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游戏中意外攻略了反派》
忙完出来时,夕阳斜照,洒落在季康安身上,江郁锦侧头去看,却见他静静靠在门边,长发随意披散在身后,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那黑衣早已被汗水浸湿,许是方才实在是太过紧张。
季康安沉默着离开,转身提着一壶酒放到桌上,惊得本埋头算府上开销的裴良平猛地抬头,一脸诧异看着他,“怎么了这是?”
裴良平自然接过酒,打开闻了一下,浓郁的酒香迎面而来,这次换他不淡定了,“不是,殿下你心情不好别消遣小的行不?我这府里的就这么点藏酒,你这才来朔州多久啊,快把我存货给榨干了。”
见他肉疼,季康安难得笑了,他缓缓坐下,伸手去拿酒壶,不料裴良平快他一步,“手上这是怎么了?瞧着也不像是被人所伤,你……”他想起什么,直勾勾盯着他。
“闭嘴,今日我没心情跟你闲聊。”季康安眼神始终盯着自己的手掌,半点都没分给裴良平。
“是是是,您是太子,您说的都对。”裴良平小声吐槽,却被季康安瞪了一眼,“没心情还过来找我,就连我藏着的酒都找出来了。”
“殿下今日这是怎了?”裴良平揣摩着他的心思,小心开口。
“也……没什么大事,”季康安吞吞吐吐,眼神闪躲,“这不是最近跟郁锦兄一同征战,鲜少有过片刻闲暇,长此以往,恐她心力交瘁,不愿再与我一道。”
裴良平听得瞪大了双眼,满脸写着不可置信,他急忙夺过自己的珍藏好酒,紧紧抱在怀中,“殿下,虽说我跟你时间也不短了,但这可不是你能随意糟蹋美酒的理由。我说你这次来朔州怎么还带了个人,要知道先前你从来都是独自一人,当然,小的可不敢对您的想法妄加揣测,不过是……”
他语无伦次,显然是不相信自家主子有朝一日竟会对一来历不明之人这么关心,他们兄弟几个谁不是跟着季康安混了几年,非有救命之恩便是打小一起长大,更有甚者是慕名而来,早在修罗府创始之初便前来跟随他,现在突然半道冒出了个江郁锦,惹得他如此挂念。
但话又说回来,裴良平看着季康安沉迷于掌心伤口的模样,不禁叹了口气,论年纪,他比季康安还要大些,但当年若非有他在,自己现在怕是早就随父母去了。
……
五年前,季康安到朔州游历,端的是一副纨绔做派,彼时裴良平正在家中苦读,盼望着今年科举能金榜题名,他天资聪颖,又勤奋好学,不出意外是完全可以入朝为官的。可偏偏天不顺人意,裴家夫妇带着家中小弟出门采购粮食,路上偶遇城中富商之子郑琛,夫妇俩忙着跟米面铺子的老板讨价还价,一时没顾上身边的小儿子,叫他自己跑了去。
裴家小弟被对街商贩手上的糖葫芦吸引了去,裴家清贫,全家希望都在裴良平这个读书人身上,闲钱全拿去供他读书,哪还有闲钱去满足小弟心愿,尽管那只是一个五文钱的吃食。
小孩突然从街边冲出,得亏马车夫反应迅速,猛拽缰绳及时停了下来,马匹嘶鸣,后腿猛的蹬地,前蹄凌空而起,巨大的动静惊到了车厢中正靠窗假寐郑琛,他面色凶狠,极其不耐烦地掀开帘子,简单扫了一眼,“怎么回事?”
