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郎中也含糊不清说不明白许炀的病症。

沈南翊觉得他多半是昨天落水感冒了，加上怀着孩子，洗衣做饭这些事情肯定不能让他做。

沈南翊和周惠母子两提着衣服去河里清洗，好在许炀已经洗完了衣服的第一遍，不至于在裤子上发现什么脏污。

许炀烧的恍恍惚惚的，被沈南翊摁着许炀在被屋子里躺着休息。

这时候他确实比较虚弱，发烧的症状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得更加严重。

许炀摸着额头上滚烫的温度，觉得不太对劲，前两年都不是这样的。

许炀将自己的匣子从床下拿出来，里面放着他的家当，其实东西也不多，一枚从小带到大的玉佩，几十两银子，还有一本关于哥儿的科普书。

这是京城哥儿人手一份的畅销书，里面收录了关于哥儿的律法，哥儿的生理知识，以及哥儿孕期情况等等，这书是哥儿大夫们行医几十年，从成百上千个哥儿那边收集的情况编纂而成，极具权威性。

许炀认真的翻阅一下，脸色不由变了几变，哥儿发热期需要与夫君交合才能度过，发热期是哥儿身体成熟的标志。

一开始两年情况会比较前两年情况比较轻，并不会影响日常生活，大夫描述：抱着被子扭一扭就过去了。

许炀：……

发热期会随着哥儿的年龄增长越来越强烈。

于是朝廷便颁布了律条，哥儿若是十八岁还没有许配人家，衙门就会强行给哥儿配夫婿，原因便是哥儿不与夫君交合，会活活烧死。

许炀咬着指甲，心说，难道自己跟沈南翊和离后就立马要嫁给别人吗？若是不嫁人会如何？

他带着忐忑的心思将书往后翻了几页，他并没得到不嫁人的答案。

入目的是大夫们尽职尽责画出来的图画，许炀看清上面的东西，顿时小脸涨红。

这……这都是什么东西啊？

只见上面写着，发热期交合姿势图解，笔者强推以下三个姿势。

这这这不是春宫么？

“许炀，你看我给你带了好东西回来。”沈南翊声音传来，随之便推门而入。

高大的身影一下子变出现在房门口，逆着光，整个人陷于黑暗中，许炀心虚的将手中的书塞进被子里。

沈南翊自然看见了他的动作，不由眯了眯眼睛，透出几分沉思的模样。

许炀将手从被子里拿出来局促的放在膝盖上，声音低低的不是很自在的问道：“你……你带什么回来了？”

沈南翊看着许炀脸上红红的，比之前似乎更红了一些，眼睛也是到处乱瞥不敢看他，这十足心虚的小模样，一看就是在家干坏事了。

许炀在家偷看小黄书吗？

沈南翊随口一问：“你刚刚在看什么呢？”

“没呀，没看什么。”许炀嘴上糊弄着，眼睛却到处乱瞟，十足心虚的小模样。

沈南翊看许炀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朝他这边走来，许炀如芒在背，不安的往后挪了挪，害怕他会冲过来掀开被子。

没有如他想的那般，沈南翊只是伸手盖在他的额头上，试探着他的温度，道：“发烧好像更严重了，刚刚吃的药没效果吗？”

他的手心带着些许的湿意，带来微微的凉意，手心似乎还有一股淡淡的水腥味。

许炀不由屏住呼吸，有些紧张，抬起双手捂住发烫发红的脸颊，道：“没……没有吧。”有变得更烫吗？

刚刚那本书可是说了，未婚的哥儿发热期的症状会每年剧增，时间也会增加。

许炀记得自己第一年是两天，第二年是三天，今年第三年，估计三天就好了。

但是也有别的问题，书上说，哥儿的发热期每年都会差不多时间，就算有延后提前，也就半个月的样子，许炀掰了掰手指，他好像提前了两个月了。

前两年都是在十一月的时候，如今才九月，按照正常时间来推算，应该就是他要与沈南翊约定两个月后和离的前后。

他要不要跟沈南翊……

许炀抬眸看了一眼沈南翊，见他沉冷的眸子盯着他，看上去有些危险。

今年第三年，总不能把他烧死吧？

“除了发烧，还有别的症状吗？”沈南翊问。

许炀一噎，心说这不是发烧，是发情，别的症状自然也是有的，但是难以启齿。

他总不能跟即将要和离的夫君说自己到了发热期，书上说了，揣崽的哥儿是不会有发热期的，许炀可不想真的怀上沈南翊的孩子，没有这个保护符，到时候有了孩子，倒是真的无法和离。

“会手脚发软，关节酸疼吗？”沈南翊收回手，问道。

许炀唔了一声，他怎么知道的？他前两天不是还是哥儿会怀孕都不知道的吗？

“你刚刚说带了好东西，是什么？”许炀目光四下游移，转移话题。

沈南翊板着一张脸，道：“不许转移话题，先回我问题。”

许炀撇了撇嘴，道：“是有些没力气。”

“还有呢？”沈南翊眉头皱的紧紧地，心想该不会是什么病毒性感冒吧？

“腿也有点酸。”许炀老实回答，心里不由有些委屈，眼睛也有些发酸。

他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要这么凶巴巴的对他？

沈南翊心说他怎么这么会撒娇啊？明明生病了，还不好好听话，还在家里偷看小黄书，真的太不乖了。

沈南翊见他小可怜的样子，声音温和下来，道：“你身体最重要，有什么不舒服就要告诉我，若是你不好了，我会很伤心的，你爹也会很伤心的。”

许炀顿时鼻子一酸，压下落泪的冲动，垂眸点点头。

情绪稍稍平复了一些后才低语道：“不是生病，这是正常的，过两天就好了。”

“哭唧唧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沈南翊坐到他旁边，语气带着宠溺的无奈。

许炀抽了抽鼻子，红着眼眶看他一眼，嗫嚅道：“你好凶。”

其实他不是一个脆弱的人，在沈南翊面前露出懦弱的模样，许炀也不想这样，可是他现在就似什么委屈都受不得一般，被他凶一下便觉得委屈的很。

他不懂为什么会这样，两个人除了名义上是夫夫，其实感情很一般，甚至都到了要和离的地步。

许炀以前从来不会露出脆弱的模样，因为等着自己的只有嘲笑。

“是我太凶了，你别哭。”沈南翊温声细语的哄他，凑在他旁边仔细看他有没有在哭。

许炀偏了一下脸，揉了揉发红的眼睛，道：“我才没哭。”

许炀确实没有流眼泪，可是沈南翊却觉得他心里在哭，怎么自己的漂亮媳妇总是苦巴巴的，看着这么不开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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