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亦是清闲》
西街仁春堂里。
温煦然端着一碗绿豆汤慢慢的喝着,对坐的孙千机就几口灌了下去,随后站起身,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对还喝着绿豆汤的温煦然拱手说道,“大人,这个天色没有那么热了,不若我们现在就去府衙?”
温煦然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微微点头,一口喝完了绿豆汤,站起身,一边将碗递给陆拾一边说道,“好,那我们现在去吧。”
随后孙千机拿起药箱,正要背起,就被陆拾接了过去,“孙大夫,我来背吧。”
孙千机忙说不必不必,但温煦然笑笑轻轻拉过孙千机,让孙千机跟着他一起走,孙千机也只好作罢。
“老伯,我们县里的大夫就你一个吧,有没有女医?”温煦然问着。
“有,有一个医婆子,就住在红杏楼里,专给那些女子看病的,县里的正经人家女子一般看病都还是去樊州那边,或者找人来我这里说说病情,我给开的药方。”
温煦然微微点头,看了眼这西街,低声问道,“这西街的女子有些应该不是天水县的吧。”
孙千机一愣,随即有些紧张的看着温煦然,“额,大人,这个,这个小老儿就不知道了。”
温煦然微笑,带着几分安抚柔和开口,“别怕,我只是问问,我也知道的,天水县地处三界,不可能都是天水县的本地人,只是想多了解一下情况。”
孙千机听着,才讪笑一声,“的确如此,情况就是这样的,大人……额,其实她们也是很可怜的。”
——若不是有不得已的缘由,哪个好人家的女子愿意自甘堕落呢?
温煦然轻轻点头,看了看眼湛蓝的天空,转开了话题,“这天看起来真不错呀。”
等到了府衙,温煦然直接带人进了偏院厢房中。
已经起来写写画画的男人有些意外的看着温煦然带着一个瘦削老头进来。
“大人安好。”男人站起身,微微躬身拱手,动作不急不缓。
“沈兄,这是孙千机孙大夫,他来给你看病的。”温煦然笑眯眯的说着,指着男人对孙千机说道,“这是沈渊。”
男人有些意外也有些怔愣,但随即回过神来,朝孙千机躬身拱手,“麻烦孙大夫了。”
而这会儿的孙千机正十分惊讶的看着男人脸上那些似乎会蠕动的疤痕,喃喃开口说着,“是火色牵机!居然是火色牵机!”
男人听着,眉眼闪过一抹意外,眼前的这位大夫知道?
温煦然听着,就有些茫然了,“千机?是千机草?”
“不,不是,大人,这是一种剧毒,天下奇毒之一,我也只是听过,从未见过,沈公子,可否让老夫把把脉?”孙千机有些激动,搓了搓手,没想到能够遇到传说中的天下三大奇毒之一的火色牵机!
温煦然怔了一下,随即看向男人。
男人眉眼很平静的伸出手腕,“自然可以。有劳了。”
男人这般说着,目光却是深深的看向了温煦然。
温煦然回过神来,笑了,笑容透着几分释然和放心,眉眼间还有几分轻松,“孙大夫知道这种毒,定然就能为沈兄解毒了。孙大夫,沈兄就交给你了。”
孙千机正在放下药箱,拿出东西,听了这话,忙转身朝温煦然躬身拱手,“大人放心,小老儿定然会尽力而为。”
温煦然很高兴的又对着男人弯了弯眼,“沈兄,你要好好听孙大夫的话。咱该怎么治就怎么治。”
男人似乎有些默然无奈,微微点头。
温煦然又说了几句,在赵信前来禀报后,就离开去了前堂,走前又认真叮嘱着男人要好好的听大夫的话。
男人沉默的看着温煦然的背影,直至看不见温煦然的背影了,才抬眼看向已经把脉完毕正在拈起金针的孙千机,语调缓慢平静的开口,“火色牵机……只是让我面目全非,武技全失?。”
孙千机摇头,低声开口,“若是不及时解毒,只怕公子活不过一年,且会全身腐烂痛苦而死。”
男人听着,微微点头,又问道,“我中毒后,就立即服用了雪心丹,可有影响?”
