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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意迟迟》

14.害喜

隔天上午。

顾意浓按照和助理约定好的时间,前往位于市中心的华臻大厦。

华臻大厦建于上世纪末,高度接近500米,每逢日落黄昏之际,玻璃幕墙都会泛出龙鳞般的光泽,如果从空中俯瞰,能看见它的顶冠很像春秋时期青铜礼器散开的莲瓣。

在那个年代,原奕迟的叔父就斥资百亿,邀来国际最知名的两大建筑事务所联合将它设计打造,在大摩天时代落幕后,华臻大厦早已成为京市的地标性建筑,也是CBD天际线最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每晚乘车经行过国贸桥,都能看见它贡献出的繁华内透夜景。

原奕迟每天的行程都安排得很满,且像机器人般,严苛到以秒为单位精确地执行,但在助理告知,是顾小姐要来约见之后,原奕迟便让他将那天的午餐时间预留了出来。

顾意浓乘坐专梯,来到总裁办。

外厅是几位特助的办公区域,空间足够轩亮开阔,正对她方向的偌大落地窗可以俯瞰CBD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她进去时,刚好看见两个高管模样的中年男性行色匆匆地出来。

其中的一名助理是位很年轻的女性,她正边接电话,边用便笺记录着信息。

顾意浓看她座次的位置,便猜出她应该没有被划入到权力圈层的范围内,仍然处于边缘位置,根据她的年龄和气质来看,应该是个关系户。

等瞥向她名牌,看见她也姓原后,顾意浓已经能够确定,她就是被家里人派到总裁办锻炼的,再过几年,可能会调到分部做高层。

原奕迟助理的身份,是给她镀金的。

鬼佬随从Ezio也在。

男人正举着超小号的白色咖啡杯喝Espresso,看见来人是顾意浓后,他站起身,颇为绅士礼貌地向她鞠躬示意,还用口型说了句Ciao。

Ezio的姿态很闲适。

也是这里面唯一在摸鱼的人。

意大利男人看见外貌漂亮点儿的女性会像孔雀开屏一样,Ezio也不例外,他其实应该是个性格活泼的人,顾意浓刚和原弈迟勾搭上的时候,他会在原弈迟的面前称呼她为Bella,中文翻译过来,是美人的意思。

但原弈迟罕见地显露出不悦的态度。

碍于男人的要求和威慑,Ezio自此以后,总是在顾意浓的面前装得内向又寡言。

似乎在刚认识原奕迟的时候,Ezio就跟在他身边了,顾意浓那时就想,原奕迟身上那种亦正亦邪的阴枭气场,总与他尊贵的出身形成矛盾感,怕是与这个意大利裔的随从脱不开关系。

带她进安检区域的助理敲了敲原奕迟办公室的门,恭敬地说道:“原总,顾小姐到了。”

那头传来一道沉淡的嗓音:“进。”

助理帮她拉开门。

顾意浓的心脏也轻微地悬起,毕竟是初次造访原弈迟的办公地点,待会儿还要使出浑身解数,进行一场表演,好将男人蒙混过去,难免会觉得紧张。

本以为原奕迟的办公室就他一个人在使用,面积会比助理办公的区域略小些。

没成想,这里竟比外厅还要大上两倍。

那张南非血檀木的大班桌将近两米长,其实不占据太多地方,但数百平米的空间里,竟然放着近千块显示屏,画面全是实时的视频——

寰球各地的港口,庞大的集装箱在固定的泊位被起重机吊起,又被放入指定的船舶中;在深圳新开发楼盘的施工画面;华臻生物医疗板块的实验室,穿白大褂的科研人员正低头调控显微镜,观察着培养皿……

还有十余块的显示屏,遍及着红红绿绿如爬蛇般的股价图——原弈迟无时不刻都在监控并掌控着庞大商业帝国的一切。

这样如上帝般的俯瞰角度让顾意浓的头皮瞬间发麻,心底也冉起一股不寒而栗的感觉。

她坐在大班桌对面的黑色沙发。

原奕迟刚签完文件,撂下手里的万宝龙笔后,他掀起眼皮,看向她,态度还算平和地询问道:“吃午餐了吗?”

桌边各放着两株洒金的杂色龟背竹,看叶片的锦化程度,价格不菲,唯一的两株绿植非但没让室内的氛围变得轻松,反而衬得男人更像是隐忍蛰伏在浓密丛林间的狮兽。

他的轮廓硬朗而冷峻,依旧穿沉黑色的考究西装,衬衫领缘和温莎结处别着一枚用于固定的银制领夹,在工作的场合更显得不苟言笑,会让人不自觉就产生敬畏的心思。

“早餐吃的晚。”顾意浓摇了摇头,小声说道,“现在不太饿。”

男人双手交叠,搭在桌际:“你随意。”

“不过现在是我吃午餐的时间。”

原弈迟低下眼睫,抬起手腕,边看向表盘,边说道:“还有四十分钟,我就要开会。”

“你给我留出十分钟用餐的时间,剩下的时间,尽量把事情说完。”

顾意浓看向他:“十分钟就够了!”

“嗯。”他的表情依旧平淡,“说吧。”

办公室里的温度还算适宜。

顾意浓却觉得手心发寒,好在已经在家里预先排演过几遍。

在即将进行现场表演,诓骗原奕迟时,她的脸色还算自然,眼神透着落寞,幽幽地说道:“我和梁燕回分手了。”

原奕迟那边安静了几秒。

他的眼神无波无澜,不解地问道:“因为什么和他分的手?”