“回少爷,是……这个孩子……”车夫犹犹豫豫,看向裴家小弟的眼神多了一丝怜惜。
“啧,直接碾过去,等什么,”郑琛重新坐回去,心里还挂念着老爹给自己找的美人媳妇,“若是因此误了本少爷的事,拿你们是问。”
“是,少爷。”车夫无奈叹气,心一横眼一闭,驾车直接从孩子身上压过。
剧烈的疼痛袭来,裴家小弟只发出一声绝望的呜咽便没了气息,待夫妇二人买完米面,回过头去找小儿子时,忽而察觉整条街安静的可怕,偶尔有人轻声议论,也被身边人警告。
“唉,这小孩也真是可怜,怎就冲撞了那位?”目睹全程的过路人心里愤恨,可他们不过是平民百姓,哪能和郑家抗衡,且不说他们家家财万贯,和官府也有勾结,只可惜了这一家人,真真是求助无门。
“别说了。”身旁人轻轻打了他一下,示意他别再说了。
夫妇二人见到小儿子尸体,手中米面洒落一地,裴母踉跄着跪倒在他身边,双手颤抖,泪水砸在地上,裴父嘴唇哆嗦,脸色煞白,无声站在她身后,缓缓蹲下,用力将裴母抱在怀中。
……
他忘不了那天,裴母怀里抱着他弟弟,裴父搀扶着她,两人进门时绊了一下,随着一声惊呼,他们一起摔在地上,裴母死死护着怀里的弟弟。
神情恍惚的父母,血肉模糊的弟弟……
那是裴良平一生的噩梦,他拼了命的往上爬,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让恶人得到应有的惩罚,尽管他的家人已经看不到了。
“今日,是他的祭日吧。”季康安淡淡开口,抬头看他,眼神中是数不尽的悲伤。
“嗯。”裴良平点头,“要一起去看看他吗?”
“走吧。”季康安站起身,脚步一顿,“稍等,我去换身衣服,”顶着裴良平疑惑的眼神,他抬手,凑近闻了闻,“有血味,他会不喜欢的。”
“殿下,你有心了。”裴良平一身素衣,自打有了裴乐咏,他觉得自己走出来了,今日再次提及,这才想起,往年这日,裴乐咏向来是想尽办法拒绝和他一同去的,只有季康安来朔州的时候,自己身边才有个伴。
……
城郊的小屋长期无人问津,荒草长高许多,夕阳已落,月光洒落在碑文之上,院中的柏树在这十年间也高了。
季康安静静站在他身侧,又想起了自己刚遇见裴良平时,他身边尚有父亲陪伴,时人信奉鬼神之说,认为在家中种柏树是不祥之兆,更别提将死尸葬在院中。
……
裴良平本不信此番言论,可世人皆道人死后入土,头七过方可入轮回,但裴母不舍,怕弟弟入了轮回后找不到回家的路,执意要葬在家中,也好叫一家人团聚,生死有别亦无妨。
后来,裴家有喜,可那个冬天太冷,他们连一床棉被都买不起,裴母染了风寒,一病不起,年末便走了。
两年后,他遇到了季康安,那年裴良平仅有十七,尽管家中只剩下他和裴父两人,还是每日苦读,考取功名,入朝为官,这是裴父裴母的心愿。他们已经为此走了九十九步,只差最后一步,只待今年凑够进京的盘缠,他便有机会一展拳脚。
届时弟弟的仇,朔州的祸害,他裴良平也能亲手除去。
可两年辛劳,裴父的身子骨早已不复从前,每逢夏冬,难免会病上一场,裴良平瞒着父亲到处寻医,每每问起,便谎称结识了一位贵人,能熬到现在,已是十分不易了。
他本有光明前程,可某日,郑琛不知怎的寻来,带人把裴良平打伤,又叫人在裴家院中碑文上刻字。郑琛把裴良平狠狠踩在脚下,却不曾想会有人路过这里,更想不到来人是四皇子季康安。
皇子年幼,仅有十二,但能在宫里活下来的多少有点本事在身上。季康安以皇子身份朝官府施压,逼得郑琛向裴良平道歉赔偿。
可裴父终其一生没能等来郑家道歉,也没能见到裴良平端坐高堂之上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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