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先开口》
五一假期将至,卷子也铺天盖地往下发。
高三和初三放一天,其他年级三天。
不知道杜宁从哪买到盼盼薯片,包装和十几年前她拍照抱的一模一样。
“你在哪买的,我以为这种绝迹了呢。”
“超市扶梯旁特价,我还拿了袋虾条没带来。你吃不吃,不吃我就不拆了。”
“我吃我吃。”
江今澄规矩举手。
这薯片一吃就上瘾,杜宁分给几个人尝就有几双手往袋子里伸。
“卷子谁传一下。”
“我传我传,正好有点噎了。”
江今澄抽出一片湿巾擦擦指头指缝团起来待会儿扔。
卷子标题没什么新意。物理一、物理二、物理三……
页眉倒是还有行小字:【全体物理组祝所有同学劳动节快乐】
一点都不快乐。
边兰假期比江今澄还长,闲来无事就打开她房门。看了一圈又关上,只嘱咐她认真学习。
她不想学习也得学习,二十多张试卷,两眼一睁就开始写,三天下来像考了一次期中。
阳台朝南,楼前秋千架和单杠挂满花花绿绿的被子,被子旁有树洋槐树,白花细细密密缀在绿叶间。
以前姥姥家院里也有洋槐树,边兰最喜欢吃洋槐炒鸡蛋,还强迫不喜欢的江今澄也要吃。
但后来拆迁,树也砍了卖钱。江今澄再没见过洋槐炒鸡蛋这盘菜,连味道都淡忘许多。
这种花香很奇怪,离得愈近愈不浓,走远反而浓得像是要缠上你。
节后七点半到校,阳光很刺眼,到了班内反而暗得要开灯,后黑板写着各科收作业截止时间。
江今澄默默记下往座位走,她桌上多了几颗圆滚滚的果子。黄中泛青,比鸡蛋稍大点。
“这什么?”
“杏子,楼下摘的,你尝尝熟没熟?”
“你怎么不尝尝呢?”
“好东西当然要留给你。”
江今澄无力反驳,拿起摸了摸像是洗过,上下转了一圈看到凹进去的枝梗有水才放心。
“洗过了,吃吧。”
“这能好吃吗?”
说完杏子已经送到了嘴里,硬得像核桃,咬下来都是嘎巴清脆一声。
酸,特别酸,还带着苦。
舌头碰到果肉那一刻就该吐出来,但她偏偏嚼了一下,只能忍着吃下去。
江今澄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但杜宁笑得是花枝乱颤,说话也断断续续。
“怎么样,还,还好吃吗?我专门给你摘的,都吃了,别客气啊。”
“酸到可以当真心话大冒险的惩罚了。”
中午她兴致冲冲带到食堂要骗许松年和边缘。
她憋住笑了,但忘了他们高一也在这栋楼上,杏子早摘过吃。
“你这儿伪装不够好,你得找那种看起来熟了摸着也有点软,但下面透青的,更容易骗人。”
江今澄默默把杏子装回口袋,兴致全无哦了一声。
“能给我一个吗?”
“挺酸的。”
都被看破了也没必要坑许松年。
“试试,以后也吃不到了。”
“那行。”
省得她揣回去,还挺重。
“高一还没吃够啊。”
边缘不懂这么酸的杏子有什么好试试的,想了又想,觉得许松年是被高中压迫惯了,马上毕业还舍不得上了。
“还没毕业就怀念母校,平时没见你这么感性。”
“你管人吃不吃,你不吃还不许别人吃。”
江今澄怀疑许松年那么在乎同不同情的,有边缘口不择言话不过脑的原因。应该是无意间刺痛许松年自尊心了。
“吃吃吃,酸死你俩。”
许松年酸没酸死不知道,江今澄是被酸死了。杜宁摘了有七八个杏子,连哄带骗只有周期拿走两个。
她一个下午连吃四个,喝过水舌头舔过牙齿还是涩涩的。
天气渐热,有体育课的那天大部分男生都会备一件校服短袖,打完球回来去卫生间换好再进班。女生倒好一点,可以去每层楼的老师更衣室换。
江今澄体育课不是在树荫下坐就是去小卖部吹空调,带个渔夫帽擦擦防晒霜,回来用薄的小册子扇扇风。
学校给了空调遥控器,但空调是独立电箱还上了锁,学校不愿意就开不了。
班会课拉完月考考场,班主任让个子高的男生踩桌子上去擦风扇叶。
一开始不知道有多脏,路寻用抹布扔下来厚厚一层已经固成块的黑色灰尘,恶心得在扇叶下的人纷纷借垃圾袋罩住自己桌子。
班内一起大扫除动作倒也快,还有几分钟下课班主任让晚饭时候打开风扇转转以防还有灰尘。
