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他皇叔非我不娶,那便不娶》
封霁没看除林晚棠以外的人,径直走到她面前。
许久不见,纵然他已十分克制,也知自己的目光或许会惊着她。
封霁不留痕迹移开视线,看向她头顶,语气带着稍许严厉道:“我派郁柒去告知你消息,不是为了让你来这等污浊之地胡闹的。”
他忽然变脸,林晚棠有些反应不及,下意识道:“那是为了什么?”
语气理直气壮,以至于封霁瞬间语塞,转头盯着她,眼神似是不可思议。
林晚棠眼神闪躲,又道:“我哪里是胡闹了,况且你又没让郁柒说不让我来,这时候凶什么凶……”
“我是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大,”封霁深吸了口气,不欲与她多掰扯口舌,否则没完没了还要被她绕晕去,“算了,此地不宜久留,我送你回国公府。”
“真有杀人犯?”林晚棠隐约有些不信。
“不然你以为我这么大费周折,还要找如此骇人听闻的借口,只是为了抓你?”
林晚棠连连摇头,又道:“那靖王殿下还是忙公事要紧,我自己回去就好,不敢劳烦殿下。”
封霁不理会她的卖乖,道:“搜查的事无需我亲力亲为,至于你,我实在不能放心,还是说,你想让林老夫人也知道你今晚做了什么事吗。”
封霁不是在问她,而是在明晃晃地威胁。
林晚棠不敢置信地看向他。
若是让祖母知道了,她可少不了禁足。
这人怎么这样,他以为他真是她什么长辈吗,凭什么这么管她。
然而林晚棠敢怒不敢言。
这时,她瞥见一旁眼巴巴望着他们的柳鹤新,回过神似的,连忙问封霁:“那他怎么办,你不会让我就这么放了吧,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抓到的!”
一旁被摁得蹲坐在地的柳鹤新闻言,抬头看向林晚棠的目光忽然变得幽怨起来。
这话说的,她似乎有些不把他当人看了。
方才柳鹤新听两人说话提及国公府,又见林晚棠实在眼熟,便轻易猜到了她的身份,随即暗暗盯着她,不知不觉晃了神。
直到林晚棠突然注意到自己。
她话音一落,封霁也向柳鹤新看去,眼神沉得可怕。
柳鹤新吓得不知所措,又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他也确实有话想对林晚棠说。
“林小姐,自春猎见你夺魁时,在下便十分仰慕,只是自知不配,才从来没有叨扰过你,如今万万没想到,能被林小姐看上,在下今夜是来跟莲云道别的,我什么都没做,之所以来醉红绡,也是因为莲云与你有几分相似,我对你是一片真心啊……”
“闭嘴!”
林晚棠和封霁异口同声,一个是羞愤交加,一个只有浓浓的不悦,像是不忍卒听。
一旁的卢照也听不下去,趁柳鹤新愣住,拿出帕子堵了他的口。
随即他彻底将柳鹤新交给了郁柒,直起身子对封霁行见礼,“靖王殿下。”
封霁亦对他颔首,“卢大人竟也在此处。”
简简单单一句话,却被他说得似乎别有意味。
但两人似乎都不愿与对方多说话,对话就这么没了下文。
卢照对封霁的心思已经有了些隐约的猜测。
上回林晚棠与李公子相看时,封霁也在茶楼,这次也是事关林晚棠相看,封霁又来插手。
封霁堂堂靖王,掌管长风军和金吾卫,会有这么闲?
就算封霁是想帮她,因为两人有些交情,或是因为,即使她于太子退了婚,仍将她当成小辈关照,寻常也该是林晚棠遇到难事找他,他再帮忙。
如此主动,甚至能为了她将公事抛在一边,实在不像他所听说的靖王。
还有那莫名的对他的敌意。
卢照起初以为,这份敌意是因为封霁对他、对卢家的怀疑,这是合理的猜测,可他的直觉并不认为。
如今想来,许是因为他和林晚棠走得太近了。
管的够宽的,卢照忍不住在心里冷嘲。
封霁却早已无视他,看了柳鹤新一眼,对林晚棠道:“我先送你回府,至于他,不用你操心,我也会亲自送去柳府,你不用在柳家人面前出面。”
林晚棠有种自己摘的果实被人霸道抢走的感觉,辛苦一晚上,结果却与自己无关。
封霁看着她隐隐不服的神情,戏谑道:“还是说,你想让柳家人,甚至是全洛京的人,都知道你女扮男装逛青楼?本来就挑剔难嫁,若还坏了名声,还能嫁谁去?”
