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请狠狠调教太子(重生)》
第二十九章不堪回首中
(蔻燎)
为了让凶手放松警惕,曲探幽命令玉堤像往常那样开门迎客,日复一日。
月复一月。
引蛇出洞的计谋,屡试不爽。
回顾人肾酒的特征,乃是用了成年男子的年轻肾脏,逮住这一点对症下药即可。
两条腿的成年男子一抓一大把,何愁无人可用?
入鞘主动提议去当美味的“诱饵”,他脱掉侍卫统领服饰,取下刀剑弓箭,穿上一身素雅的月白长袍,梳了一种文人墨客喜欢的发髻,半披黑发,怀里揣了两本蓝皮书。
朝气蓬勃,风华正茂,简直是活力四射的一位俊哥儿。
落花啼,曲探幽在罐中仙对面的酒楼临窗而坐,两人面前各一杯清茶,果脯糕点摆得桌面密密匝匝,眼下却无心去喝茶吃东西。
楼下自集市方向走来的入鞘,抱着几本书目不转睛地读着,突然被一行人撞个正着,他原地转悠一圈,气冲冲朝着那人后背谩骂,一转身,不经意瞧见了罐中仙酒楼。
他一愣,掏了掏腰包,实在是囊中羞涩,扭头便走。
此时一伙计追出来道,“公子,是要住宿还是吃饭?罐中仙的饭菜物美价廉,你进来尝尝?”
入鞘上下扫描那伙计宽阔的汗毛发达的胸膛,扁嘴,后退道,“是吗?物美价廉?”
伙计道,“当然,不仅物美价廉,咱们罐中仙还是皇亲国戚爱来扎堆的好地儿,你如果进来溜达,说不定还能结识几名达官显贵……我看公子在温书,是否要考取功名,那你更得进来了!”
入鞘心动地点点头,踌躇一秒,跟着伙计朝里走,谁知台阶太高,他一脚踏空,“哎呦”一下屁-股蛋儿撂地上了,手里的《诗经》《孟子》《资治通鉴》哗啦啦掉一地。
他小脸一红,羞臊地爬起来捡书,那伙计眼力见儿很高,两把就帮着拾起,道,“公子,请。”
入鞘缩着脖子,一副怯生生的姿态,甫一走进去,一个黑得和煤炭似的臭老头就贴了上来,嶙峋的骨头快突破皮肤戳出来,脸颊和手臂粘着刺鼻的膏药,臭气熏天。
膏药刘盯着入鞘吹弹可破的小麦色肌肤,一嘴的黑黄牙花子都豁出了口,喜眉笑眼地来夺入鞘手中的书,谄媚道,“公子,您是哪家的小少爷拨冗前来?吃什么饭?喝什么酒?住几日房?您宽心,罐中仙一应俱全。”
“嗯,喝蛇酒罐中仙,一坛就够了。不吃,不吃饭了。”
“好嘞!那,住宿吗?”
“住吧,住三天,三天多少钱?”
“三天算你两千文,怎样?本来一夜要八百文的,看公子您生得俊俏,给您少点。”
“真的吗?谢谢大哥,谢谢大哥。”装疯卖傻的技能,入鞘也是可圈可点的,愣是任何人看了都以为他是单纯无害的傻小子。
柜台边拨弄算盘的玉堤顺风听见膏药刘空口白牙少要别人几百文,气得鼻孔冒烟,一方抹布丢过来,“膏药刘,上回挨打没长记性?谁给你的胆子说少钱就少钱?不准少!三天晚上就是两千四百文!一文不能少!”
“……哦,是,玉老板。”
膏药刘眨眼看向入鞘,爱莫能助地耸耸肩。
入鞘瞄瞄膏药刘,又瞄瞄玉堤,小心翼翼拿出全部家当,给到玉堤柜台上,“好,就两千四百文吧。”
膏药刘打算引入鞘上楼,玉堤骤然道,“站住!”
“罐中仙的钱呢?不给吗?”
