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夫君不在家》
岳珑珈俯身拾起掉落在地的柳叶镖,僵直起身,托着沉重的步伐,朝阎瑶的方向走了过去。思索着自己怎么就是想走也走不掉呢?
阎瑶几步迎上前,一把抓起岳珑珈的手。
“芸生,”阎瑶将一件鹿皮囊袋塞进她手中,“方才见你迟迟未动手,想必暗器都用光了吧,这里备了新的,柳叶镖十二枚、透骨钉六支、飞针三十六根,”她忽然压低声音,掏出一颗李子大小,黑乎乎的球,“还有一颗‘青烟遁’,你遇到敌人近身时,就用力掷在地上,掩护自己逃跑,但你要闭好眼睛,知道吗?”
“时间不多了,快离开此地吧。”说罢阎瑶转身离去。
岳珑珈低头,见囊袋角落绣着朵小小的云纹,针脚细密,也不知道阎瑶何时准备的。她摩挲着云纹,动了恻隐之心,此刻阎瑶叫她离开,她竟有些不舍了?
如果不是带着任务接近阎瑶,她真的很想和阎瑶这样的人交朋友,此刻她突然想告诉阎瑶自己不叫“小芸”也不叫“芸生”…
再抬眼时,那人已与其他堂主合力将棺木抬到马拉的板车上。
“阎瑶姑娘!”
岳珑珈突然大喊一声,将囊袋甩上肩头,三两步追上去。带子斜挎在胸前,竟意外地妥帖,一点不妨碍行动。
“我同你们一道吧!”
阎瑶倏然回头,眸中闪起光,仿佛早期盼着她能跟来。
“好,我们一道。”
阎克谨抱着一捆稻草站在马车旁,听闻此言,指节猛地收紧,干草“簌簌”地从他臂弯间滑落几根。他别过脸去,嘴角绷成一道冷硬的线。
阎瑶褪下染血的孝衣,露出里头宝蓝色的罗裙。那衣料原是极贵重的云锦,此刻也沾上了斑驳血渍。发间那朵白花被风掀起花瓣,颤巍巍的,似一只白翅蝴蝶倔强地对抗着风。
棺材已被柴草盖成寻常货垛,金筹赌场内众人已散尽,马车缓缓行进,车辙碾过青石板街,街巷里偶有行人侧目,却都被堂主等人凶神恶煞的眼神瞪了回去。
一行人终于来到郊外一处野地。
残阳将那座矮矮的墓碑拉出长长的影子。阎瑶几乎是跌下马车,膝盖重重磕在碎石地上也浑然不觉。
“娘......”她伸手触碰冰凉的碑石,“不孝女儿带爹爹来见您了......”突然哽咽到发不出声,额头抵着石碑剧烈颤抖。
岳珑珈一个箭步冲上前,揽住她摇摇欲坠的肩膀赶忙安慰。
阎克谨僵在原地,右手保持着伸出的姿势,最终慢慢攥成拳头收了回去。
他只得沉默地抄起铁锹,指挥几位堂主将棺木抬至坟旁。泥土被一锹锹掘开,土腥气在空气中弥漫。
“且慢——”阎瑶突然扑到棺前,手指死死扣住棺盖边缘,“让我...再看爹爹一眼。”
众人合力推开沉重的棺盖,只见阎三水面色青灰,原本威严的唇此刻竟泛着诡异的漆黑,如同蘸了墨汁。
“黑罂玉!”岳珑珈瞳孔骤缩,“我曾在《草木异录》一书中见过此毒——无色无味,一个时辰便能要人性命。最可怕的是,死后毒性仍会蚀骨灼脏,将浑身血液染作墨色,所以死后尸身的嘴唇变化最为明显。”
阎瑶心头猛然一凛——她今早着实被丧父之痛麻痹了警惕之心,竟忘了并未给谢霁飞丧讯,他却是第一个前来吊唁的!
赤甲堂堂主猛地捶了下自己的掌心:“我想起来了!今早谢霁飞那厮来过铁鲸帮!说是商议婚事,大当家和他一起喝了茶,姓谢的走后大当家直接去的金筹赌场,再没吃过任何东西...”
