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旧事》
人未到,声先到。这道声音响彻过多少次百家清谈大会的会场——正是苏一念!
朱颜剑光本就纯金,刚才全力一击,恐怕昭化城内都能看见金光,没道理御剑而来的玄门长辈看不见。只是慕微云没想到,苏一念居然亲自来了。
御剑神速,片刻间,苏一念、寒蝉子和胡养正就到了他们面前。看着底下熊熊烈火正随风扑向昭化,苏一念随手丢了个结界下去,火势马上就被锁住了。
做完这些,他才静静望向九皋上的两人。
高空猎猎风中,慕微云正被朱鹤闻扶着手肘,朱鹤闻一手持朱颜,一手持明火符,呼吸起伏,显然是刚战完一场,还未回过神来。
此情此景,无需多言,胡养正沉声道:“大掌门,朱颜已经被玷污,请拿下罪人!”
苏一念八风不动:“胡掌门,不要顾左右而言它。你的事,还要清算。”
“是是是……”
“不过。”苏一念抬起右手,隔空一点,朱鹤闻立刻不受控制地跪在九皋上。
他勾了勾手指,九皋便朝他飞去,“朱鹤闻,你的罪更大。为师不会包庇,押回玄青门,候审吧。”
慕微云上前两步,试图扶起朱鹤闻,却始终扶不起。
她半跪着,按着朱鹤闻的肩膀,抬头道:“大掌门,是我做的,不是朱鹤闻!您想,朱鹤闻又不是朱颜剑主,怎么使得动——”
“你是在质疑我么?”苏一念俯视着她,“朱颜剑主。”
说话间,几人已经平稳落地。苏一念根本不用捆仙索,只消动动手指,朱鹤闻就被摁住抬不起头了。
慕微云还要说话,胡养正就冷笑道:“朱鹤闻违禁私自离开玄青门,玷污朱颜,洗不干净了!慕微云……”
他冷哼一声:“你有陛下撑腰,我懒得和你计较。”
苏一念一手扶着寒蝉子,一手按在腰间的苍济上,本来已经带着朱鹤闻要走了,却忽然想起什么,厌恶地说:“把那朱颜带上一起,送丹阳峰和天工峰重新炼。胡养正,你拿着,别脏了我们的手。”
胡养正刚一动,慕微云就忽然拔出朱颜,在旁边石头上借力一跃,直接冲着苏一念头顶劈下去!
朱鹤闻一声“不”还没出口,苏一念就轻巧地夹住了剑锋。他反手一拽,从未脱手的朱颜剑,竟然从主人手里被活活拽脱了!
“拿好。”苏一念仿佛很嫌弃,丢给胡养正。他把手伸给寒蝉子,寒蝉子默默拿帕子帮他擦了擦,“脏死了。”
慕微云双眼发红,就地一滚,捡起石头又冲上去。苏一念看了她一眼,她小腹忽然像被人打了一拳,整个人飞出去。
她从剧痛中回神,刚要继续,朱鹤闻突然出声喊道:“没用的!”
“做你该做的事,没有朱颜,你还是朱颜剑主!”朱鹤闻被迫低着头,却咬牙道,“不要来找我!”
苏一念轻笑道:“说够了?”
朱鹤闻颈间一紧,仿佛有什么无形的绳索正在收紧。他脸色发紫,说不出话,只是死死盯着慕微云。
慕微云趴在泥地里,眼睁睁看着苏一念牵狗一样拉着朱鹤闻御剑远去。她感觉自己好像吐血了,也有可能腿断了,脚腕上的烫伤继续刺痛着,蔓延到眼眶和心底。
好疼。
好疼!
“……人呢?微云姑娘?微云姑娘?”山谷那头传来马蹄声,慕微云忍痛爬起来,望向来人。几个身着折冲府军铠甲的军官正策马前来,为首的正是许仲义。
他第一个发现慕微云,赶紧下马把她扶起,上下看了一圈,惊道:“谁干的?”
慕微云摇了摇头,哑声说:“……许叔。是哥哥吗。”
“是明初,他到昭化了,刚到就看到金光。他说是朱颜剑光,叫我们来帮你!”许仲义心疼地说,“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慕微云闭上眼睛,一颗泪珠顺着脏兮兮的脸爬下来。她轻声说:“我……我有错……”
昭化城外,黑夜浓重,连营举火。江州守军军营大开,随着铜号彻夜,长平侯的旗帜在猎猎夜风中展开,被篝火照得血红。
银甲银枪的青年将军策马入阵,抬手示意小旗发布号令,变换阵列。一阵沉重整齐的踏步之后,折冲府军列阵完毕,押送着代应求和裘勋,随着慕尘缓缓进入江州军营。全程鸦雀无声。
江州守军看呆了,直到慕尘那匹白马“不惊霜”走到帅帐前,才有人想起来要禀报。小兵飞快跑到帅帐里,掀开帐子跑进去,跪下报道:“长平侯到了!”
胡尚成正和江州守将说话,闻言佯装惊讶,起身出迎。
慕尘正站在群火围簇之中,面容被火光照得影深骨峭,一手扶着腰间宝剑,静静地望着他。
长平侯是二品军侯,胡尚成理应见礼。可他只是虚虚拱手,笑道:“侯爷可算来了。”
慕尘并未被这显而易见的怠慢气恼,也抱拳道:“承蒙郡守照顾。陛下催得紧,郡守先给我介绍一下情况吧。”
胡尚成侧身把他往帐内带,身后的副将许仲义刚要阻拦,慕尘便说:“不必担心,许将军,您先带各位兄弟去歇息。”
胡尚成瞥见了他腰间那柄青玉为鞘的长剑,眼睛微睁,讶然道:“这是,竹君?”
有竹君,自然有松君。这一对名剑,是当年高祖皇帝和他的丞相分别持握,代代相传,早已成了大齐君臣最深的盟约之证。
容常拿松君时,竹君在慕尘之父慕玄致之手。然而那场大火之后,容常伤了心,悲痛欲绝之下,将松君和竹君都直接传给儿子容安止了。
慕尘含笑望着他,说:“正是竹君。听闻令祖父也曾得赐竹君,这倒是缘分了。”
胡尚成心下暗忖,摇头道:“不敢不敢,里面请。”
慕尘入帐内坐下,江州守将赶紧上前,讲明义军情况。慕尘听着,不时颔首,偶尔发问。听完后,他点头认可道:“不错,信息清楚。”
胡尚成陪笑道:“对面是个草台班子,好打听。”
慕尘笑道:“我看未必吧。郡守大人,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宛阳那边一个月都没有动作?”
胡尚成道:“那自然是因为他们粮草不足。这支义军,下官说实话也有点佩服,扶老携幼的,不比寻常流寇……”
“粮草不足,为何不去南边的盐港抢?”慕尘两指轻叩着盐港,说,“如此大户,一个月未被侵扰,这是为什么?”
胡尚成抹掉额头上的细汗,说:“那……我们怎么知道。兴许是贼人一心要颠覆我朝,想找个机会往北边打呢?”
“那更应该早点发兵了,要是拖到朝中援军,”他指了指自己,“我来了,还打什么?”
胡尚成拱手:“侯爷威武……”
“我只能想到一种可能性。”慕尘身体微微前倾,说,“内讧。他们有人想北上,有人想南下。”
“你……”
“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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