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癖》
秋榕榕让谭松刷完牙,洗完脸,吃个早餐,他们再出发。
谭松坐在餐桌旁,乖乖帮秋榕榕剥鸡蛋。
他有一种自己回归正常生活的荒诞感。
吃完早餐后,谭松说要送秋榕榕回去,被她拒绝。
周景行要来接她。
谭松把她送出城中村。
秋榕榕习惯性地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她和谭松挥挥手。
谭松注意力全在她男朋友身上。
他没有看见秋榕榕口中的男朋友长什么样子,只看见他戴着黑色口罩,衣服穿得也很严实。
秋老虎,天气还有些闷热。
谭松只觉得秋榕榕眼光奇特,找了这么个男朋友。
阴不阴,阳不阳的。
除了开的那辆车不便宜,其他的也没看到什么优点。
谭松觉得周景行藏着掖着,必然没自己帅。
此墙角,可挖。
车上,周景行只是随口问了几句她昨夜休息得如何,她和谭松是怎么认识的,还有一些相处细节。
秋榕榕一一回答,对于谭松昨夜的邀约,她也当做笑话,坦诚地说出来。
周景行没多计较。
“这几天,我尽量回来陪你,你别再麻烦你的同学。”
秋榕榕点头。
谭松昨夜说话越界,周景行也没吃醋,她内心有些失落。
想起昨天早晨,他弄破的餐盘。
秋榕榕理所当然把那当成是周景行吃醋。
她心里还有些窃喜。
可现在看来,说不定是她自作多情。
他们虽然是男女朋友关系,但不够亲近,不够热烈,周景行温润如玉,她又缺乏安全感。
相处之时,像隔了一层纱。
总有点不对味道。
秋榕榕看着车窗外快速后退的行道树,询问周景行,周淮远的手术情况。
“不容乐观。”
“他被切掉了三分之二。”
秋榕榕好像看见周景行在笑。
她是通过车内后视镜对上他幽黑的眼睛。
又赶紧侧过头,寻找现实中的他唇角的担忧。
镜中人。
镜外人。
恍恍惚惚,秋榕榕都快怀疑是不是自己已经治愈的癔症重新复发。
回到别墅后,周景行把车停进车库。
秋榕榕先一步从副驾驶下来,她发现院子里的兰花全部被摘了。
门口放着一封信。
「坏兔子,昨天晚上不回家。」
同样是报纸上的字,撕下来粘粘在一起。
和上次的一样。
秋榕榕捏着信纸的手发抖。
她看着上面的文字,头皮发麻,背脊冰凉。
“哥。”她想喊周景行,但周景行现在在车库,还没有过来。
她拿着信,先进屋。
仅仅一夜没有回来,客厅就变得又冷又湿。
她坐在客厅沙发上,沙发如同流沙般往下陷,她的腰贴着沙发,往下滑落。
她好像也听到了爬虫声。
嘎吱嘎吱——
爬虫在木地板下,在墙壁里,在天花板的夹层中。
秋榕榕觉得房间不是房间,而是爬虫的虫洞,密密麻麻的虫子铸造其这栋别墅,她生活在里面,精神正在被虫子慢慢地啃食掉。
脑子里好像也被钻进爬虫了。
这里太空旷。
她想回到更小的空间躲起来。
秋榕榕跌跌撞撞上了二楼,躲回自己的房间里。
她小的时候爸爸妈妈不在家,每次害怕,都会躲在被子里,柔软的被子将她环绕,如结界般牢不可摧。
但当她掀开被子,她看见兔子焦黑的尸体躺在她的床上,弄脏了她的床单。
抑制不住地尖叫一声。
死兔子!
死掉的兔子!
是谁进了她的房间?又是谁把兔子尸体放在了她的床上?
秋榕榕抽出好多餐巾纸,将那只死得硬挺挺的兔子捏着腿拽起来。
皮肉扯开,露出粉色的肌理,散发着诱人的食物香气。
秋榕榕看着兔子,想到自己,她没办法把兔子扔进垃圾桶,双手捧着兔子的尸体,想把它埋葬在花园。
“我来帮你。”周景行走了过来。
秋榕榕蹲在地上,正在用之前做花艺的铲子松土刨坑。
“哥。”秋榕榕抬起头,周景行站在他的身侧,逆着光,阴影投落在她的身上。
她说:“那个**我的坏人又来了,他一直在视奸我,他就在这栋房子周围!”
周景行帮秋榕榕埋葬了烧焦的兔子,平好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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