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君独照我》
三月十九,在永安宫禁足三日的庄惟月终于见到芳杏姑姑,贵妃解了她的禁足令。
庄惟月心似小鸟出笼,赶着去太学上课,刚出永安宫就感觉宫中气氛不似寻常,宫人们噤若寒蝉,远远行个礼就跑,唯恐多说一个字便惹来大祸。
她觉得十分蹊跷,差人去问,这才知晓前朝出了大事。
昨日,也就是三月十八,早朝时终于有人将帝京流民的事情当众捅到御前,皇帝当即震怒,将协理政事的太子批得狗血淋头,帝王暴怒之下,连斩数人,朝臣们接连劝诫,却没办法说服帝王。
闹到最后,仁和帝竟下旨直接封禁东宫,令太子搬回他旧时皇子时居住的宫殿,且让原来负责处置江南水灾的人回京请罪,重新派官员去江南查察此事,负责赈灾济民,一路将流民送回江南。
庄惟月听到从夏等人打听来的消息时,是在提前去学宫路上。
前朝的处置结果大大超出了庄惟月的预期,皇帝竟会当众打太子的脸,恐怕剩下几位兄弟又要蠢蠢欲动了。前朝后宫系于一体,母妃那边估计也会忙起来,怪不得芳杏姑姑今早来时语中似有它意,她劝诫身边人近日不要惹事,免得给母妃添麻烦。
从夏垂头道:“奴都醒得,永安宫的人向来恪守宫规,奴回去会告知她们谨言慎行。还有,奴觉得春莲这丫头很是机敏,回上林苑可惜了,贵主不如将她留下,负责照顾永安宫中的花木?”
一个小丫头的去留,庄惟月没怎么在意,想起出宫那日春莲的表现,点点头:“那就让她留下吧。”
皇子们今日也要去学宫,她想了想,决定先去找翁女官,好避开太子。
行至流芳亭,远远听见一阵琴声,虽曲不成曲,执琴人似乎只是随意拨弄几句,但琴音飘飘渺渺,意境悠远,仿佛置身神仙境界。
庄惟月循着琴声,一路分花拂柳,到了亭前,琴声正好停止,她与亭中人对望,柔声问候:“翁女官。”
亭中女官先向她行礼,随后擦了擦手,小心翼翼地收起琴,看琴时要比看人表情要生动许多。
女官语调清冷,似珠玉乱撞,“已经收到贵主送来的几张残缺曲谱,还缺至关重要的下半卷,春莺啭失传多年,终于有机会重现天日,臣不敢随意自行删减,只能劳烦贵主继续寻找剩下的几卷,好合成完整的曲谱。”
“已寻得其中几卷,最后两卷听说曾在海宁府现过踪迹,我已派人去查,若是顺利,不日便有消息传回来。”
庄惟月摆摆手,从夏立刻将从永安宫出来就抱着的盒子放到琴台边,“此事本就是我劳烦翁大人,只是女官也知晓,我是为何又为谁寻来的曲谱,时间紧迫,若是最后两卷始终无缘得到,还请女官将现有曲谱整理好,到时我会派人取走。”
翁女官急急打开盒子,瞥见里面的小半幅曲谱早已欣喜若狂,那张孤傲的脸罕见地露出几分喜色。
这回她捧着曲谱,和庄惟月说话时语气更加真切了些,“有生之年能得见南陈顺帝所著春莺啭之曲谱全卷,是臣借了那人的光,臣定当会尽力而为。”
庄惟月提醒她:“此事依旧请女官替我保密。”
毕竟某人耳目也甚是灵通,若是提前知晓,那她这准备的惊喜就不算惊喜了。
翁女官的心神俨然已经全被曲谱吸引走,她盯着上面的调子,心神都扑在上面,素手抚着琴弦,两三声玉泄流出,似春来莺鸣,赏花人得见满目芬芳,好一幅春意盎然的百景图。
琴声戛然而止,也惊醒了庄惟月。
女官忽然停住手,抱起琴和庄惟月告别,“臣还要去准备给贵主们上的教习课程,便先行告退了。”
年轻女人的袍服宽大,衣裳素净,不着金玉珠宝,反倒显得她走动时身姿袅袅,背影风流,庄惟月盯了她好一会,渐渐走了神。
在她尚不清晰的记忆里,母妃也有这样打扮的时候,那时候满屋药味,母妃还没搬到长春宫,和慧贵人同住在储秀宫中……
从夏低声提醒,“贵主,世子来了。”
庄惟月这才回头,发觉魏珉不知何时也走到了这里,就站在远处,盯着她瞧。
怎么神神秘秘的,她心下奇怪,走到他身边,“世子哥哥。”
这是赐婚圣旨后他们第一次见面,庄惟月看魏珉,觉得和往日大不相同,心中情绪难以描述,喜怒难辨。往日见他,只觉得他板着脸的样子有趣,今日见他,却觉得世子哥哥的模样又清隽了几分,莫非这就是待嫁女娘见未来郎君时的心情。
羞之怯之,盼之望之。
可看魏珉,还是那般神情,那般幽若深潭,看不清深浅。
魏珉终于开口,不料先提起的却是第三人:“你和翁青何时这么要好了?”
庄惟月听他直呼翁女官名讳,似乎对翁青十分不喜,困惑道:“翁大人莫非得罪过阿兄?”
魏珉背着手,平淡道:“她当年自请入宫,为的是学遍宫中乐谱典籍和借用教坊司排练歌舞,皇帝亲口许诺过,如果她觉得宫中学无可学,便可自行出宫。翁青此人平素性格古怪,对别人不假辞色,对你的态度倒是有几分和煦。”
这话听着好生别扭,庄惟月突然福至心灵,听起来魏珉像是在吃翁青的醋。
应该不至于。
她试探着说:“翁大人醉心古乐,平常会教我们古琴,宫中讲习授课颇费心思,就连最挑剔的五妹妹在翁女官身上也挑不出刺,我还以为阿兄会很欣赏她呢?”
魏珉眉目皱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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