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夫归来那一夜》
别庄名为望春风,下车后,杭述稳一见那块高高悬挂的匾,就晓得它必定出自表叔之手。
别庄内楼台亭榭高低错落,蛱蝶环绕着姹紫嫣红的牡丹翩翩起舞。
春好景好,杭述稳却没什么心情观赏。
她与班弈先共坐在一座凉亭中,不停向外张望。
亭外三三两两也会走来不少人,或是邀请他们去射箭投壶,或是邀请他们去吟诗作赋。
可惜杭述稳此时没有半分风雅心思,婉拒过几人后,等得一片心焦。
她肘了下班弈先的胳膊,毛茸茸的耳饰晃来晃去。
“喂,你说的到底保不保真?”
班弈先点头,说道:“当然保真,比你鞋面上的珍珠还真。”
杭述稳打量着他苍白的指尖:“可是那天表哥没有说这些。”
班弈先用手指触了下茶壶,觉得水温合适,便斟了一杯茶递给她。
“因为表哥不知道,这些年与他书信往来的人,就是查良意。”
茶水带着一缕茉莉清香,杭述稳不明白:“四年前良意县主还没去京畿,他们同在曹州,何苦只用书信往来呢?”
她转动脑筋,猜测道:“难道良意县主族中与花氏有仇,他们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杭述稳不由地开始脑补,什么郎才女貌,一见倾心,郎有情妾有意,奈何碍于于两大氏族积怨已久,长辈纷纷出面棒打鸳鸯,逼得二人只能飞鸽传书,见字如面。
“两家没什么仇怨。”
班弈先轻笑一声,及时止住了她天马行空的想象。。
杭述稳用手指在石桌上画着小圈儿,十分不解。
“既然都写信了,良意县主为何不直接向表哥表明身份呢?”
花席谦像个泥人,对谁都没什么脾气。
往好听了说,他是儒雅温良,难听一些,就是窝囊一根筋。
班弈先并不在意花席谦,敷衍道:“可能县主也没想到,小十年的时间,表哥竟然也没发现她是谁吧。”
杭述稳思索片刻,觉得此言有理。
“也是,良意县主能主动给表哥写信,已经足够勇敢了。可惜表哥是个榆木疙瘩,两人阴差阳错的耽误这么些年,若表哥多多留心,两家这会儿保不齐已经喜结连理了。”
勇于追求心中所爱,像话本儿上的故事一样,杭述稳暗暗心生钦佩。
但,这点钦佩没有维持太久便烟消云散,因为杭述稳想起了一桩旧事。
她重重地放下茶杯,怒气爬上了眉梢。
“有件事我还没告诉过你。”
班弈先问:“什么事?”
杭述稳环顾四周,附在他耳畔,还小心地伸出一只手挡住,悄声说道:“良意县主的大披风,曾经差点把香香踩死。”
她一脸嫉恶如仇,班弈先反倒没什么表情,只是问她:“真的?”
“嗯。”杭述稳微微提起裙摆,晃荡了一下脚尖,“比我鞋面上的珍珠还真。”
“你昨儿还说自己是规矩的女孩儿,怎么这会儿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班弈先的思绪却不在所谓的‘香香’身上,“不许我学你说话,你就能学我说话了?”
“我不管。”
杭述稳直接耍起无赖。
班弈先的神色多了几分凝重:“你真的亲眼看见了?”
“我不止亲眼看见了,我还救了香香呢。”
杭述稳正色道。
班弈先精准地捕捉到了她话中的漏洞,“我说的是亲眼所见,不是在梦里。”
杭述稳悚然一惊,满面狐疑:“你怎么知道这件事发生在梦里?我可没透露给你。”
“我不知道啊,只是诈你一下。”
班弈先从容不迫地化解危机。
杭述稳便说道:“可我不可能凭空梦见一匹从未见过的马,这件事如果没有发生过,我与县主无冤无仇的,我怎么会平白无故地梦到呢?也许是香香切身体会过,我抱了它,它偷偷传给我的。”
班弈先对这种奇思妙想表示赞同:“是有这个可能。”
杭述稳面色一黯:“可怜的香香。”
斯羊已逝,这个沉重的话题没有继续谈论下去。
班弈先突然出言提醒:“她来了。”
杭述稳立刻正襟危坐,闪烁着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向外望去。
一个盛装打扮的女子,在四个嬷嬷的陪伴下,正款款向此处走来。
杭述稳与班弈先走出凉亭,向她行礼。
一个人影飞身而出,站立在杭述稳身边。
“县、县主。”
杭述稳一转头,不无惊奇道:“表哥?”
花席谦眼中闪出几分惊慌失措,拱手说:“表妹,表妹夫。”
看着眼前面如冠玉的花席谦,杭述稳喜上眉梢。
“那个府医真乃杏林高手,不过一夜,你脸上的伤就痊愈了。”
她与班弈先来到别庄时,并没有见到花席谦。
他应该也是刚来不久。
此行许多人都不止一次受邀前来,望春风内既无长辈,也无老师,作为主人的花席谦又是个平辈,与他们交好,故而大家都十分随意,漫山遍野地乱窜。
见面需要行礼的,想来应该只有查良意一个。
十几年养尊处优,查良意的神态难免倨傲:“你就是杭述稳?”
她画着柳叶弯眉,眉下生有一双杏眼,唇角微微抿起,显露着她的不悦。
杭述稳见她一直盯着自己,没有向近在咫尺的花席谦传达半缕眼神,心下疑惑不已,颔首说:“对,我就是杭述稳。”
“在这里就不用向我行礼了。”查良意始终高昂着下巴,悠悠说道,“把我当做一个普通的平辈即可。”
“好。”
杭述稳听在耳中,总觉得她的话哪里怪怪的。
她与良意县主只是初次见面,这种语气是不是太过亲近了些?
杭述稳思忖片刻,瞥一眼花席谦,见花柿子摇摇欲坠,满目神伤。
明明他站得比较靠前,县主为什么越过他与表妹说话?
花柿子困惑难解,方才的行径已是失礼,圣贤书没告诉他接下来该怎么办。
查良意的眼神飞速地在花席谦脸上飘过,又对杭述稳说:“对了,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我吗?”
杭述稳表现得受宠若惊。
“对,我看你投缘。”
这种显而易见的信口胡诌的借口,只有一个人当了真。
那就是花席谦。
一个嬷嬷上前,奉上一只装着两支墨玉步摇的木盒。
查良意观察着杭述稳的表情,等杭述稳含笑将礼物收下,她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曲线救国第一步,进展极佳。
只要与花席谦这个唯一的表妹交好,日后何愁见不到花席谦?
杭述稳让班弈先替她拿着木盒,查良意身边的嬷嬷开始挤眉弄眼。
查良意深吸一口气,郑重地握住杭述稳的一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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