象牙白的挂式空调在白日显不出荧光,但同时滴的两声独立于屋内所有声线,最先反应过来的人嚷嚷道:“靠,学校送电了。”
送电有先后,欢呼不分先后。江今澄耳边声音纷杂,辨不清是来自玻璃窗外的其他楼层还是他们楼层。
班长用遥控器调好温度,放到后黑板空桌子上,谁不满意就自己调。
前门班主任等他们兴奋劲过去,简单转达学校通知。
大概意思是,学校电路老旧,要优先供高三年级开空调。但体谅大家学习辛苦,积极检修电路,毕竟往年都要六月才能开。
潜在意思,天不热就别开,电费很贵,跳闸了还得修。
管它什么潜在表面意思,又不要交电费。动不动栽花拔草种树的,学校还能差这个钱。
晚饭后江今澄从楼梯口上来,一楼每个教室都紧闭门窗。还是二楼好啊,还没感觉累就到了。
江今澄上完最后几个台阶,视野也从正对楼梯口的方块地斜移到走廊。从楼上下来的人比她先到二楼,几乎背对着她,却如感应到什么般转头。
温天南。
她在食堂吃了面回来,临近晚读又开了空调,走廊和楼梯都没什么人。
“嗨,你找人啊?”
“嗯。”
温天南点头。
“行,那我先走了。”
“我找路寻。”
他第一次说话那么快,江今澄刚走了两步到瓷砖墙面,正巧停在温天南正对面。
“那你去,他应该在班吧。”
“能帮我送个耳机给他吗?晚读快开始了。”
他从校服口袋掏出蓝牙耳机,江今澄缓而钝地点了下头。
“行,给我吧。”
“谢谢。”
“没事。”
温天南走得比她想象要快,手还没挥两下呢。
路寻实在好找,人长得帅个子也高,江今澄不戴眼镜都能认出他。
“温天南给你的。”
没有上次递五三那么惊诧,道了声谢。
月考只考六科,学校恨不得一天考完,八点就考语文。
江今澄沾到桌子就睡,七点钟出头对面高三楼走廊频繁有人走动。她又眯了会儿意识渐渐清醒决定洗把脸起来看书。
除了高三其他年级都在月考,升旗广场传来一阵阵小声的喧哗。江今澄趴在小阳台向下看,图书馆前站了一溜老师,黑西装白衬衫,在金黄的阳光下走来走去。
正对老师背对江今澄的是个专门拍合照的大梯子。摄像师已经架好了相机,和老师积极沟通着什么。
离梯子最近的班级女生多,人手一个镜子梳子反复整理仪容仪表。
一中拍毕业照穿的还是秋季红白校服。地点也常年固定,能把半个升旗广场和教学楼拍进去。
天蓝楼白树绿阳光好,确实是适合拍毕业照。
高三楼还在陆陆续续往外出人,靠近梯子的班级先整队,暂时轮不上拍的班级三三两两笑着打闹。
江今澄看了一会儿要走,忽然听到有快门声。声音不大但清晰,像离她不远。
“这儿。”
她左右看了遍,出声的人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边缘拿着一台黑色相机,用力向她挥手,确认和江今澄对上眼又转头对许松年吐槽:“跟瞎了一样,看不见人。”
“下来,下来。”
他们这栋楼不少人刚趴在桌子上睡,边缘不敢大声喊,拼命招手让她下来。
“干嘛?”
江今澄身子往外探,小声问道。
“你先下来。”
不说什么事,只一个劲让她下去。许松年见他们僵持不下,也向她招招手。
她甚少这样居高临下地看许松年。或是因为和边缘对比,许松年总显得内敛很多。讲话和和气气,笑起来也和和气气。
直而不肆,光而不耀。
江今澄想起前几天看过的名人名言。
离开考还早,她半信半疑下楼,不知道边缘搞什么名堂。
刚出大厅,就收获n张连拍待遇。
她遮住脸仅留出缝看路,边缘放下相机打趣她:“年纪轻轻留点照片多好,怎么还挡脸。”
“你拍得丑。”
“你都没看过我拍的就说丑,我运动会给咱班多少女生拍,人家都说我拍的好看。你说是不是?”
许松年被肘击两下,连忙点头说:“是是是。”
只是他笑得太明晃晃,一点没有信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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