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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相训狗亡国记》

123. 妃色芍药

五月初六。

姜瑜正式下旨给了新科状元穆婧时差遣,进兵部库部司,予她员外郎的权,但暂不授官,不给官印。

因为昨日,告病多日的左相孟冬辞人未来朝,但托人将一份旧档和一封折子送进了垂拱殿。

旧档是穆婧时祖父通敌问斩之后穆家的记档,上头清清楚楚地写着,她父母叔伯虽都因受她祖父牵连没了官职,转而从商,但为弥补她祖父的过失,她家经商所得,九分都捐了国库,用于加固当年她祖父任职时所在的边城城防。

折子上则针对穆婧时的身份单列出一条律法,若日后再有类似之事,都如穆婧时一样,先下差遣,俸禄暂扣一半,官印由上官保管,批事办差,需经上官代为盖印,为期半年,若这半年无差错,半年后便可授官,扣下的俸禄如数发还,期间若有错漏或逾矩,一旦核实,撤权外驱,永不录用。

如此,先前那些反对她进兵部的朝臣全都哑了火,炮口又重新转向了多日未曾露面的左相。

“自她回来,不是迟来就是告病,先前没去洪辽时,也不见左相的身子虚成这样。”

“告病不算大事,陛下,臣听闻,四月三十休沐那日,左相曾私闯、大闹实录院,实录院是什么地方,她到那儿去胡闹,还把陛下、把皇权放在眼里么?”

“不是私闯,”听着尤绍和高先一唱一和,站在前头的沈玉棠翻了个白眼,淡淡驳道,“左相拿着二殿下的印鉴,是奉命去找东西的,实录院到访记档上写得清清楚楚,二位是不识字么?”

“莫吵,莫吵,此事可容后,”礼部侍郎邹咏白出列上前,“陛下想是已经看过老臣昨日递上去的卷宗了?”

姜瑜垂眼看他,算是默认。

“经核查,那十三人的卷子,确实少了复考一道,可当年负责审阅这十三人试卷的两人,一个在会试结束不久便染了重病,一个在四年前也辞了官,老臣打听过了,此人一次外出闲游时不慎坠江,已经没了,其中始末确实无从考证,”邹咏白道,“这十三人中,余下的十二人皆落了榜,如今在朝的,唯左相一人。”

姜瑜嗯了一声,问:“邹卿的意思,是左相涉嫌科考舞弊么?”

“凡事应有实证,老臣不敢断言,”邹咏白躬身回道,“但我朝科考舞弊一向查得极严,左相身为百官之首,更应以身作则,老臣以为,复考上下虽有初考和详定,但这一道也必不可少……”

邹咏白话未说完,身后便有一人接道:“少了复考一道,按律该成绩作废。”

说话的是五月初结束丁忧,昨日才归朝复职的礼部尚书仇远。

仇远已近花甲之年,是先帝时的老臣,平素少言寡语,一张无私铁面,最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按律办事”。

若成绩作废,那孟冬辞后边的授官,现在的左相之位,便都成了笑话。

因此他一开口,后边私语声顿起。

“仇尚书,”身后,沈玉棠接过话,禀道,“下官以为,阅卷少了复考一道,非考生之过罢,您才回朝,不知事情始末,一句成绩作废,可知其中牵涉多少人,多少事?”

“沈侍郎说得不错,”邹咏白被方才仇远这一声吓得一哆嗦,他也不是真想得罪孟冬辞,见状忙接上话,与姜瑜禀道,“当年负责左相试卷的阅卷人虽已不在,但余下的人都还在任,老臣以为,不如将孟相当年的试卷,与当时与她名次相近十几二十个人的试卷重新糊名,重新四道审阅,若审阅过后,左相成绩未能高居榜首,再说作废也不迟。”

“此事仍由礼部去办,邹卿知道事情始末,便不另托他人了,”姜瑜点头,又看向仇远,“仇卿,你也一起,多留心。”

仇远与邹咏白一道应声,各自退下。

“另有一事,”尤绍又开口,“前日,皇城司的一个亲事官在急递铺截获了一封要送出泓都的信,上边竟明目张胆地论起了洪辽国政,大到如何治国,小到京城兵防,事无巨细,信的最后,竟还颇隐晦地与洪辽皇帝讨上了兵权,人在大煜,却觊觎洪辽兵权,这是要反么?实在是胆大包天!”

这话一出,好些朝臣都变了脸色,纷纷问信在哪儿。

尤绍禀道:“皇城司将信截下后,于昨日下朝后送到了尚书省,信没有署名,但臣等看过后,觉得那信的笔迹,与左相的字迹有些相似,事关重大,臣等不敢断言,故将这信带来,请陛下过目。”

姜瑜朝文心点头,文心便下去,接过了尤绍手中的信。

展开信,姜瑜一打眼便认出了孟冬辞的字迹,因而问尤绍:“皇城司是在哪儿截到这信的?”

