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实在受不了林科的性价比眼光，随便找了个连锁宾馆开房放行李了。

林科大马金刀往床上一坐，心疼地看着支付费用，心肝脾胃一阵拧巴，两个单人间简直贵死了。

咚咚，江寒敲门进来，挨着林科坐下，她试图开一瓶水递给林科缓解气氛，谁知水瓶不给力，拧了半天手都红了也没拧开。

林科拿过水瓶，手指不知怎么用力轻松拧开了，他拿下瓶盖把水递给江寒：“给。”

江寒：“……”

对着狭小的瓶口看着里面透明纯净水，江寒只好仰头喝了几口。

半晌她叹了口气，冰凉的触感灌进后衣领不断撩拨这后肩膀处的肌肤。

咕咚咕咚——冰凉的触感摸着脊背一路下滑。

半瓶水下肚，滑进江寒胃里的不足三分之一，更多的是从耳朵后面流了出来，一直漏到床上。

江寒：“林科，晚上你可能需要将就睡了。”

林科不明所以：“怎么将就？”

“你床湿了。”

“？？？”林科微微颦眉以为是酒店又出问题了，他掀开被子一侧，并没有看见有什么潮湿的地方。

就在他要坐下时江寒突然起身露出来一片灰白色的湿被子。她在林科疑惑的目光下揪了揪贴在脊背上的衣服。

“太虚了吧？热成这样？”说罢林科觉得有些好笑。

“不是虚，是鳃。”

“塞？”

“鱼鳃。”

“噢……”林科笑得阳光，“嗯？跟鱼鳃有什么关系？”

“……”江寒就没这么无语过，“我长鱼鳃了，就在耳朵后面。”

两人登时沉默了好一会儿，林科的大脑似乎正试图处理“长鱼鳃”这三个字是什么含义，学霸在心里来了一场畅快淋漓的语文阅读理解。

“瞎说什么？”林科勉强笑着有些不太相信，“你开什么玩笑呢？”

下一秒江寒就把低马尾撩到一边，扒开耳后碎发背对着林科。

“你自己看。”

看了很久身后再次沉默下来了，江寒有些意外，干脆利落放下长发将皮筋套在手腕上，转过身来和林科碰个大眼瞪小眼。

林科傻那了，嘴巴微微张着不知道想表达什么。

耳朵后长出了一个月牙形的小裂缝，随着呼吸一开一合，幅度太小不仔细看很难看清。当裂缝开启时里面纹理鲜红整齐的小扇子就会露出一个小角。

那就是鱼鳃，林科处理鱼的时候经常见到。

江寒有些期待地看他的反应，谁知林科又面无表情把她转了回去，还把她的头发拉到一边。

“？”江寒，“干什么？”

林科啪啪拍了几张，收起手机淡淡道：“拍照，发朋友圈。”

江寒瞪直了眼，一个转身就去抢手机：“不行！要发也是我发！不许你发朋友圈！”

“你都成新物种了，等级跟熊猫一样，到时候肯定是国家保护动物好吃好喝。”

“不可能！熊猫都降级了！我多稀有熊猫能比吗？！”

“比不了，IUCN红色名录里没你名我不认同，回来我买蛋糕去动物园看你。”

“别太过分了！”

本来酝酿好的情绪都被林科给搅浑了！

什么悲伤什么同情什么安慰屁都不是！

……

本来计划是绕着海岸线走一圈，看看哪里有离岸流。

离岸流呈菱形波纹，两边海浪岸上拍，中间就会出现一个回流的海浪，人一旦步入就会离岸边越来越远最终被卷进深海。

曾经有人因此丧命，所以有离岸流的地方会有专门人员疏散游客或是加强警戒，部署救生人员。

开玩笑归开玩笑，林科还是担心江寒真变成一条美人鱼。

海浪拍打这江寒的脚裸，不停冲刷着白色裙摆，海风吹拂着她的鬓发，这个人仙飘飘的。

她将自己的布鞋装进袋子里提着，林科走在干沙滩上不想陪她踩水，两人有个一两米的距离。

期间江寒几次想跑掉但都失败了，林科死死盯着根本逃不掉。

或许很多事情必须得说清，否则出现什么无法预料的意外会难以应对。

“我那间房退了吧。”江寒突然道。

“退了住哪？”

