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我的素描本,鬼先生》
“滴答,滴答,滴——答。”水滴落下的节奏被打断,迟岛站在水池边,手上用力,将水龙头的开关拧紧。
最后一滴水落下溅起一小点水花。所有声音消失,周围回归沉寂,再也没有了一点声响。
迟岛摩挲下指腹,看向水管时突然低头,压低声音嗤笑出声。
粉蓝色的撞色耳坠碰撞在一起,跟着一起晃晃。
所以……这鬼不交水费,还敢浪费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迟岛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额前的发丝遮住眼睛,看不出她现在的情绪。
半晌,再抬头,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波澜,她仍然是平淡到冷漠的。
松开手里的开关,脚尖方向一转,迈开步子准备离开厨房,却在中途经过冰箱,目光往那边偏了偏。
关门时,动作倏然顿住,隔着磨砂的玻璃门,少女的身影似乎在外面停留了很久。
终于,“咔哒”厨房的门再次打开。
迟岛脸上面无表情地站定在冰箱前,犹豫着,鬼使神差地拉开了冰箱的门。
开门那刻,她觉得自己真是疯了,再怎么样他也不可能会……
心里想的话,在看到冰箱内时戛然而止。迟岛瞳孔微微瞪大,脑袋里“嗡”的一声忘记了思考。
她以为……再怎么样,他也不会把剩下的菜放冰箱的……
之前,冰箱里除了迟岛买的萝卜青菜外,还空出了很大的地方。
而现在,里面好几盘黑乎乎看不出是什么的东西,将萝卜青菜挤到角落,挤占了剩下的全部空间……
握着冰箱门的手被缓缓收紧,空气仿佛一瞬间被散出来的阵冷气冻住,连带着迟岛也冻住在原地。
良久,昨天那股若有若无的焦味飘出来,才将她的思绪重新拉回。
回过神,迟岛后退几步,再次不敢置信往朝冰箱内看了一眼,唇角微微抽动两下。
最后终于是气笑了:“……哈。”
不是,他疯了?明明记得昨天餐桌上没有这么多……
脸上嘲讽的表情突然僵住,所以,这些凭空多出来的,都是他自以为的失败品?
迟岛想,恶鬼做饭时也会手忙脚乱地翻看手里的菜谱,最后端出来一盘盘糊得没什么两样的菜?
思绪猛然一转,身侧的手缓缓收紧,但他的指尖变透明了……
“我怕光……”记忆中的画面清晰起来。
贺究说这种示弱的话时还笑着,暖黄的火光中,淡淡垂眸把玩着手中的打灰机。
墨色般的瞳孔像是深渊,抬眸看向迟岛时,里面没有映出半点火光……
蓦然回神,迟岛深呼一口气,闭上眼,手上用力“啪”地一下关上冰箱门。
呵,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迈步走出厨房,这次一秒都没有再停留。
只是,可能连迟岛自己都没发现。回到卧室关上门,翻包拿出素描本,坐到书桌前出神削铅笔。
这期间,那双向来都平淡的琥珀色眼睛。此刻像是落日的余光,静静照在翻涌着浪花的海面上。
蕴含着的情绪,复杂又晦涩难懂。
素描本翻到之前用到的那页,迟岛神情专注,手中握着的铅笔,在纸上稳稳地划动着,留下一道道流畅的线条。
她要先画几张速写冷静下来,这么想着,笔尖却忽然顿住,连起的线条莫名断开。
顿在页缝的位置,那里上一张纸被撕掉后,留下了明显的纸屑。
迟岛:“……”
“啪嗒。”笔杆落回到书桌上。
“滋啦——”椅子腿猛地拖过地板。
迟岛烦躁地将身前的长发别回耳后,起身到晾衣服的衣架边开始翻找着什么。
神经……小孩子吗?谁会去猜那么幼稚的东西。
鸦羽般的睫毛投下浅浅的阴影,手上有条不紊地找着。
最后,终于在口袋里翻找出那团破破烂烂的纸团。
纸团拿在手里,迟岛:……就是幼稚。
外套被洗过,本就皱巴巴的纸张被水泡过后又重新晒干,现在团成一团粘在一起,很难展开。
纸张的边缘甚至有些割手,红色颜料晕到外面,就算打开也不可能看得出上面的字。
迟岛看着手里的纸团略显嫌弃,更何况他写的破字,本来就丑得认不出来……
“叮铃铃——”空荡的房间内突然响起电话铃声。
“撕拉——”迟岛手上不小心用力,纸团被扯出一掉口子。
电话铃声依旧不依不饶地响着,迟岛顿了顿,垂眸收起纸团,走到书桌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导员。
挨着书桌的窗户是开着的,一阵微风吹过,撩起少女肩头的几根发丝。
不是她打过来的……
迟岛握着手机的手松了几分力气,下意识屏住的呼吸重新回归平稳
沉默几秒,滑动按键接听了电话,没等先开口。
“喂迟岛同学,现在有时间吗?过来办公室一趟,是……之前说过的那件事。”
辅导员说话带着急促,最后一句却说得很轻。