林晚棠原还觉得他的顾虑也算有道理,却被最后一句气得面红,愤愤道:“我挑剔又如何?又没挑剔到你头上!那么久没见,如今你一见我,说话不是冷冰冰的,就是带着暗刺,还威胁我,我招你惹你了?你把银龙还我,不想送给你了!”
她原先只是生气,说着说着忍不住委屈上了,眼眶涌上些湿意,神情却十分倔强,起手就要夺他腰间的佩剑。
林晚棠身量在女子中已经算高挑,可封霁仍比他高上一尺,往他腰上夺剑竟要抬手。
她握住了剑柄,却一时无从使劲,这把剑本来就重,她未能撼动分毫,便被封霁握住手腕挡开了。
他叹了口气,语气温和下来,低声似哄似诱:“是我说错话,别气了,这把剑我甚是喜爱,你要些别的。”
“这可是银龙宝剑,不止你对它喜爱,我父亲,我二叔,我哥哥,都对它甚是喜爱!”林晚棠抽回手,叉着腰道。
封霁:“……”
他喜爱这把剑,跟是不是银龙并无关系,只因为是她送的。
她如何能明白。
这时卢照忽然添乱道:“下官还是第一次见传闻中的银龙宝剑,竟然是晚棠赠予殿下的,真是羡煞旁人,能获赠此等至宝,想来殿下大概是帮过她什么大忙,难道……先前晚棠出狱,有殿下的功劳?”
他语气十分真挚,仿佛已经认定这个猜测,并对之恍然大悟。
封霁脸色忽然变得十分难看。
他不说话,卢照直接当他默认,又补了一句:“殿下对晚棠如此关照,确实当得起以宝剑相赠。”
可事实上,封霁什么都没做,那便是当不起。
封霁脸色沉得要滴出墨来,他咬牙切齿,却只能沉默。
林晚棠抬头看了眼,吓得噤声,又小声对卢照解释道:“照之兄,剑是我去岁时送的,与最近的事无关。”
“原来是下官误会了。”卢照温和的面容不易察觉地僵了一瞬。
去年封霁就有资格收到林晚棠如此贵重的赠礼了么?
两人的关系到底有多亲厚。
终究是他这个才出现在林晚棠身边一个月的人比不得。
卢照心里妒意横生,眸底也冷了下来。
他面上反而微笑,“原来去岁时靖王殿下便与晚棠有如此交情,不吝赠予如此世间无二的宝剑,也不知下官何时才能有这样的荣幸。”
封霁听着那一声声“晚棠”觉得刺耳,眼神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卢大人也说了是世间无二,怎会再有?”
卢照咬牙。
他忽然神色落寞起来,又状似无意地看了林晚棠一眼,对封霁道:“是下官唐突了,下官不配。”
林晚棠:“……?”
这两人到底在车轱辘什么,不就是一把剑吗?
她倒是听出了卢照似乎很羡慕封霁得了这把剑,但……他一文官要宝剑干嘛??
林晚棠想到卢照近来确实帮了自己颇多,虽然她道现在还未知道他装得与前世不同,又来接近她和哥哥,是有何目的,但在他露出马脚前,林晚棠已经跟哥哥一样,将他视为朋友,可也不能以朋友之名,一直心安理得受人恩惠。
难怪他如此纠结于那把宝剑,原是心中起了落差。
林晚棠是个十分讲义气的人,当即拍了拍卢照的肩膀,道:“照之兄,有什么配不配的,说起来我也该送你些什么,你等着吧,我回去好好挑一挑。”
卢照一脸受宠若惊,客气推辞:“晚棠,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用……”
“别说了,就这么定了!”林晚棠打断他的话,“都是朋友,你总是帮我,还常去看我哥哥,陪他解闷,你若还要推辞我可要睡不安稳了,况且我还不知道能不能挑到你喜欢的东西呢。”
卢照温和笑道:“什么都好,重要的是情意。”
“对,情义!”林晚棠认同地点头。
一旁的封霁黑了脸,忍了又忍,对林晚棠道:“时辰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他转头又吩咐金吾卫继续搜查,明日一早再向他禀报,才看向卢照,有些皮笑肉不笑地道:“卢大人没什么事,还是早些回家吧。”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对聊晚棠说了两个字“跟上”,抬步往楼梯走去。
林晚棠撇撇嘴,受人威胁不得不从,她同卢照道了声别,跟上封霁。
