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铁秤和赵柱是坐着江氏集团派的车抵达织梦棉纺厂的。

那天阳光毒辣，镇上的狗都趴在檐下喘气。两个人下车后也没多说什么，直接风尘仆仆地进了车间。

萧杭宇站在车间门口，远远地看着两人，嘴角抽了抽：“这倒霉天气，还真让瘟神降临了。”

林晚晚皱眉道：“顾震怎么会同意让他们来？”

“他当然不同意。”萧杭宇压低声音，“可江婉柔现在是集团总经理，这两个现在是直接听命于江婉柔。”

“那我们——”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萧杭宇咬牙，“我看这两人多半没安好心。”

事实很快印证了他的预感。

王铁秤仗着在棉花行业的老资格，不仅擅自调低棉花收购价，还用“集团成本压缩”的名义，把不少原本合作良好的本地棉农直接拒之门外，改签了几家“关系户”的供货合同——棉花质量参差不齐，还夹杂了不少劣等杂花。

赵瘸子则以“成本透明”为由，硬要干预财务审批，连最基础的工人工资都要亲自审核。他整日盯在财务办公室，翻账翻单翻发票，搞得一众会计心惊胆战，稍有错漏就被他当众呵斥。

“你这发票后面印章角度不对，重开！”

“这采购单怎么没有备查号？重写！”

每当林晚晚或者萧杭宇想要干涉，两人总是会以服从集团总经理的指示为托词，弄得林晚晚和萧杭宇无可奈何！短短一个星期，厂里已经怨声载道。

“再这么下去，我们迟早被这些人玩死。”萧杭宇在宿舍楼下点烟，脸上满是疲惫。

“昨天有三家原本要下订单的商户，临时毁约了。”林晚晚坐在台阶上，神情凝重，“他们说我们的布批次质量不稳定，有些起球、有些掉色。”

“狗屁，他们是被人指使的。”萧杭宇声音低了几分，“王铁秤那边早就在渝城找了个代理公司，说要独家接订单，结果质量全是用劣等布料做出来的。”

林晚晚的手指紧紧攥住膝盖：“我们没办法证明？”

“有是有。”萧杭宇从口袋里摸出几张照片，“我让大强偷偷拍的，那些成品根本不是我们线上的布，但他们用的是我们厂标。”

“那我们可以去举报！”

“举报谁？赵瘸子就等着你动手，他早就把财务账做了手脚，到时候只要一份对外审计文件一贴，死的反而是我们。”

林晚晚沉默了。

他们就像困在了一个被悄然布置好的牢笼里，一步步收紧，叫人无法呼吸。

织梦棉纺厂逐渐陷入混乱。

仓库积压的原棉无人处理，老客户流失严重，新客户迟迟观望。工人们的加班工资被推迟发放，一些老工人悄悄打听外面的工作，连送饭的小贩都说：“你们这厂子怕是快黄了。”

面对这种境况，林晚晚知道自己不能再隐忍下去。

她翻出了早前自己写下的采购与运营流程，连夜手写了两份整改报告，一份送给顾震，一份准备亲自呈报给江婉柔。

“你真想好了？”萧杭宇看着她疲惫却倔强的脸，苦笑。

“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厂子毁掉。”林晚晚低声说。

“其实毁了也无所谓。”萧杭宇盯着夜色，“我只是怕你会失望，会伤心，我知道你对这里投入了太多感情。”

林晚晚愣住，看向他，眼神一瞬间柔下来。

风从山口灌进来，拂动她耳边几缕碎发。

“萧杭宇。”她轻声道，“我们不能输。”

萧杭宇走近几步，目光落在她脸上，压低声音：“我原本不想说，但现在必须告诉你——我在楚一言家，看到一张照片，是年轻时候的何晚秋。她……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林晚晚猛地抬头，眼中划过一丝错愕。

“我怕你多想，一直没说。”他有些懊恼地别过头。

这时，楚大伟走了过来，轻声道：“如果晚晚你决定要去，我陪……陪你，正好我也想去找……找找看。”他憨憨地笑着。

林晚想起楚大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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