原奕迟的态度可以说是温和。

也只是用正常的目光注视着她,顾意浓却觉得心率陡然加快,总感觉他在进行某种审视,似乎在搜寻着她说谎的迹象。

“分手就是分手了呗。”顾意浓抱起双臂,偏过脸,赌气般地说道,“相处起来觉得不合适了,突然觉得对方没有吸引力了,就分了呗。”

原奕迟略微低眸,他的眼窝偏深,许是多少有些英国血统在身上,瞳仁有种无机质的灰度,又默不作声地看了她半晌。

心脏都仿佛被那道目光攫获住。

顾意浓睫毛发颤,有些发慌。

“既然分了。”他的语气偏淡,“那三天后,你还是继续和我见面吧。”

顾意浓:“!!!”

她快要被他的阴险和无耻气到炸毛了:“你不是说和梁燕回分手后,就能和我好聚好散了吗?”

原弈迟没说话,双手交叠,仍端坐在南非血檀木桌前,落地窗外自然的光线投射在他的身上,将一侧的颧弓照亮,光影交接处更能体现骨相的优越,衬得脸部轮廓如古希腊雕塑般俊美。

他的表情仍然淡淡的,唇角却多了若有似无的笑意,那股斯文败类的混蛋劲儿也快要溢出来了。

顾意浓皱起眉。

狗男人不会是想用这招炸她吧?

她就说。

原弈迟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上当。

顾意浓急火攻心,忽然觉得胸口有些闷堵感,开始犯恶心,甚至想要呕吐。

她表情微微一变。

靠。

自己竟然在这个时候有早孕反应了!

如果当着原弈迟的面吐出来。

那她就彻底完蛋了!

顾意浓掩饰着惊慌,伸手,急忙捂住嘴,强自压下想要呕吐的欲望,在男人略带疑惑目光的注视下,忽然心生一计。

那股子呕意被压下后。

她干脆埋下脑袋,用双手捂住脸蛋,发挥出这辈子最好的演技,有些委屈地哭出了声:“我最近想一个人待着,换换心情,你能不能放我独处一段时间?”

许是真的被原奕迟折磨得心力憔悴,最近积压的负面情绪又太多,顾意浓在这种情况下,竟然真的梨花带雨地哭了出来。

她哭到双肩都在抖,为了让演技更逼真一些,还矫揉造作地咬住唇瓣,偏过脸,伪装成不肯掉眼泪的倔强模样。

她边哭,边在心里暗暗地想。

看来她在演戏上,也不是全然没天赋,不过她这种长相,如果真做演员,八成也只能演那些胸大无脑的花瓶。

她还是喜欢当导演。

也更享受在片场掌控全局,让所有人都听她指挥的感觉。

原奕迟眉心微折,从血檀木桌处起身,走到她面前后,抬起她小巧的下巴,异常沉默地帮她擦拭起脸上的泪痕。

男人仍然面无表情。

但态度明显温和了些。

顾意浓任由他帮她擦泪,趁机提要求:“我今年想毕业,学分都已经修满了,就差论文和毕业短片了。”

“失恋太痛苦了,我想出去采采风,顺便找找灵感。”

其实说这话时,她有点儿心虚。

毕竟在原奕迟的视角看来,她在纽约留学时,又泡自己的老师,又把他给搞了。

那些书,可能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NYU也不是传统的常春藤大学。

他这种出生就在金字塔尖的精英,八成会觉得,她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但其实她挺努力的。

也拿到了哥大的offer,只是顾老爷子觉得NYU就在曼哈顿,那里的治安更好,住所离上学的地点也近。

“好。”他捧起柔嫩的脸颊,粗粝的拇指指腹抚了抚颧骨。

不知是不是错觉,男人低醇的嗓音听上去莫名有几分怜爱的意味:“你专心准备毕业论文和短片,我们的事,等你毕业后再说。”

顾意浓垂眼,继续伪装成失恋小女孩的伤心模样,嗓音闷闷地说:“谢谢你。”

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太不容易了,狗男人终于上当了。

也终于肯放过她了。

撒油那拉了原奕迟。

今晚她就要远航了。

她在心底说了句日语。

撒由那拉(さようなら)在有些语境里有永别的含义。

原弈迟给她预留出的时间,足够她偷偷将孩子给生下来了。

等一切都尘埃落定。

她再重新回到祖国母亲的怀抱,希望那个时候,狗男人能找到别的乐趣,别再来折磨她了。

-

顾意浓离开总裁办后。

原奕迟简单用了几枚三明治,下午在总部开完例会,又单独将Ezio叫进了办公室里。

“梁燕回去日本了。”Ezio用不太流利的中文说道,“刚得到的消息,有个日本的大导演想和他谈电影合作,约他在东京见面。”

原奕迟略掀眼皮,看向Ezio。

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Ezio的表情透出无奈,甚至摊了摊肩膀:“再就是,顾小姐在航司预约了五小时的湾流飞机,也要在今晚包机飞往北海道的札幌机场。”

似乎早就有所预料,原奕迟的反应不算意外,他嗓音沉淡地说道:“知道了。”

在Ezio走出办公室前。

他低头,抬手揉了揉眉心,无可奈何地嗤笑道:“Little liar。”

Ezio恰好听见了这句话。

原奕迟在说,那位顾小姐是个小骗子。

-

C家酒店的开业晚宴。

童倩在宴席间见到了曾经合作过的导演,略聊了几句话后,便提着礼服的裙摆,前往洗手间。

从她退圈到现在,已经三年多了。

对于一个女性演员来说,三年多的时间足以改变戏路,她五岁就进娱乐圈演戏,二十三岁那年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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