阎瑶浑身发抖,突然仰天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她无力的倒下,幸好岳珑珈在后面接住了她,让她倒在了自己怀里。那哭声里混着悔恨与释然——原来爹爹并非被她气死,而是遭歹人毒手。
岳珑珈将阎瑶紧紧搂在怀中,少女的泪水浸透了她的衣袖。她不觉也红了眼眶,一滴泪悄然滑落,坠在阎瑶的发间。
阎克谨单膝跪地,双手握住阎瑶颤抖的手:“瑶妹,为兄已手刃仇人。眼下当务之急是暂避锋芒,不仅是将军府,漕帮也不会放过我们的,但只要你在...”他声音低沉而坚定,“铁鲸帮终有重见天日之时。”
“芸生,”阎瑶的嘴唇颤抖着,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哽咽,“扶我起来。”她拾起铁锹,一铲一铲地为父亲填土,每一铲都仿佛重若千钧。
阎克谨与众堂主立即上前相助。岳珑珈则站在几丈开外放哨,她警惕的看着远处是否有人影靠近。
待新坟垒成,阎克谨重重叩首:“义父在天之灵且安息,孩儿定当以性命护瑶妹周全。”
几位堂主亦跪地起誓:“帮主放心!瑶丫头是我们看着长大的,纵使拼了这条老命,也定要助她重振铁鲸帮!”
阎瑶跪在坟前,长睫低垂,眸中似已流尽了最后一滴泪。她苍白的脸上不见悲喜,只重重叩首下去,额头沾了泥土也浑然不觉。
“爹,”她并未直起身,声音轻得像一缕烟,“女儿不孝,从前不懂您的苦心。”指尖深深掐入泥土,“如今女儿明白了...明白您为何要我嫁入谢家,亦明白您独自扛着铁鲸帮的难处。”
“您放心,”她忽然提高声调,字字如铁,“女儿定会带着兄弟们,一步一步...把铁鲸帮洗白。”
说罢又连着叩首三次。
天色渐暗,墨云堂堂主刚点燃的火把“噼啪”炸响,他将火把分给众人,跃动的火光映亮众人凝重的面孔。岳珑珈却突然瞳孔一缩——远处林间,隐约有黑影如潮水般涌来。
“熄火!”她忙压低嗓音,“有人来了!”
就在此时,寒光乍现!
墨云堂堂主的刀锋离阎瑶后心仅剩三寸时,阎克谨猛地旋身将她护在怀中。电光火石间,一道银芒破空而至——
“嗖!”
原是从刚才岳珑珈放哨时,它指间便一只捏着一枚透骨钉,此时钉子已精准钉入墨云堂主腕脉,钢刀“当啷”坠地。但阎克谨的后背还是被划出一道血痕,好在并不重。
众堂主瞬间刀剑出鞘,赤甲堂堂主的刀刃已抵上叛徒咽喉:“老五!前日暗哨报你私会漕帮,我还不信!”他虎目圆睁,“没想到今日你竟真敢对瑶丫头下手!”
墨云堂堂主捂着血流如注的手腕,狞笑道:“大哥,漕帮许我当上铁鲸帮帮主之位,铁鲸帮能给什么?”他阴毒地扫向阎瑶,“他阎三水死了就该从我们几个里选新帮主,凭什么让个黄毛丫头骑在头上?”
“你——”赤甲堂堂主怒发冲冠,却被阎瑶抬手拦住。
少女挣脱哥哥的怀抱,缓步上前,月光下她的眼神比刀锋更冷:“五叔。既然你选了漕帮...”她突然翻腕夺过赤甲堂堂主的刀,“那就留在这儿等他们来接你吧。”
刀光闪过,墨云堂堂主惨叫着跪倒在地,双腿已多了两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岳珑珈望着阎瑶挺直的背影,心中暗叹——若非早已拜入师门,她当真想追随这样的女子,也加入铁鲸帮!
“我们走!”
一行人迅速隐入幽暗密林,只留下墨云堂堂主在血泊中哀嚎。不多时,漕帮追兵赶到,火把照亮他惨白的面容。
“带我去见你们帮主!”他挣扎着抓住来人的裤脚,“他答应过我,只要我做内应,事成之后他会扶我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8.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