“回陛下,”尤绍禀道,“是在城外的急递铺,走的是北路,说是要送到新崖平娄中间,大煜最北的急递铺。”

“有本事与洪辽新君论治国之道、要兵权,”姜瑜淡淡道,“送个信,却要走最容易被发现的官驿,尤卿你说,这人是真傻还是装傻呢?”

尤绍被姜瑜问得一怔:“……臣不知。”

姜瑜握拳挡在唇边轻咳,顺带着垂眼遮去了眼中的笑意。

“但左相那手字,也是着实难仿,”少顷,姜瑜又开口,“尤卿,待会儿你到垂拱殿,朕有差事要交代。”

尤绍面露喜色,立刻应声:“是。”

尤绍退下后,一直不曾出声的嵇孺睁开眼,打了个哈欠,看向姜瑜:“孟相不在这些时日,老臣代她处理了不少事务,看过一些她写的字,陛下不妨将信给老臣看一眼。”

姜瑜将信递给文心,示意她拿下去。

文心接过,垂眼看了,立时略带惊诧地看向姜瑜。姜瑜朝她缓缓眨了一下眼,神色未动。

嵇孺接过文心手里的信,举在眼前,一会儿拿远一会儿拿近,颠来倒去地看了半晌,方煞有介事地捋着长须开口:“像是有些像,但能仿左相字的人,也不是没有。”

朝中静了片刻,传来一连串的叹气声。

“其实诸位也是多虑,”嵇孺将信交还给文心,漫不经意地开口,“孟相祖上世代清流,自入朝后又功绩斐然,如今已位极人臣,绝无可能与叛国通敌沾上关系的。”

孟冬辞的身世是先帝下过明旨不可私谈的,一向是知道的人不敢说,不知的人不敢问,因而这话一出,下头霎时鸦雀无声,姜瑜垂眼,淡淡睨了嵇孺一眼。

嵇孺像是一下没了困意,拍着脑门道:“哎呦,老臣失言,失言了。”

下了朝,姜瑜去换个衣裳的工夫,尤绍已到了垂拱殿。

“尤卿应该知道朕找你来是何事罢。”姜瑜在案后坐下,示意女侍给尤绍奉茶。

“一是你说左相大闹实录院一事,她确是替二哥办事,看见了些历年冤案,想带走核查,侍卫不知始末,才与她起了冲突,此事不大,她现下病着,朕不好追究,”说罢,姜瑜顿了一下,才又开口,“第二件,尤卿作何想,朕听听。”

“臣不敢胡猜陛下深意,”尤绍接过茶谢恩后,低声道,“但总归是与这封来历不明的信有关。”

“尤卿也说是来历不明,”姜瑜抿了口茶,搁下茶盏,“就算笔迹相似,也不能算是实证。”

“那陛下的意思……”

“此事既是皇城司的察子发现的,仍旧交由皇城司,”姜瑜看向尤绍,“左相的府外一贯冷清,茶摊食摊若是多些,总归是热闹的。”

尤绍闻言,立刻躬身:“是,臣这就去办。”

“这个尤绍,可也太心急了,”在殿门口看着尤绍走远后,文心方捏着一张纸进殿,顺手掩上了殿门,“孟相这回,没有提前与陛下商议罢。”

“先斩后奏,这个孟桉……”姜瑜叹道,“我只能将计就计,把尤绍推到前边去了。”

“方才殿上,真吓了我一跳,”文心垂眼轻笑,“孟相虽是仿陛下的字写的这封信,但都是陛下和孟相少时的游戏,外人看来,这笔锋走势,活脱脱就是孟相亲笔。”

“换种法子知会我,算她还有良心,”姜瑜轻笑,将那封孟冬辞仿她的笔迹写给元珵的信折起,“她先前与我说了她的计划,我觉得她会因此遭罪,没答应,她近来也就没再提,不想她竟直接开了戏台,文心,你说她此番病这一场,和实录院中她带走的东西,有多大关系?”

文心摇头:“但孟相病情加重,确实是她父亲去过之后。”

“她可是孟桉,究竟是什么事,能叫她承受不住病了一场,”姜瑜指尖轻叩桌案,抬眼问文心,“你拿的什么?”

文心将纸展开递到姜瑜手边:“二殿下差人送来了孟相的脉案,还特地说,孟相不想见人,不要人去瞧她。”

姜瑜看过,叹道:“她都病糊涂了,说的话能听么?叫太医多带些药过去瞧。”

自那日没守住心神昏倒后,不知是不是当初在洪辽的耳伤没好利索,孟冬辞只觉醒来后耳边便趴了只蚊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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