孙千机有些怔然,重复了一遍,“可是千年雪莲做的雪心丹?”
男人——沈渊微微挑眉,“雪心丹难道还有两种?”
孙千机点头,“一种是普通雪莲做的,也做雪心丹,但颜色不够纯白。一种是真正的千年五彩雪莲做的,颜色有五彩斑斓之光,闻之芳香无比,天下……也就只有十颗而已。”
沈渊点头,“我服用的雪心丹颜色的确有五彩华光,也芳香好闻。”
孙千机点头,似乎想明白了什么,“所以沈公子现在行走自如,能够与人对话,要知道火焰牵机中毒后,除了让人面目全非,武技尽失外,还会让人一日一日的腿脚无力,舌僵唇硬。”
天下仅有的十颗千年雪心丹,眼前这个男人居然就有一颗?
但孙千机不敢多问,只是又认真的把脉,细细的问着病情,随后孙千机就说要与男人扎针,而服用的药,得回去后仔细的配了药草才可以。
“……这其中有一种药,比较难找,我还得写一个药方也要把这种药草跟大人说说……”孙千机一边写着方子一边说着。
沈渊点头,低声开口,“理当如此。”
孙千机写完了药方,就站起身,看向沈渊,“公子可是要看看小老儿所写的药方?
沈渊摇头,站起身对着孙千机拱手,“辛苦大夫了。”
孙千机忙谦辞几句,随后就拿着药方去了前堂。
沈渊坐在书案后,继续写写画画,没想到,当年被楚国覆灭的药王谷居然还有传承人活着……还被大人找到了……
前堂里,赵信正在一边翻着册子一边对坐在书案后头批阅公文的温煦然嘀咕着,“那个沈渊我看着都没事了,大人你又给他请大夫来看!”
“沈兄的脸,我总觉得不像是病,果然,孙大夫一看就说是中毒。”温煦然说着,看向赵信,笑道,“赵信,你别总是觉得沈兄不好,沈兄遭此不幸,人不爱说话比较消沉也是常事,他不是坏人。”
赵信翻了翻个白眼,“是,不是坏人!”那个沈渊,他瞅着就不是个简单的!
他和沈渊都是被大人偶然救下的,不过他比沈渊要早两个月遇到大人。那时候他被人追杀,狼狈逃进了大人的马车,大人帮忙给他遮掩,他才逃过一劫。而那沈渊是在破庙里被大人救起的,那时候大雨磅礴,大人不顾大雨下去救人,后来还受了寒,咳嗽了一个月……
“好了,你拿着这本茶山牢地的册子,还有我这签字的字条,和陆拾一起,去点点人,我要十五人来天水县修路,你看着挑。”温煦然转开话题,放下手里的笔,温和说着。
“是!”赵信拱手应下。
待赵信退下后,温煦然看了看外头的湛蓝的天空,走到回廊上,抬头看着天空,神色开始一点点的凝重了起来,恰好这时候俞伯端着茶来了。
温煦然便轻声问着,“俞伯,是不是已经很久没有下雨了?”
俞伯一愣,随即抬头看天,想了想,点点头,“公子,打从我们来到天水县,好像就没有看到下雨的时候。”
温煦然微微凝眉,恰好这时候孙天机拿着药方过来了。
“大人,这是我为沈公子开的药方,请过目。”孙天机恭恭敬敬的说着。
温煦然抬手轻轻推回,一边说着,“孙老伯,既然我请你来为沈兄治病,自然就是相信你的。且术业有专攻,医术上你说了才算的。”
孙天机听着,愣了愣,心头有些复杂,有些酸涩,在楚国,医者与商籍一样都是不入流的,没想到……大人会这般尊重信任于他。
孙天机有些无措也有些酸涩的强笑了一下,收起了药方。
温煦然又关切的问着,“沈兄的病,什么时候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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