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小妾的我只想退休》
四月初八,老夫人生辰。
杉杉带着大家一大早就起来了,每个人都换上了最鲜亮的衣服,兴冲冲地仿佛过年了。(没有很鲜艳,只是相对鲜亮,我们杉杉目前还是比较低调的贫穷女孩儿)。
一行五人抱着蓁蓁健步如飞来到了后花园。几日不见,原本空阔的院子变得满满当当。
院子的空地早早被匠人装扮起来,用坚实的榆木搭起高高的戏台,戏台边沿挂上红色帷幔,立柱上用彩色绸缎包绕,挂起红色楹联,左书:萱花挺秀辉南极;右写:梅萼舒芬绕北堂。
蒲苇很是新奇:“真好看!姨娘,这是写的什么呀!”
杉杉认真辨认了许久,总有几个字认不出来。想要根据词组猜测吧,可实在也连不起来。
“就是祝寿的吉祥词句,没什么可看的。”就说不要总写连笔字吧?杉杉表示不开心。
戏台下方八仙桌太师椅摆得整整齐齐,杉杉选了个最角落的先坐下,以防误入客人之中,免得不自在。坐着无聊,偷拿了早已摆好的果子和身后的姐妹分了,个个吃得嘴巴油油,痛快载。
白腊梅随后来了,见杉杉周围簇拥了这么多人,忍不住玩笑:“妹妹好气派,满院子的都来了!”
杉杉早就准备好了说辞,拍拍身旁的椅子:“姐姐又笑话我,快坐!都是蓁蓁娇气,怕一会她哭了惹恼老夫人,这才带的多了些。”
背锅侠蓁蓁,为娘的提前谢谢你,啾咪。
白腊梅并不坐下,刚想继续说,就见珠光宝气的老夫人被陆宜安朱明心簇拥着缓缓走来了。杉杉白腊梅忙不迭福身行礼,老夫人一个眼神也没瞥过来,非常霸气地落座正中位。
杉杉细细观察着老夫人,新作的绸缎袍子新打的超大支金簪,是非常有老夫人风格的穿搭。
老夫人有些刻意地伸出戴满扳指的玉手:“旁的人呢?”
“回婆母,刚门房来报,几位世交伯母家中有事,派了下人送来贺礼,在前院等答话呢。”
老夫人气瘪了两三分,刻意抬起的手自然放下了,瓮声瓮气道:“赶紧打发了,看戏!”本想在老姐妹们面前显摆下,又错过了这个机会,/(ㄒoㄒ)/~~
空着的椅子一时有些多余,待陆宜安朱明心坐定之后,白腊梅冲到剩余座位中离老夫人最近的位置落定。
杉杉见了这场景,知道这下白腊梅和红烟的纷争又要开始了,白这个惹事不怕事大的已经做好准备近距离上眼药了。
云心快步走到台前,清清嗓子:“开戏罢。”
没有吆喝,只铜锣轻轻一响,满园便静了下来。
开场是《麻姑献寿》。细密的锣点响起,几位浓重油彩装饰下的演员小碎步踏上前来,水袖优雅扬起,正当中的漂亮女子开口唱起:“好景色艳阳天花林开放,”声音从极细处起来,悠扬清丽直沁入人心坎里。
“好听,好听诶!”(原谅杉杉质朴匮乏的语言表达)杉杉由衷的感叹,戏曲当真是文化瑰宝,小时候见了姥姥姥爷总听不觉得,如今丢弃了现代快节奏的娱乐方式,方才发现戏剧的魅力。
杉杉闭着眼睛细细品味着其中的优美,再一睁眼,发现红烟坐在了和自己对称的另一角落。
颔首示意之后,继续闭上眼欣赏,却不料讨厌的杂音响起:“早知红烟妹妹从小多才多艺,想必戏曲也是精通的,不如妹妹也上台来唱上几段,给老夫人祝寿以表孝心?”
杉杉听罢气得咬牙切齿,何必要这样直戳人肺管子!
老夫人没有邀请到客人本就不快,这下白腊梅给了自己发泄怒火的理由:“掌嘴!”
白腊梅正兴奋地要见红烟挨打,却不料老夫人的贴身嬷嬷直接站到了自己面前。
“老夫人,我…”
“你的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心眼,当真以为我老糊涂了看不出来?”
“我没有,老夫人,我是真心…”
陆宜安见白腊梅还要狡辩,连忙说和:“腊梅赶紧认错!老夫人生辰大喜,不要因为这等小事扰了心绪。”
另一个主人公红烟一动不动保持着原有的动作,不说话,视线都不偏离一寸,认认真真盯住台上的剧情,仿佛事情与她无关。
老夫人大发善心手轻轻扬起,嬷嬷默默退后。白腊梅逃过一个嘴巴,抹去泪水,叽里咕噜长长地道歉,地坐在老夫人身后看戏。可眼眶里盈满泪水,视线也变得模糊,纷乱的乐声涌入耳朵,心里好像有一团火焚得整个人都要裂开了。
老夫人又一眼向红烟瞟去,见她神色平常毫无愧疚之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谁让她来这的,什么阿猫阿狗都也配来参加我的寿宴,滚回自己院子里去!”
杉杉气得屁股马上要从椅子上弹起,是你儿子亲自请回来的!你怎么不去和你儿子吵呢!陆宜安也是面色难看,沉着脸就要为红烟辩解。
却不料红烟是唯一平静的人,恭恭敬敬站起身鞠礼,面上仍是谦和的微笑:“恭贺老夫人生辰,愿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红烟告辞了。”
说罢扬起纤细手腕收回衣袖,优雅地离开了。
杉杉目送着红烟纤瘦的身影渐行渐远,心中有些心疼,悲惨的出身会伴随她的一生,即便不是她的错,可只有她要为此承担后果。如今谢誉清对她还有些真心,若是日后变心,又哪里有红烟的立足之地呢?
白腊梅一心一意要同红烟争,却不知红烟也是自己,抢破头皮得到的不过是效期很短的寻常玩意。
杉杉惆怅地低下头,见了自己美丽却粗糙的衣裙,才想起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员,并没有比她俩好到哪里去,汗!
突然感觉更难过了。
红烟一走,席面上的氛围逐渐恢复正常,杉杉朝着白腊梅看去,她的脸上却并没有预想中的喜悦。
杉杉难过地闭上眼,本想让音乐洗涤悲伤的情绪,蓁蓁突然在身旁扑棱着小胳膊“嗯嗯啊阿”。杉杉睁开眼看过去,就见谢骧帅气的大脸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距离自己的距离不过五十公分,端端正正坐在自己身旁。
杉杉大骇,一口凉气吸到鼻腔,发出个怪异的“呵”字。
谢骧邪魅一笑,伸出手指在嘴前轻轻一指:“嘘,我只是不想扰了大伯母听戏,不料惊扰了文姨娘,抱歉。”
杉杉捡拾起吓碎一地的心,也摆出个礼貌的笑容:“哪里哪里,三爷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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