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起在桃山时，阿豹对云灵训练成果的检验，石焱倒很是放心。

“没什么好担心的，萧沐不过一绣花枕头，赤手空拳之下，还不一定能伤害云灵。”

他甚是无所谓道：“至于他身上那袖箭，我已告知过，她会小心的。”

葛青萝：“万一萧沐用武器威胁要来强的？万一云灵一不小心爱……”

石焱打断：“哪来那么多万一？况且我也给她配了防身的。”

他坐在树下躺椅中，再次翻开话本。

“今日我跟在他们身边，暂且没见萧沐身边有人对云灵相貌有印象。过几日无事，我就先走了。”

话锋一转，他朝葛青萝扬了扬手中话本：“你竟有这话本的全套？书肆老板不是说太过畅销，每次刚上新，很快就会卖完？”

想起葛青萝的身份，他不禁感叹：“有钱还是好啊，这么多事不用愁。”

葛青萝没想他竟如此油盐不进，对云灵情感状态的担忧看起来似乎还不及一卷话本，她声音卡在喉中，说不出话来。

难怪说他是路人甲呢？有这情商，他下辈子都不一定能成功攻略女主。

她无奈，幽幽叹息，应道：“不就两个臭钱，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也就每次上新，书坊先给我送来而已。”

石焱眼前一亮，倒是对葛青萝的话很感兴趣，无视她略带嘲讽地学他说过的话，欣喜道：“每次？那其他话本你也全都有？借我看看。”

其实从前，石焱对话本这类字迹密密麻麻，打发时间的东西兴趣不大，但前些年，他偶然间发现，城中新兴一种带图话本，前半本文字，后半本连环画，很是有趣。

城郊可没有这种好东西，平时他都让潜伏城中的桃山手下帮忙购买，待他空时进城再带走。

但手下没几个靠谱的。

今天这个起晚了没抢到，明天那个说不还钱不帮买，总之各种情况加成之下，他看得断断续续，很是不爽。

没成想葛青萝这儿竟有全套？

石焱这有些激动的模样，引得葛青萝皱眉思索，难道这路人甲平日里爱看话本？

她思绪一飘，忽然想起曾经石焱跟她互演霸总小白花时，那残破演技下，却偶尔能接上她话的经典台词。

葛青萝蹙眉：“该不会你以前来骗我钱时，那人设套路都是从话本上学的吧？”

石焱轻咳一声，有些尴尬：“旧事就不重提了。总之，借我看看。”

葛青萝了然，该是被自己说中了。想了想，她道：“借你看可以，但那些话本我都送给翠儿了，现在算是她的收藏，得问问她。”

恍惚间，莫名想起现世，常被家人一声不吭拿去送给亲戚小孩的自己心爱之物。

石焱本来甚是愉快，以为自己马上就能看到曾经错过的各套话本，却听葛青萝说借他话本还要先问过她的丫鬟，一时难以理解，抬头却见她神色落寞。

他困惑道：“怎么？”

撇撇嘴角，又道：“若不便，我不借就是了……几本书而已，也没什么好看的。”

这些时日下来，葛青萝已经摸清他偶尔的口是心非，觉得甚是好笑，心中伤感也减少些许：“我只是想起家人了，并非不想借你。”

她抬头望天，只见晴空万里。大白天，哪儿有月亮。

“和家人有时虽有摩擦，但真的离开了，还是不免会想念啊。”

这话却让石焱愣怔，他不知想起了什么，明亮眼眸黯淡一瞬。随后问道：“你不是乞儿吗？哪来的家人。”

忽然反应过来，他双眼微眯，紧盯葛青萝：“你是说萧沐？他带云灵回府，你吃醋了？”

葛青萝有些无语。不知这些人为何一个两个的成天想着这也吃醋，那也吃醋，她到底哪来这么多醋可吃？

“对对对，我生平最爱吃醋，每天起床就得大喝三碗，不然一天不得劲。”

她走上前，抓这躺椅靠背摇了摇，催促石焱：“就这几天了，你还不去守着云灵，躲在这看什么话本？万一有状况呢？”

石焱哼声，将话本顺手揣进怀里，朝萧沐院中走去。

待翠儿回来，她摸着头问：“夫人，您看见我昨日放在院中的话本了吗？我还没看完呢。”

葛青萝眨着眼，想起一时不查，竟让石焱顺手摸走一本，她“呃”一声，解释道：“是我拿去了。晚上一定给你。”

翠儿丝毫不疑，乖巧点头。她坐到葛青萝身边，眼含期待：“夫人，新情节您收到了吗？是什么走向？您何时开始画？”

“收到了，但……”葛青萝神秘一笑，“不剧透。”

两人正在院中说笑，萧沐身边来人传话。

那小厮道：“夫人，公子问您要您店里最好的胭脂服饰，还有面脂手脂等，劳您遣人送去灵儿姑娘院中。”

葛青萝点头：“告诉他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小厮躬身退下。

翠儿问道：“夫人，要送去吗？”

葛青萝摇着凉扇，喝一口沁心凉茶，漫不经心道：“送，当然送。”

“对了，”她转头对翠儿嘱咐，“送完记得挑个萧沐不在的时候，让人告诉她，收我这么多礼，得亲自来我院中道谢才行。”

云灵是在次日傍晚来的。

一身华美粉裙，面若桃花。

葛青萝将她打量一番，心道云灵不愧为女主。以往她常穿白裙，虽清丽脱俗，但粉裙上身却更显她娇嫩，令人眼前一亮。

盯着云灵唇上口脂，葛青萝暗自点头，自己挑的这新款颜色还真不错，应该又能大火一把。

云灵已屈身行礼，等待许久，却不见葛青萝说话，不禁抬头一看。

见她目光虽落在自己身上，却似乎神游太虚，不知在想什么，云灵疑声道：“……夫人？”

葛青萝顿时回神，柔声笑了笑：“灵儿姑娘这身新打扮甚美，我竟看呆了，实在抱歉。请坐。”

云灵赧然一笑，应声坐下。

她杏眸微弯，本想回应夸赞，却在抬头看清葛青萝装扮后，有些哑然。

许是因为不打算出门，葛青萝今日装束随意，头发松垮挽起，素面朝天，不施粉黛。

纵然如此，却依旧夺人眼球。

她往那屋中随意一坐，便令人不自觉地沉静收敛，将目光聚在她身上，难以移开。

面对她的夸赞，云灵不由得面上一热，有些黯然道：“夫人谬赞。姜城谁不知夫人最是风华绝代，城中女子谁都不及夫人之一二。”

读懂她话语中那分失落和涩然，葛青萝眉头微皱，直起身子，看向她低垂的眼睫。

“云灵。”

正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云灵骤然一僵。

自打进了萧府，她就只被人称作“灵儿”或“灵儿姑娘”，忽然被唤出真名，她心中难免一紧。想起葛青萝早就知晓她的身份，这里也没有旁人，这才松懈下来。她抬头道：“夫人有何事？”

只见葛青萝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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