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白月光那当眼线》
“下次来——来溪州,再找我喝——喝酒!”
两辆马车相继在院落门口停下,按察使醉醺醺地搀着晏临下车,一手还借着酒劲儿大胆地攀上晏临的肩膀。
晏临脸上亦是一片酡色,眼尾飞红,酒气熏得他眸光迷离,俨然一副吃醉了的模样,淡橙衣衫此时也不再整齐,斜斜地开了两个襟扣。
二人皆是步履踉跄,摇摇晃晃,就如同深夜里相伴醉酒的哥俩。
“一言为定。”晏临笑着回应道。
本想着用过午膳便走了,偏按察使又热情难拒,听了一下午的歌舞戏曲逗闷,傍晚又办了一场送别宴,吃酒到夜深人静的亥时。
他的余光扫到了刚下车,跟在后面的她,撑着脑袋和蒋明川一起跟副使叙话。是了,既知她不是陈科,他便不愿用此名唤她。
她的脸也红扑扑的,一双眼流光溢彩,她似乎还被蒋明川的话逗笑了,扶着蒋明川的肩头弯着腰。三人站在那里,看着竟其乐融融。
这种宴席,推杯换盏,皆道是酒中见真情,没人能严辞推拒,清醒着滴酒不沾。
晏临记得蒋明川说她不吃酒,本想着帮她推脱一二,但显然她自己有主意,不消他操心。
她坐在他身旁,跟着一起敬酒,又悄没声地用袖子挡住,哗一下倒掉。不愧是习武的,手上动作忒快,面上又若无其事,酒不过三巡,便装作一副不胜酒力的样子瘫在桌上。
他真想笑,又好心地挨她近一些,帮忙遮掩。
“贤弟,嗝——愚兄痴长几岁,今日厚颜唤你一声贤弟!待贤弟面圣之时……万望,万望提一句,咱们按察使司上下那也是夙兴夜寐,不曾懈怠啊。”按察使舌头发沉,又摇晃着拱手作揖。
晏临的目光收了回来,“这是自然。”
“小陈大人啊,还不快来搀着你家大人。”
自作聪明,晏临的眼神暗了暗。
他当然明白泡在官场里的按察使目光有多尖滑,心中揣了什么猜测。
名声,他不在乎,左右连命都是吊着的,顾那些虚的做什么?晏临暗自苦笑。但她呢,他不像让她察觉出这些污秽的东西,好在她还不懂这些。
“大人!您可终于回来了。”逍墨闻声开门,迎了出来,从按察使手中接过晏临。
又说了一会话,按察使才依依不舍上车离去,一行人终于进了院。
“各自早些安置吧,明日便要赶路了。”晏临靠在逍墨臂上,作出醉酒难立之态。
她也在装,眯着眼,好像困倦难耐,眼神发木。明明一口也未下肚,晏临忍住笑意,由逍墨搀着进了屋。
门合上,她与蒋明川的脚步声也渐远了。
逍墨的手立刻撤了回来,晏临直起身,眼神清明,全无半点醉意。
他本就酒量奇好,生了那场大病之后更是有段时间整日泡在酒缸里,不愿清醒,只可惜愈喝便愈千杯不醉。
“拿手炉和药来。”
东西早已备好,逍墨迅速递了上来。
“大人,今日不是泡温泉了吗?还喝了酒,怎么还要暖手。”逍墨虽然照办,嘴上仍不免疑问。
是泡了,泡的冷泉,好在还喝下去些酒暖身,才勉强撑到现在。但晏临没有解释这些,只说是晚风凉。
逍墨又去关了窗户。
“阿鲁那边?”晏临转身坐下,怀中揣着那暖炉,热气从手指和腹部逐渐漫延,又闭着气将药一饮而尽。
“许大人提前改道走了,阿鲁说要去送送,她也未拒绝。李行也走了,一路向北,都有人盯着。”
“嗯。”晏临吹了吹杯口,刚烧好的水烫着手心,经络才感觉活泛起来。
“李行就这么走了?”
