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课毕，老师收拾课件头也不回的离开。

“下节课是什么？”

“数理吧？”

“啊，数理啊...”

带着种死人微活感的对话在御兽三班中响起。

大家都有些蔫蔫的，趴在围墙上俯视远处普通学生们踢足球/打篮球。

“青春啊，青春。”

有人老气横秋的感慨。

“要不去找老班申请下？天天关在教室里，我真的要闲出毛病了。”

不止，如果说在三四十人的班级中还能时不时摸鱼，那么在小班化的，有且只有九个人的三班里上理论课就是每时每刻都必须绷紧神经的噩梦了。

摸鱼？稍微出个神就会被老师发现的课堂，到底是哪个大聪明脑袋一拍想出来的玩意？

“老班？你是说老张还是杏姐儿？”

自从上次听到五班老师这么称呼他们那位大美人老师后，三班学生们也学着这么叫起来。

“废话，涉及到宠兽当然问杏姐了。”这是个不太会说儿化音的。

“嗯，很好，说得对，所以，去哪儿找杏姐？”

基于孙杏已经将近十天没有出现在他们面前，以及完全找不到她的办公室。

“...”沉默。

“看来大家都快被憋疯了啊。”路治趴在桌上干笑着。

方行：“你不是？”

“我是。”路治伸直手臂无聊地抓着空气，下巴磕在桌面，一脸‘死气’，“什么时候才能去望海校区啊。”

既然是专门给御兽师建的校区，至少在望海校区里，他们可以不像现在这样被关在小小的教学楼中。

所以也不怪覆面犬它们隔三差五就跑林家武馆后山玩。

任谁天天被关在小小的教室里都会不自在的。

方行路治等人不知道的是，不只是他们渴望踏出一亩三分地出去‘望风’，主校区的其他学生们也对这几十号几无可见的御兽师、宠兽们好奇得紧。

“今天是谁去小楼那边检查卫生？见到什么宠兽了没？”

“没呢，别说宠兽了，御兽师学长学姐都没见着。”

“或许是见过，只是身边没宠兽你没认出来？”

“别提了，没人出来。”

“啊？是管得严还是咱们这届学长学姐们都是阿宅？”

“那还是上届惹得祸吧。”

“细嗦。”

“没什么好说的，就是出门装逼，结果装逼不成反而误伤普通人了呗。”

“啊？”

“别提这个了，老班他们三令五申封了口的，还是说说下个月的竞赛吧。”

“竞赛？什么竞赛？我靠，我都没准备！”

“和咱们无关啦，是五校联盟的御兽竞赛，去年就是差不多这个时间开始的，当时主场对战，运气超好的抽到了门票，氛围超棒的！”

“那赢了吗？”

“额...”

“....”

“输了，输得一败涂地，五校联盟垫底战绩，就单赢了主场一场。”

御兽师三班，孙杏双手环胸，表情不善，心情不佳。

但不是对下方满眼热切的学生们——在被‘放置’‘冷处理’了一段时间后，这场竞赛对他们来说，无异于天降甘霖——而是对打出这种狗屎成绩的上一届御兽师以及指导老师。

心想这种战绩，今年附中御兽师少人也正常。

锐利的目光对上几双暗含激动、兴奋的眸子后，孙杏再次开口：“参加竞赛的校队十人，每个班都有两个推荐名额。”

方行一怔，随即偏了偏脑袋，对上道道意有所指的眼神。

没等在场学生们再有反应，孙杏干脆道：“我不搞独裁，强者上，弱者下，就这么简单。”

“输了班里竞争的也别气馁，班里推荐上去的也不是板上钉钉的拿下竞赛名额了，到时候还会有挑战赛。”

“所以——”孙杏突然勾唇一笑，“大家都有两次机会，就看你们能不能把握住。”

“而且，也别觉得这是个什么好机会。”女人伸手碾平文件褶皱的角落，给蠢蠢欲动的少年们泼了盆冷水，“去年竞赛的时候，你们都是初二生，对最终战果应该也知道一二。”

“垫底！”孙杏‘啧’了一声，一脸难以启齿，随即眉峰下压，高挑纤细的身躯中突然涌出股无形的气势，“我都不想说——今年要是还和去年一样，那么望海校区也别去了。”

“学校拿出这么多资源来，不是为了拿个倒数第一的。”

“别啊，杏姐儿，我们可能不行，但有行哥在，单人线肯定稳的啊。”