“多少钱?”入鞘畏畏缩缩道。
玉堤望一眼入鞘,滚滚喉咙,“一坛罐中仙十两银子,爱喝不喝,毕竟是招牌酒嘛,肯定比住宿贵很多咯。”
入鞘顿了顿,左顾右盼,支支吾吾道,“那我,不喝了,我没那么多银子。”
说罢,随着膏药刘上楼住下。
小书生入鞘初入人世,摸爬滚打的还不够,交完所有的钱只能饿着肚子。灰溜溜地倒在床上迷迷瞪瞪地看书,他看了一篇,脑门就发昏想睡觉,一手支着床榻侧躺着,连连打呵欠。
暮色四合。
饿了一天的入鞘关上窗翻回床铺,想吹灯睡觉,冷不丁房间被一道黑影敲出清脆的扣门声,“咚——咚——咚——”
入鞘笑了笑,“谁?”
门外道,“小公子,我知道你没吃东西,特意拿了酒菜来,你别怕,我没有恶意的。”
入鞘鲤鱼打挺跳下床,三步并两步去开门,挑眉道,“大哥,你人真好,谢谢大哥,大哥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人。”边说边把膏药刘往屋里招呼,一双澄澈的眸子比宝石珠子还熠熠生辉。
膏药刘端着一托盘,上面垒了几道素菜,一小坛酒,听着入鞘阿谀奉承的话,心里美得找不到北,咽一口老痰,“公子玩笑话,我只是心疼你们这些小年轻,一个人出门打拼,多可怜啊。常言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你与我相识一场,也算是朋友了。”
乌云罩月,寒风刺骨。
秋日落败的枫叶梧桐扑簌簌地飞舞在天地间,宽大的叶掌像极了纨扇,把肃杀的冷流扇得越来越狂野,仿佛要冰冻了曲水沣都。
深更半夜,无人语,有风痕,鸟不飞。
在对面酒楼苦守一天的落花啼眼见入鞘的那间房的灯火熄灭,如芒在背,低声道,“那人动手了。”
曲探幽默不作声,一扬手,不远处蓄势待发的一众曲兵攀上屋顶,居高临下俯视着罐中仙酒楼。
不多时,罐中仙后院的小门被一脚踢开。
落花啼和曲探幽以为那是入鞘,锁睛细凝,却是套了黑斗篷的膏药刘,他熟门熟路地推出一辆小板车,板车上用麻绳捆了一只半人高的大酒桶。
“咯噔噔,咯噔噔……”
车轱辘碾压着曲水沣都的石板路,发出骨折般的震耳响声。
“追!”
落花啼,曲探幽,曲兵们悉数跃上最近的房顶,紧随其后。
膏药刘的家不在曲水沣都城内,而是在曲水河畔偏远地的一座石桥之下,桥下用茅草建了简易的破屋子,好像烈风使劲一刮,房子就能摇摇欲坠,瘫倒塌陷。
板车和酒桶停在了茅屋前,膏药刘费力地打开酒桶,从中拽出昏迷不醒,五花大绑的入鞘,他架着入鞘的咯吱窝,径直将人朝屋里拖行。
曲水河畔的草地上蜿蜒出一条宛如蛇行的痕迹,凌乱不堪。
膏药刘嘴里念叨着,“好阳-物,好阳-物,喝了壮阳,喝了长生,喝了能永世不倒!”
“吱呀——”
斑驳木门被他卸掉铜锁,一胳膊肘撞开。
入鞘的脑袋,胸腔,腹部,大腿,小腿,缓缓被那道油腻腻的门板吞噬遮挡,再“吱呀”一声,膏药刘和入鞘的身影一齐消失。
避免人多动静大,落花啼和曲探幽安排曲兵包围石桥,防止膏药刘发现情况慌不择路地逃窜。
落花啼抽出剑,屏息敛气,一点点挪至小茅屋。
橘色的油灯无声地亮出萤火般的微光,照映着荒凉凄惨的一角。
落花啼对着曲探幽比划一番,躬腰去扒茅屋的一孔窗户,窗柩上糊了薄薄的纸,泛着老旧的黄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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