“留着他也只会听一些胡话。既知他背后有人,索性放回去多留意些,”晏临慢慢咽着热水,“何况现在,有麻烦的又不是他。”
想到这,晏临的眼神冷了下来。
逍墨得了吩咐,自是十分留意来往飞鸟,昨夜信鸽又至,还没进院便被截了下来。
陈德生要簪子,那他奉上便是。
“都安排好了吗?”
“按照大人吩咐,准备妥当。”逍墨恭敬地将那盒子呈了上来。
*
“我,我就说你平时得喝点吧,”蒋明川大着舌头,“不然,你连我酒量都不如,看你醉的。”
宋连和蒋明川相互搀着,一路上东倒西歪,险些栽到路边草丛里去。
“是,”宋连学着他的样子,右脚别着左脚,跌跌撞撞,“哎!我屋子到了,睡觉去了。”她夸张地朝蒋明川摆了摆手。
等关上了门,宋连飞快上了锁。
她的心跳的很快,走到里屋,寻到一个僻静逼仄的角落,也未点灯,借着月色,从怀中掏出那藏得很严实的物什。
一根碧玉色的簪子,单靠宋连这不懂行的肉眼,与慈心宴上那支真货看不出什么分别。
样式、钩花、纹路一般无二,甚至还特意做了旧。
这是她泡完了温泉,前去更衣时,那叠子衣服里塞的。杏儿没跟进来,只在宋连脸色晦暗难明地走出来时,俏皮而又妩媚地对她笑了笑。
好大的胆子。
陈德生早就计划好了吧,还送她一个假货去充数,他好像长着四通八达的触角、眼睛,遍布各地。
宋连不寒而栗。单靠陈德生,真能做到如此地步吗?
她不禁又握紧了手中簪。今夜,是她的机会。
万幸,所有人都醉了。
*
宋连端坐到将至丑时才开始动作,此时人睡得最熟。
她起身利落地盘起头发,扯条布带子绑紧,一根多余的碎发也无。上身穿着紧身的黑色中衣,下身同色束脚裤,也未穿鞋,只穿了双棉厚软布袜,落在地上一丝声息也无。思索了一二,又用了片方巾蒙面。
整个人隐没在黑夜里。
她早早就开好了一扇小窗,此刻向外探去,目光所及,夜深人静。她随即像鱼儿一样顺滑地越过,轻巧地落在地上,还好溪州草高树多,枝叶紧密,月色下她的影子也被盖住。
她这几日留意过,此处官廨,人数不多,值守卫兵两个时辰一换,此刻正是巡逻疲倦之时。晏临他们一行人住在内宅深处,与值夜官吏所隔甚远,除了卫兵偶有巡逻,无人踏足。
宋连紧贴着墙面,呼吸都放地更轻。侧耳凝神,既无巡逻的脚步声也无仆妇的咳嗽声,很好。
她动了,脚尖先着地,足弓紧绷,再缓缓放下脚跟,每一步都踩在松软的泥地上,如同一只敏捷的黑猫,迅速滑过角落里堆放的杂物,身影与墙根融为一体。
不得不说,在学堂出任务时,她常与蒋明川夜间行动,还算积累了些经验,宋连苦中作乐地想。
只是她与晏临的屋子还隔着一间院门,常有守门婆子在那边坐着打盹儿。
她脚步轻蹬,顺着从旁依附的树木枝杈便上到了房檐,叶片轻轻摇了摇,像是微风拂过一般,在这寂静的夜里起不了一丝波澜。
果真,那栋院门旁的小值房里点了盏昏黄油灯,映出一旁婆子头一点一点瞌睡的身影。
宋连屏息伏着,身体匍匐向前,仆从们虽都困觉,但也都警醒得很,稍微一点动静都会让他们登时睁开双眼,召来不远处的守卫们。
只要再行一个身量的长度,就通过这扇院门了。
忽然一阵风哗啦吹过,叶片间顿时传来不小的摇曳声,甚至有叶子啪地打在宋连脸上。门下婆子似乎也感受到了夜风忽猛,本来撑着头的手放了下来,搂紧身上的衣服。
宋连的呼吸都有些停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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