是谁？是谁害我！是谁替我下了军令状？！

原本正安静发呆的方行眼皮一跳，顺着声音望去，就见班上性格最为跳脱的男生正冲他邀功似的嘿嘿笑。

笑？笑什么？

不会是觉得这话说出来对我是什么好事吧。

偏偏此话一出，教室中便此起彼伏的响起了阵阵代表赞同的语气词。

方行微微瞪圆了双眼，下一秒不慎被口水呛到，难以遏制的咳嗽起来。

“行哥？别激动别激动昂。”路治赶紧拍拍好友后背，见方行好些了后咂咂嘴，颇有些羡慕的说道，“真好哎，行哥。”

方行嗓子干哑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再次瞪大了双眼，试图用眼神表达自身情绪。

“喝口水，顺一顺。”程鹏拧开矿泉水，递到方行唇边，“先别激动，想说什么，先顺气。”

方行深呼吸，给了个感激的眼神，伸手接过，抿了口白水，下一秒，嘈杂的环境中，一段对话钻入耳中。

“嘿，杰子，你脑子这么转得这么快，行哥都被你感动到了。”

“那是，我多机灵啊，以后行哥座下的小弟位置必有我一个！”

羡慕与洋洋得意的对话传入耳中，有了些心理准备的方行呼气，默念‘都是些傻的’‘都是傻的’，这才缓缓心平气和起来。

随即，不等其他人再说出什么‘惊天之语’，方行忙道：“老师，我们什么时候开始班级对战？”

孙杏收回看戏的眼神：“下午。”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皆面面相觑。

“时间好紧啊。”

“应该是突然才对吧。”

路治也一脸讶异：“下午就开始选拔？那我一会儿就去打个假条，把皎月兔接回来，程鹏...”

寸头少年颔首：“雷雷狐也去后山玩了。”

方行：“一起。”

“啊？行哥你也要参加吗？”赵杰扭头，看看方行，又看看路治程鹏后，突然举手，“老师，我觉得以行哥的实力，不用再参加班级选拔的啦。”

方行：“我——”要参加的！

“是哎是哎，差点忘了，行哥直接免测入选好了呀。”

“还得是你啊，杰子。”

“嘿嘿。”

方行脸一黑，嘿什么嘿，对战多好的好事啊，赢一场就能拿一次抽奖机会。

刚要开口拒绝，孙杏却一脸‘有些道理’的模样：“大家都这么想的吗？”

“是！”

“没毛病！”

“双手赞同！”

“不是。”方行抓住时机赶紧道，“公平起见，我还是要和大家一起参加选拔的。”

岂料，此话一出便瞬间招来了数道反驳之声。

“行哥什么都好，就是太谦虚了点。”

“是说，以行哥的指挥能力再加覆面犬的实力，谁会是他们的对手哇。”

“妄自菲薄了，行哥。”

“就是就是，谦虚过头就是虚伪了嗷。”

“...”

从未想过当前情形的方行不由目瞪口呆，嘴巴一张一合间却吐不出一个字来。

“那么——”孙杏点点桌面，一锤定音，“我们三班的第一个名额就给方行了。”

“不是，我...”

方行张嘴还想拒绝，不料路治拍拍他的肩膀，一脸羡慕：“众望所归嗷行哥。”

方行第一次觉得自己和同龄人格格不入。

这么想着，他眼皮一抬，和站在讲台上的孙杏对视。

看出这位老师眼中的戏谑，方行嘴角下扯。

傻乎乎的同学，爱看好戏的老师和莫名其妙被推着往前走的自己。

－

午后，‘五校联考’以及‘校队选拔’的消息已经传遍全校，所有人都磨拳擦踵的准备着，期待又紧张。

除了方行。

训练场一侧，蒲草巫在自家御兽师的示意下带着纸笔向属于三班的对战场中飘去。

而孙杏本人则轻拍方行后背：“跟我来。”

以为自己会无所事事围观一下午的少年一愣，随即抬脚跟上。

“面？”

被路治顺手带来的覆面犬歪歪脑袋，紧随其后。

划拨给御兽师们的小楼背面一大片土地上栽满了各式树果，几年发展下来，成了片不小的树果林，且吸引了不少年幼脆弱无处可去的流浪宠兽们前来定居。

其中多是草属宠兽。

也不奇怪，树果花草与草属宠兽相辅相成，再加上被划拨给御兽师的小楼地界相比起附中其他角落算得上清净。人少，再加环境适宜，便足以吸引宠兽前来，而定居此处的宠兽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后代，或潜移默化，或有目的的改造生活环境，促生树果，又会吸引更多的流浪宠兽，以此良性循环下，小楼背面的树果林成为了附近流浪宠兽们口口相传的福地。

毕竟在这个布满人类痕迹的钢铁丛林中，能找到合适的栖身之所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但宠兽一多，安全性就被搬上了日程，因此，罕有人至的树果林深处，一座精致木屋伫立其中。

