽越人从小生日都要吃的,这次也不例外。

饭后,郑延海提出要带她出去玩。司文澜很诧异,因为这并不多见。但她确实还有不少工作要做,忙着收拾饭食的残局,挑水洗碗,烧开水供一家人晚上洗漱,便由他去,并未多想。

毕竟爸爸带女儿出去玩,天经地义。

郑宁潮第一次去到长汐屿西面的沙滩。村里人吃晚饭都早,当时正值夕阳西下,暮光将沙滩与后山都染成温柔的金色,海风温柔地抚摸脸颊,高大的棕榈树沙沙作响,站成海岸边永恒的风景线。

在她的记忆里,世上再也没有那么美的夕阳。

郑宁潮兴奋地追着海潮,在沙滩上来回奔跑,你进我退,你退我进,仿佛那是她最好的玩伴。

然而夕阳很快沉入海平线,黑暗瞬间降临。温热的海水变成刺骨的寒流,她回过神时,已置身于汪洋大海中,距离岸边像有一光年那么远。

离岸流迅速退向大海深处,无人在意其中裹挟着的一个小小脑袋。

郑宁潮在水中载浮载沉,毫无章法地挣扎,张嘴呛入好几口苦咸刺喉的海水。她拼命向岸上挥手,用尽全力嘶哑地大喊,却发现沙滩已空无一人。

事后被人救回家,她不出意外挨一顿暴打,这次连司文澜也不站她,红着眼骂女儿,严令禁止她以后再靠近海岸。

郑宁潮身心俱疲,第二日便生一场大病,躺在床上水米未进,高烧不退,旁人都说这阿妹命薄,怕是要被海妃娘娘收去,她却终于还是熬过来,从此却落下怕水的根。

司潮一直以为,当初是她自己不小心,能侥幸死里逃生,大概的确是她的命格硬。

直到今日,她看见司文澜的日记里,明明白白写着残忍的真相。

“一九九九年七月初十,晴”

“长汐屿只有农历,每逢二七,才会有货船来到岛上,可以赶集。时间太久,我已经渐渐忘记阳历。”

“阿潮的高烧终是退下去,留下一条命。”

“郑延海心情莫名又很差,昨晚打阿潮一顿,我护不住,他半夜又寻着事端打我。他说都怪我,这孩子早产生不逢时,偏生在七月初七,命中有煞,迟早要克死全家。”

“我今早出去挑水听阿婆提起,才知道他一旬前去海妃娘娘庙求签,解签说是阿潮命格过强,挡住后面的子嗣,才致他绝后。”

“阿潮幸亏没死,但只怕是正好应这所谓的签。”

“我从前只想赖活,混一日是一日,等什么时候双腿一撒,一死了之。但他不能动阿潮。”

“我不能继续赖活,我要逃,带着阿潮逃。”

“可是茫茫大海,我能怎么逃出这座孤岛?”

后续的字迹越发潦草,已无法辨认,纸上有早被洇干的水渍,像砸落的泪痕。

司潮的眼泪滴在纸上,与十八年前司文澜留下的泪渍融为一处。她如梦初醒,连忙仰起头来,伸手仔细擦干眼角,唯恐再破坏这些脆弱的纸张。

这是司文澜留下的唯一证据。字字都是她的血泪控诉。

司潮终于明白,这一页之后的那些正字,正是她一笔一划数日子的三年。三年后,她终于寻到逃出生天的机会,却迎来的是尸骨无存的死亡。

再回神时,司潮才意识到,好像有人在敲楼下的前门。

昨夜安的微型摄像头被留在派出所,她今天还没来得及换上新的。

林嘉宸已经在派出所,总不会还阴魂不散吧?还是哪个不长眼的还想来惹她?

她暗骂一句,想起来自己还没进食,随手塞个面包进嘴里,手胡乱擦干净脸上泪痕,三步并作两步下楼准备战斗。

李遂站在门外,肩上背着一堆工具,手里提着两大塑料袋。司潮正被面包噎得翻白眼,顿时没反应过来:“唔?”

她连忙咽下嘴里的食物:“怎么是你?”

她满脸敌意还来不及敛去,李遂不由心里微刺。

“进来吧。”司潮往旁边让。

“我来帮忙修房顶,”李遂笑着放下手里的物事,“总吃面包速食也不健康,这里有一些菜,我们放在食堂吃不完,别浪费。”

“你怎么知道……”

“你和林嘉宸的供词都没否认他帮你修漏水的房顶,说明这事就是真的。正好现在雨小些,我就来看看。”

他的车就停在门口,后备箱里堆着些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新瓦和压石,甚至还有一捆干柴。

“谢谢你。”

李遂摆摆手:“应该的,为人民服务。”

司潮默不作声,和他一起往厨房搬工具材料。李遂沿墙边的木梯爬上房顶,将临时防水的油纸换掉,清理碎砾,重新搭瓦压石。他动作娴熟利落,看来这些年真是没少帮村民干活。

半小时过去,李遂才从屋顶跳下来,拍拍手上的灰土:“这样就没问题。”

他从额头到身上都透湿,单薄的夏季警服粘在背上,也不知是汗还是雨,透出紧实的背肌。司潮只得递给他纸巾,搬来竹椅给他坐:“真是太劳烦你。擦擦吧。”

她有些过意不去:“这些事情小时候都干过,其实我也会修。”

“有困难找警察,没困难,也可以找我的,”李遂笑笑,擦着头上的汗,“你别看我上班的模样,那都是工作而已。”

提到工作,司潮不免有些恍惚:“你怎么有空……”

“工作么,明天也还要做,”李遂撇撇嘴,“台风封锁航线,这些人跑不掉。”

“船夫梁的案子有眉目么?”司潮有些在意,“凶手没抓到,我始终放不下心。”

不知是不愿回答还是不好回答,李遂没作声。

“茶肆的那些人,你都问过了吗?”司潮迫切地问。

李遂只是点点头。

“林嘉宸有充足的作案动机。昨晚从我家跑出去后,他一定是在码头边遇到去看船的林远河。”司潮分析道。

“他在眼镜的事上撒谎,也一定是因为昨晚杀害林远河时,两人扭打中被损坏,才会换回旧眼镜。”她继续说。

“尸体身上说不定还有眼镜的玻璃碎片,化验就知道是不是林嘉宸的眼镜。”

“林嘉宸是条疯狗!他为钱可以不择手段,逼我就范,也可以为拆迁款杀死自己的亲大伯。”

“只要有这些人的证词,加上现场留下的证物痕迹,就可以将他绳之以法,让他牢底坐穿!”

司潮越说越激动。她不明白,李遂放着命案不查,跑来给她修屋顶是什么用意。

李遂沉默半晌,深深地长叹一声,仿佛要吐尽胸中郁浊。

“司潮,你知道吗?”他语焉不详,“很多年以来,在长汐屿都存在一种怪物。”

司潮转头,诧异地盯着他:“你是说……悬崖下的深渊蛟龙?”

李遂失笑,摇摇头说:“不,不是。它看不见,摸不着,但你知道它就在那,在每个人的心里。”

司潮懵然:“什么意思?我没听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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