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廷》
夜色深沉,窗外骤雨忽来,间或夹杂着几声闷雷。
这并不是个叫人舒服的天气,洛芾回到熟悉的地方,却是一场难得的好眠。
屋顶瓦片细碎的异响此刻骤然闯入黑甜梦乡,比雷声更扰人清梦。
床上的洛芾仍闭着眼,屏气凝神听了几吸。
不像是雨滴打在房檐,也没有猫儿的脚步轻盈,是借着雷声在屋顶行走的刺客。
洛芾翻身面向内侧,握住了枕下的短剑。
黑暗之中失了视觉,听觉就格外灵敏,窗户被戳破的声音仿佛就响在耳边。
或许是见她房内无人守夜所以放松了警惕,又或许只是单纯的蠢,开窗的响动让洛芾很难再继续装睡下去。
紧接着,一声压抑着痛苦的闷哼传来,洛芾翻身下床,窗外阿慎已和黑衣刺客打作一团。
刺客显然不是阿慎的对手,与其说是纠缠不如说是阿慎在故意戏耍他。
注意到洛芾站在窗边,阿慎甚至还分心向她挥挥手,“郡主安眠,区区小贼交给我吧。”
跳梁小丑本不值得洛芾费时费心,但刺客显然不是孤身一人,二人打斗之间另有两人从院墙落下。洛芾喊阿宴去帮忙的话还没出口,一道冷光就直逼面前。
洛芾来不及躲避,只能抬手用短剑格挡,箭头被打偏了几寸,堪堪擦着脸颊飞过,留下一道火辣辣的伤口。
射箭之人打定了主意要取人性命,见一击不中直接破窗而入,洛芾手中只一短剑,失了一寸长一寸强的先机,只能处处退让。
借着黑暗的掩护和对屋内陈设的熟悉,洛芾找准时机,一只袖剑射入刺客的咽喉。
对着屋内的刺客又补了两刀后,再向外看时院内的刺客已经加到了四个。
“留活口!”她对着阿慎阿宴喊道。
害怕屋内太亮让刺客看清洛芾的位置,墨儿只用一颗夜明珠照亮,取来伤药要给洛芾上药,却被洛芾一把拨开。
“去!去把门窗都打开,蜡烛全都点上,我倒是要看看有多少人这么迫不及待想要我的命。”
打斗的声音吵醒了一院子的人,下人庑房陆续燃起烛火,墨儿与洛芾对视一眼,垂首绕过廊下,在庑房门口呵斥道:“三更半夜点灯做什么!还不快吹灭!”
下人们不敢说话,立刻吹了灯。
刺客并无第三波,阿慎阿宴身手矫捷,很快将刺客制服,留下两个活口。阿慎从刺客身上撕下两块布塞到他们嘴里,等着洛芾来审问。
府中侍卫姗姗来迟,隔着院门请罪。
“末将来迟了,郡主无碍吧?”
洛芾制止了准备去开门的墨儿,也不应门外的话。
侍卫没听到回应,好像并不着急,反而是又敲了两下门再次询问。
阿慎忍不住出言讥讽,“王府侍卫果然知礼,拿人之前还给刺客留下时间逃跑呢。”
洛芾的眼睛死死盯着院门,似乎像是透过那层木板看清门外人打的算盘。
刺客来时身后无人追赶,说明府中侍卫并未发现,而她的院子地处偏僻,就连夜巡的队伍每夜也只路过两次,眼下并不是该巡逻的时间。
既无人去求救,又不曾提前发现,侍卫为何会出现的恰到好处?就算是巡查路过,怎么开口就是‘来迟了’?
这并不是一场普通的刺杀,比起萦绕在鼻尖的血腥味,洛芾嗅到的更多的是阴谋的味道。
院内彻底灭了灯,墨儿装作刚睡醒的样子,揉着惺忪睡眼去给气定神闲的侍卫开门。
“墨儿姑娘。”领队侍卫口中和墨儿打着招呼,目光却越过她直往院内去。只是隔着影壁,他什么也看不清。
“深更半夜的将军这是做什么?”
“末将巡查至此,听到院内有异响,担心郡主安危,故而打扰。”
领队探了半个身到门内,墨儿非但没挡,反而大大方方的后撤一步,一脸坦然道,“璇玑阁上下无人听到什么动静,郡主也正睡着。将军可要来搜一搜?”
“姑娘折煞我了。”领队连连摆手后退,“我怎敢在璇玑阁放肆。既然郡主无事,那末将就继续巡逻去了。”
巡守侍卫又踏上湿滑的石板路,逐渐隐匿在雨雾之中。
墨儿打发走了人,再回到后院柴房时,阿慎剑上的血还在顺着剑尖向下流。
两个刺客已经只剩下一个,倒地之人的衣裳在左肩处被划开,露出睁目獠牙的暗青色图腾。
洛芾坐在太师椅上,月白的衣裳上被溅出几点红。墨儿拿出帕子,蹲在洛芾身侧擦拭她靴子和衣角的血渍。
满屋的人都不说话,布料摩擦的声音是唯一的声响。
犀皮靴子上的血迹一擦便净,衣角的几滴却已渗入经纬。
“郡主的衣裳脏了,回去换一身吧。”
洛芾撇了一眼,“无妨,还是忙完再换,免得又溅了脏污。”
为了印证她的威胁,阿慎的剑架上了刺客的脖子。
“不说说吗?”洛芾托着下巴,笑眯眯地看向他。
“郡主何必同他费口舌。”阿慎剑锋一转,割破刺客胸前的衣裳,露出肩头的死士图腾,与刚才死掉的几人一模一样。“顾家的图腾,我从前见过的。”
“你方才有机会杀了我,也有机会逃。可你都没有。”洛芾俯身凝视着眼前的刺客,“你想要什么。”
听到这句话,刺客才终于正眼看向洛芾。那是一双很干净的眼睛,不像是尸山血海里活下来的死士刺客,倒是想不谙世事的文弱书生。
“郡主不先问问我有什么吗。”
“你敢留在这儿,就定然有让我无法拒绝的筹码。”洛芾指向堆在一起的四具尸体,“话说回来,就算你没有也不过是多抬一次手的事,我不亏。”
“我只要一个干净的身份和户籍文书。”刺客膝行上前一步,“我知道顾家一个大秘密。郡主有封邑沅阳,区区户籍文书不过小事。郡主大恩,小人来日必定结草相报。”
洛芾本未有疑虑,只当他是知道太多顾家的秘密,想借她金盆洗手,但这竟也值得他“结草相报”吗?
洛芾不得不怀疑他是另有隐情,又或是别有所图。
“你不够坦诚。”洛芾靠在椅背上,手指敲打着扶手,“我一向很乐意去帮弃暗投明的聪明人。可你我这桩生意红口白牙,成不成全靠一个信字。你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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