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年望都犹记》
在弩箭射来的瞬间,第一营与第六营的士兵们已经转到矮坡面的后方,除了站在最前方的几个兄弟倒下了,其余人倒没受什么伤。
借着清朗的月光,众人看清了暗算他们的人。
几十个弓弩手隐在不远处杂石草堆之中,他们身后,颉可利领着骑兵站在黑夜的影子里,恶狠狠地盯着薛雨生一行。
老仇人撞上了!
只士兵们还是大吃一惊,因他们是追赶晋王去的,怎地晋王没见到,倒和北戎军撞上了?
也无怪士兵疑惑。因他们不知,正是因为昨日下雨,晋王一行也失去了北戎踪迹,只他一心想要抓住颉可利,生怕他逃脱了,便不顾其他人反对,一意孤行继续前进,因而反倒与北戎军错开了。
颉可利虽灰溜溜逃跑,但他心中始终憋着一口恶气。待察觉到后面有景朝追兵,便命令大军停下来,暗中观察。
攻城攻不下,还拿不下一两营的散兵吗。颉可利恨透了景朝人的狡匿谲诈,决心也报复一回。
只没想到他们的警觉心居然那么强,颉可利一击不中,双目死死盯着矮坡上的景朝兵,扬起手中大刀,喊道:“杀!一个也不留!”
自古兵书有云:穷寇莫追。因无论是谁,在走投无路之下,必然爆发出惊人的反击力。何况北戎骑兵本就悍勇。
站在矮坡上的第一营与第六营士兵,望着黑压压携着雷霆之势奔来的北戎兵,心中也不禁一突,后背霎时就浸出了冷汗。
只如今便是胆寒也不得不上了。这一次,两个血仇宿敌交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砰!
有战马被砍断前蹄,马上的北戎兵摔下来,被一刀插进了心脏,而执刀的士兵没来及抽刀,就被后面的骑兵砍断脖颈……
又不知谁的血溅出来,是战友的?还是敌军的?
眼前的画面渐渐失真起来,兵器碰撞的铮鸣声,士兵的嘶吼声,马鸣声,大地震颤的嗡然声……所有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令人晕眩。
颉可利一身铁甲,脸色阴沉地看着前方的战场。他原以为凭余下骑军,打区区两营兵马,应该很快就能解决。只没想到,这两营的身手似乎比之前精进不少,特别是为首的那个,已经连杀他们数十人。
而就在这时,那人反手一刀,劈在左侧意欲偷袭的北戎兵脖颈上,一刀封喉。月光洒下来,落到那人身上,他转过头,露出比月色还要冷寒的脸。只他脸上还有血,点点殷红,将那脸衬托得极为昳丽,配上他肃杀的气场,给人一种妖异而圣洁的恐怖。
颉可利眸孔一缩。
是他。
就是那个杀了他几员大将的景朝新兵。
他目光死死盯着他,下一刻,抽出长弓,张弓,引箭!
薛雨生又挥出一刀,砍向扑来的北戎士兵,只这时,他眸光猛地一沉,而后闪身偏头——箭擦着他脸颊而过,在空中划出一道银亮的光。
他抬起头,望向箭矢来处。
颉可利的视线与他在空中交接。他冷笑一声,又抽出箭。
北戎士兵也发现了这人悍勇非常,更多的人挥起刀,向他涌来。
刀光,箭光交织在一起,薛雨生虽然勇猛,但手背肩臂处也被划了几道,血洇失了大片衣袖。他咬紧牙,抬起眼,扫视四周虎视眈眈的北戎士兵。
如果持续这样下去,他早晚会力竭。他会死,死在北戎人手中,死在这片陌生的荒凉之地。
但是他不能死!
他要回去,清白无垢,堂堂正正地回去!
旁边有马声嘶鸣,是北戎兵被刺落,倒了下来。薛雨生突然一把扯过缰绳,刀身一挡,挥退砍来的北戎兵,而后翻身上马,朝着颉可利所在极速奔去。
北戎士兵被这一陡然而生的变故打得措手不及,他们眼睁睁看着那个杀死他们无数同伴的俊美少年,带着疯魔一般地杀意,直冲着他们可汗而去。
颉可利还在拉弓。他自小骑射就在一众兄弟们之间是最好的,正因此,在北戎以武力为尊的部落中,他所在的部落才逐渐发展壮大,最后兼并周边几个小部落,一跃成为北戎之首。便是仓措那死胖子有吞并之心,最终也畏惧于他们的武力。
颉可利对自己的箭法有着充分自信。只这次,无论他怎么瞄准,在箭羽即将射中那少年的刹那,总会被他灵巧避过。颉可利恨极了。
只一旁士兵急道:“可汗,我觉得不太对,要不避避?”
颉可利当然也看出不对。若是之前突击不成,他还会选择撤离,但这一次,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攻不下凉州,还解决不了两营散兵吗?
“去,你们都去,将他给我拿下!”颉可利恨恨道。
更多的北戎兵向马上的少年冲去。薛雨生孤身深入,一连砍落了数把长刀,直至此刻,感觉握刀的手已经震得麻木。又一道银光闪过,他抬手一挡,钢刀与钢刀相触,发出铮然的金属摩擦声,但下一瞬,薛雨生手中的长刀一分为二。竟是钢刀也被这一轮轮的打击震裂了!
北戎士兵见他失了武器,不禁眼中一亮,开始疯狂进攻。
无数的刀折射出令人胆寒的光,光影波动,宛如一条死亡之河,而就在光芒最盛之处,薛雨生犹如一条灵巧的鱼,愣是从刀光剑影中拓出一条路,从河的一端逆势而上!
离颉可利更近了,甚至可以看清他盛怒面色下微微抖动的嘴角,薛雨生霍然从马背上跃起,猛踢了一旁北戎兵一脚,借力腾起,在空中翻转数下,一个猛扑,就已落到颉可利面前!
这一套动作又快又利落,等众人反应过来,颉可利已被那少年扑得落下马,在地上扭打在一起。
薛雨生清楚,颉可利虽少了仓措那边的兵马,又在凉州攻城时死伤数万人,但相比于他带来的两营兵力来说,还是太多了。且余下的这些人都是精兵中的精兵,若战事持续下去,他们全部都会死在这里。
在掠马冲来的那一刻,他就想好了,若要逆转战局,就只得以死奋击,拼命一搏。
只他始终是个孤弱少年,即便这些日子在战场上搏杀,力气反应力都远胜从前,但颉可利却是个壮猛的成年男子,薛雨生扑来时,他尚没反应过来,被他一扑带来的冲击力掀翻到地,但等到他再次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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