郁柒愣了愣,也押着柳鹤新跟上。
封霁脚步有些快,林晚棠不甘示弱地小跑起来,跟在他后面,心里还时不时胆大妄为地想踩他脚后跟,但没敢付诸行动。
几人到了醉红绡外。
封霁先前就在外面某处巷子口守着,知道林晚棠马车就停在对面酒楼旁边,脚步不停,径直走过去,同时吩咐侍从将他的马也牵过去。
林晚棠有些许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她今夜为了不暴露身份,坐的马车并无宁国公府的标志,这人怎么知道酒楼旁边那辆是她的马车。
此时仍是金市热闹得时候,街上张灯结彩,往来行人车马众多,然而封霁在前面开路往对面走,所有行人都下意识避开。
他气势凛冽,身着军袍与甲胄,腰间的长剑一看便是见过许多血的。
不过他从被金吾卫围封的醉红绡中走出,又生得天人之姿,还是叫不少人壮着胆子偷偷侧目。
他身后的林晚棠一露面,更是让人移不开目光,人群中甚至传出女子小声惊呼。
林晚棠连忙摇起了折扇,本意是为了遮脸,没想到看过来的目光更多了。
前面的封霁加快脚步,她也快步跟上。
马车停在酒楼旁边的昏暗巷子里,虽昏暗但有酒楼的人在看着,这里都是给客人停马车的。
他们走进巷子,总算没那么多目光追着了。
封霁的马也已经被牵了过来,等林晚棠上马车,他会骑马在一侧跟着送她到国公府。
林晚棠和银霜都上了马车,郁柒拽着捆了双手又被堵了嘴的柳鹤新过来,直愣愣地就要带着人也上马车,封霁皱眉叫住他:“慢着。”
他几乎没怎么犹豫,就将自己的坐骑让了出来,“你带着人骑马。”
“是。”郁柒没多想,直接听命行事。
马车内,林晚棠眼睁睁看着封霁上来,大马金刀在她右手边坐下,她左手边是银霜。
即使马车够宽敞,他坐下的瞬间,林晚棠仍觉得有些委屈他了。
不过他自找的,林晚棠不仅没说什么客气或安慰的话,还叫他将腿收一收,别挤到她。
封霁:“……”
他想到今晚差点把她气哭了的事,欲言又止,默默忍了。
没想到林晚棠得寸进尺,吩咐外面的车夫:“去东水坊阳泽巷的柳府。”
车夫应了一声,马车开始动了。
封霁看向林晚棠,林晚棠低头玩扇子。
封霁深吸口气,“可以先去柳府,但你不能跟进去。”
“不跟就不跟。”林晚棠仍对他没好气。
马车远离了闹市,四周安静下来,车内没人说话,更是静得呼吸相闻。
封霁忽然软下语气,道:“方才在醉红绡时,是我不对,一时说了些气话,你别往心里去。”
封霁从没这般低头哄过什么人,他十分不习惯,亦不熟练。
然而林晚棠没有半分见好就收的意思,只要理在她这,封霁越是低头,她越是气焰嚣张,完全忘了眼前人的身份,这是除嘉顺帝外,谁见了都要敬重三分的靖王。
“晚了,已经往心里去了,我一想起来便忍不住气闷!”
“这么严重?”封霁轻叹口气,“无心之言,我自己都快忘了说的什么了。”
林晚棠不敢置信地望着他,心里更气了,“你说我挑剔难嫁!再不注重点名声,就没人敢娶了!”
她复述了一遍,终于忍不住踩了他一脚。
封霁任她踩着,跟小猫踩人似的,有点痛,但能忍。
封霁想起孩童时,他被先皇后养了一年,瑶光殿中唯一让他喜欢的,便是先皇后养的那只棉花似的猫。
她生气也像猫,嚷嚷得越大声,声音却越娇。
他有些漫不经心,道:“我说的其实是好话,与其嫁些歪瓜裂枣,还不如就当你的大小姐。”
“你当我傻,你先前说话那语气,哪里像在说好话,”林晚棠轻哼一声,“况且这道理我自然懂,用你说。”
封霁没接话,不知在想些什么,车内重新安静下来。
林晚棠不由得想,是不是自己说话有些放肆了,若非她气头上,她平日里是不会这么跟封霁说话的。
等等,她的脚怎么还踩在他靴子上?
林晚棠努力装作无事发生,悄悄挪开,又悄悄松了口气。
封霁忽然轻笑了声。
林晚棠:“……”
马车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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