之前说过的事?什么事?迟岛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懵在原地。
然而几秒后,突然回想起到底是什么,“嗯,我过去。”
语气平和,与以往没有任何不同,听着辅导员几句简单的交代,迟岛也都乖巧地嗯嗯几声回应。
挂断电话,屏幕熄灭,黑色屏幕上映出冷淡无波的眸子。
之前找过辅导员的事只有那一件。
只有她自己知道,刚才喉咙发紧,甚至发不出一个音节来。
随便收拾了一下,站在玄关处,面向房间内“啪嗒”关上了灯。
屋里瞬间陷入昏暗,只有窗边清冷的月光斜斜撒进来一些,才不至于陷入一片漆黑。
“咔哒。”月光连同黑暗,被一起锁进门里。
办公室门外,迟岛试探着敲敲门。
辅导员的声音从门内响起:“进来吧。”
开门走进去,随手把门带上,办公室很大,灯却只亮了一盏。所以其余几张桌子在阴影里,都看不清楚样子。
走到导员办公桌前,却见旁边还站着一个不认识的老师。
“导员好,老师好。”都礼貌地打了招呼,迟岛就往旁边站站不再说话。
“那个,迟岛啊,是这样,原本这件事我就上报给了上面的领导,这么严重的事情本就应该查监控严肃处理的,但这个……”
前面说得有理有据,但到后面却有些吞吞吐吐。
迟岛低头抿抿嘴唇,其实并没有听清,只是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还是我来说吧。”旁边站着的老师主动接过话茬。
拍拍辅导员的肩膀,接着她的话解释:“迟岛同学,跟踪你的那位是我班上的,很抱歉,本来这事确实应该查监控知道的。”
顿了顿继续道:“但之所以这么快知道并给他处分,是因为他主动来找我。”
什什么?迟岛猛然回神抬起头,又快速移开视线,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那个躲在暗处?总是拿短信恶心她,躲在旮旯里还会沾沾自喜的老鼠,自己主动承认?
那怎么可能?手指攥得很紧,甚至还微微发着抖,但却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
“只是……”老师犹豫着继续说:“有点奇怪,就感觉像是,像是被……”
话没说完,可能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但后面的意思迟岛竟然听懂了,稍稍愣住。
毕竟这种神态她再熟悉不过,盯着自己的脚尖,手指微微松开一些:鬼吗?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潜意识里,现在只要发生任何和鬼沾边的事,迟岛都会下意识地往贺究身上套。
旁边的老师没有过多解释什么,叹了口气:“算了,我就是让他来跟你道个歉。当然,接不接受按自己的意思就好。”
跟迟岛温声细语地说完,转而看向旁边桌子的角落,音量瞬间提了上去:“徐明川!过来道歉!”
迟岛顺着那位老师的视线看过去,才看到在那个昏暗的角落里,居然还有一个隐隐约约的人影。
面上依旧冷淡,转头时,身体却还是微微僵住。
被叫到名字,原本一动不动的人突然像是受到了惊吓般,惊恐地往后挪,把自己蜷缩进更角落的位置。
“别别别,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去道歉,去道歉,别再缠着我了!”
像是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存在,他直接抱头蹲下,全身都不停还在发着颤。
看上去好像真的可怜不行。
迟岛沉默着看了半晌,轻飘飘地把目光收回来,淡淡垂眸松开攥紧的手。
她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呃……”叫人的老师尴尬地转头看向迟岛,“那个,他现在就是这样的。”
“嗯,没事,他道不道歉结果都是一样的。”迟岛眼也不抬,冷淡地回复,完全没有往日伪装出来的乖巧。
“那……”察觉到迟岛并不太愿意这个话题,但话被中断,一时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迟岛却突然出声:“老师,你说他的名字……徐明川吗?”
“是叫这个,怎么了吗?”
“没事。”
记忆中前几个月刚开学时,被容柔柔喊去做志愿者,好像随手帮助了一个学弟来着。
长相已经不记得了,声音能想起来也很够呛,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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