“听说你们这几天都在找我？”

孙杏率先踏入树果林，脚步从容的直行转弯，最终抵达目的地，似乎脑中存着GPS导航般。

走进林子的第一时间，担心覆面犬走丢的方行就把小狗抱了起来，弯腰低头躲过树上陌生宠兽下垂的尾巴后，他看着越走越显得幽深的环境，有些紧张的低声道：“大家想多学点东西。”

“是熬不住了吧。”孙杏接过不知从哪里飞来的梨果，将其中一枚丢给方行，随手擦拭手中的果子后，一口咬下，清脆的声音伴随丰沛的汁水淌进女人手心。

“面！”

感受着御兽师紧张情绪，但自身又实在没察觉到什么危险气息的覆面犬嗅到了梨果清甜的气息，动动鼻尖，张嘴轻叫。

方行跨过面前小潭积水，将果子塞进小狗嘴里。

“咔嚓。”

这枚梨果的汁水实在充盈，被利齿咬下的瞬间，甜蜜的汁液便从唇角淌下，并顺着毛发流到了方行手中。

甜蜜但黏腻。

他有些嫌弃的伸手，将果汁蹭在覆面犬的毛发上，前一秒还柔顺布满光泽的被毛瞬间条条缕缕。

对此全然不知的覆面犬只以为这是御兽师爱的摸摸，咽下最后一口果子后，礼尚往来，亲昵蹭蹭。

结果嘴角下颚晶莹的汁液再次转移到了方行手中。

方行：...

伸手，擦。

覆面犬：小狗歪头，蹭。

就在一人一兽边互相伤害，边跟着孙杏前行之时。

也不知绕过了什么地方，方行跳过生满青苔，足有小腿粗的几条气根后，眼前一亮。

和生长繁茂，几乎照不到多少阳光的树果林不同，面前的小片草坪中汩汩流淌着小片清潭，在阳光照耀下，反射着金箔般凌凌波光。清潭旁，伫立着肉眼无法衡量的参天巨树，而粗壮枝丫间，精致漂亮的树屋赫然其上。

“这是...”

“我的暂住地。”

孙杏继续上前，走到树荫下，伸手抓住了树顶垂下的藤蔓。

方行迟疑一秒，随即有样学样的抓住最近的藤条。

见少年抓稳后，孙杏随手抛去果核，仰面喊道：“果子！”

声音层层传递，荡起回音阵阵。

不足一秒，闷声闷气的回应声同样响起。

“咕果！”

面对未知，方行下意识舔唇，抓紧了覆面犬和藤蔓。

事实证明他的举动没错。

几乎是瞬间，被他抓住的藤蔓如焕然一新般顺着他的手腕向下缠绕蔓延。

“面！”虽无视觉，但凭着其余感官察觉到不对的覆面犬抬起脑袋，面甲隐隐见光

“别反抗！”孙杏赶紧喊道，“这是果子操纵的，用这个带我们上去。”

方行一愣，随即按了按覆面犬的后脑。

小狗哼唧一声，能量断开后，将脑袋埋进御兽师怀中。

下一秒，蔓延至臀部的藤蔓组成细巧又结实的藤椅，如电梯般将两人一兽安全送达树屋。

“咕果！”

藤蔓离去，方行踉跄一步站定，见到了摆着手和他打招呼的宠兽。

半圆的耳朵，黑豆般的双眼，棕色的毛发团簇在胸前，像是带了条毛绒围脖，直立起身时展露的白色腹毛，整只兽细长一条，身后棕白相间的短粗尾巴正轻轻摆动。

是草果狸。

[草果狸（草）：每天懒洋洋的躺在枝丫间，平静无波的度过一生，几乎没有争斗心。]

“咕果！”

草果狸再次瓮声瓮气的喊了声，窄扁的双脚左右横移，吱溜一下便钻到了自家御兽师怀中。

孙杏不知从哪里掏出枚栗子果，塞进草果狸手中。

“吃吧，辛苦了。”

“咕果！”草果狸笑眯了眼。

“跟我来。”

孙杏将草果狸推到肩头，随即一马当先的推开了树屋大门。

这是间简单却不失雅致的书房。

进入瞬间，少年只觉一股好闻的花草香钻入鼻尖，嗅觉敏锐的覆面犬却狠狠打了好几个喷嚏。

见状，孙杏推开窗户，空中一道黑影闪过，带来猎猎风声，卷走了充盈空间的花粉团子，空气瞬间清爽起来。

奇怪的是，方行居然从这道狂风中感受到了些微的温柔。

脑子坏掉了吧。

少年揉揉太阳穴，在孙杏的示意下找了把竹椅坐下。

“咕唔。”