江寒弯腰捡起一个贝壳，平静道：“住海里。”

“我可能会消失一段时间，到时候你可能联系不上我。”江寒声音平静，“先说好，如果我出事了别来找我。”

这语气不像是开玩笑，林科道：“真出了事放任你不管就违背了我的职业道德。”他顿了顿提醒道，“这里是人间不是梦实。”

也就是说他们的身份梦里梦外不同，立场也有所变化，在这里无论是职业道德还是王夏夏的嘱托，林科都不可能让江寒乱跑。

“别作，生命只有一次。”

“我知道。”

“话说到底要找什么？”林科不想继续以上话题。

江寒停下脚步：“离岸流。”

“你找这地方干什么？”三字一出，林科脸色变了一瞬，照他对江寒的认知，她绝对不是去拍照打个卡。

“不知道，有人告诉我要找到这个东西。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也不清楚。但你不用担心。”江寒看着他的眼睛，“正常情况下我会每隔一段时间跟你「传意」。”

沙滩上两个小孩子为了个海螺追赶打闹，小姑娘一腿拌江寒脚上了。

啪一声俩人都摔进了海浪里，林科手疾眼快提起了小孩子。

这孩子被吓得哇哇大哭，江寒坐在海水中有点懵。

天空灰沉沉的，只有几片地方有个天洞，阳光从洞里泄下，恐怕接下来会有一场磅礴大雨。

现在海滩上的人没有前几日那么多。

“小脸哭花了，来，姐姐给你个好看的贝壳好不好？”江寒不管海水弄湿了衣服，她蹲在小女孩面前，笑着摊开手，一个普通的贝壳静静躺在江寒的手上。

“不要！”小孩拉着弦子，“这个不好看我不要！”

跑出去的小女孩对着她吐舌头，手里攥着一个大大的海螺，远远叫道：

“我先捡到的就是我的！”

“可那是我发现的啊！明明是我的！呜哇哇哇哇……”

江寒讪讪收起小贝壳，不知道该怎么哄了。

林科又刨了几个小贝壳，他把沙子冲洗掉罗列在掌心上：“小朋友，在人多的地方追逐打闹很危险，你们家长呢？”

“我不要不要不要！这种贝壳不好看哪里都是，好不容易找到个海螺！我要海螺呜呜哇哇哇哇！”

“没关系，叔叔一会儿给你买几个海螺好不好，先告诉叔叔你的家长在哪好不好？”

小孩还没说什么，江寒就一脸失落看向林科：“可买的海螺都是别人加工过的，不是真海螺。”

小朋友超大声：“对！”

“……”林科笑着瞪江寒一眼。

买的不要，贝壳不要，只要捡的海螺，量叔叔把整个海滩掘地三尺也不一定能找到。小孩子都这么会难为人吗？

突然，江寒将手在水中摸了一圈，再伸出来的时候多了一个灰黑色的海螺，里面的小寄居蟹爬出来掉白色的海浪里了。

“看，姐姐给你个海螺。不哭了好吧？”

小孩子哼哼唧唧止住了哭声，她揉揉泪水，眼睛亮了起来，高兴的捧起海螺：“谢、谢谢姐姐。”

另一个红泳衣裙的小姑娘跑了过来，她看看手里破了个洞的海螺，蛮横霸道地塞给对方，不忿道：“你的就你的，给就是了！你的给我看看。”

橙衣小朋友赶紧把海螺护自己怀里：“不给！”

两人就这么当着林科和江寒的免争执起来。

有了完整海螺谁都不想要破烂海螺了，江寒捡到一个完整海螺已经是莫大的好运了，海边人这么多，海螺早被人捡完了。

林科刚想对红衣小朋友说教说教，江寒突然又从水里拿出一个洁白海螺：“别争了，这个给你。一人一个好吧？”

林科看着海螺睁大了眼。

“谢谢姐姐！”红衣小朋友欣喜若狂，她拿过海螺对着同伴撇撇嘴，“我的比你好看！”

说罢连破烂海螺一起捡起了：“而且我有两个！”

江寒、林科：“…………”

眼见橙衣撅着脸又要哭了，江寒把手放进海浪里又是一阵摸，这次她掏出一个三色小石头。

橙衣服不领情：“可它是石头。”

江寒还算笑得体面：“三个颜色的石头也不常见啊，你看你已经有一个海螺了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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