草果狸咬着栗子果，给他端来了两杯花茶。

嗯，覆面犬也有份。

“谢谢。”方行轻声答谢，随即捧着温热的粗瓷陶杯问道，“孙老师，草果狸刚刚用的是什么技能？”

“藤蔓。”孙杏吹吹滚烫的茶水，笑意盈盈，“大成练度的藤蔓。”

大成？！

简单的五个字带给方行的震动着实不小。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和他一样开了挂，能不顾及投入的时间精力成本，只用来提高基础技能的练度。

仿佛看出了方行所想，孙杏继续说道：“草果狸的技能练度大多都在大成之上。”

“所以，它就算不进化，也能轻松打败那些最终进化的宠兽。”

方行内心震动。

初始阶段打败最终形态？！

少年目光灼灼。

孙杏笑笑，转移话题道：“我看覆面犬的技能练度也很不错，铁壁和铁头应该都小成了吧？”

“嗯。”方行清清嗓子，瞒下了其余技能的练度，又有些好奇，“您怎么知道？”

“不用讲敬语。”孙杏摇头，“以你和覆面犬的天赋，追上我，超越我只是时间问题。”

“至于我怎么知道的。”

女人指指草果狸，又指指自己：“宠兽，御兽师，两者合一后，就会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

哦，是靠宠兽观察的。

方行不是真正的十四岁小孩，瞬间剥离这位老师盖上的语言饰品，他直指核心的想到。

那么是神出鬼没的蒲草巫，身形灵巧的草果狸，还是只在刚才见了个影子的飞行系宠兽？

亦或是契约的其他宠兽？

方行清了清嗓子出声问道：“老师，您，你的御兽师等级...”

孙杏学着少年模样，一本正经的清了清嗓子：“我、我？”

随后迎着方行好奇的目光，摊手笼统又敷衍道：“职业。”

方形一滞，垂眸挡住情绪，掩饰性的喝了口茶。

感受着舌根弥漫的苦意，他深深呼出一口气。

“所以说——”

方行下意识看去。

孙杏托腮，一张芙蓉面正笑盈盈的看着他：“现在的天才小孩都这么早熟吗？”

？

迎着方行茫然的目光，她伸出手指左右晃晃：“虽然我没怎么和小孩聊过天，但也知道如果同样遇到刚刚的情形，十个人里面，九个都会不管不顾的问下去。”

“我行我素，打破砂锅问到底，这才是一般小孩会做的事。”

“除了你——小行——可以这么称呼你吗？在察觉到我不想讲下去之后，居然就这样算了，真是——好体贴啊。”

方行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这是拥有两世为人经验的他的性格底色。于是只能再次抿了口茶水，掩下平静面庞下的不知所措。

索性孙杏也没有要他回应的意思，唇舌灵巧的滑过齿间，仿佛什么都没说般转移了话题：“行了，说回覆面犬的小成技能。”

“铁壁小成之后，你和覆面犬研究出了个什么一档二档？”

“为了减少能耗弄的。”以及降低对手的警惕心。

方行无声舒气。

“培育宠兽才这么点时间，能做到这一点已经很不错了。”孙杏眼中满是欣赏。

“那有没有想过开发覆面犬小成的铁头技能？”

“铁头...老师有什么想法吗？”方行踌躇几秒后，出声寻求帮助。

“这种事，外人没法帮忙的。”孙杏举了个例子，“果子藤蔓小成之后，就能灵扭成各种造物，那是因为果子当时就想着将藤蔓用在舒适生活上。”

“前几届A级联赛上曾出现过一只葬花偶，它的藤蔓练度也绝对是小成以上，额外开发的体现却是和各种粉末结合，在藤蔓上开花，播撒催眠、麻痹、毒沫。”

“所以说，与其问我，不如问问宠兽。”看着若有所思的方行，孙杏感受到了教导天才的快乐。

“果子，帮我拿一下书桌右边第二层抽屉的东西。”

“咕果！”

细细一长条的果子狸直立而起，爪子轻巧的拉开抽屉，抓着里面的盒子，哒哒哒得跑到御兽师面前。

孙杏接过，放到桌前，打开，纤长食指按住，前推。

“...”

刚浅浅尝了口清苦花茶，还未完全从‘开发铁头技能’中抽离的方行眨眨眼，透着花茶袅袅上升的氤氲雾气看向这位孙老师，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拿去看看，是给你的资源。”孙杏靠在竹椅背上，翘起了二郎腿。

方行迟疑着放下杯子，拿过盒子。

黑色绒布上，灰色的，指甲盖大小的晶石闪过一道流光。

快得叫方行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这是...”

看出点苗头但不能肯定的少年疑惑询问。

“技能晶石，这枚晶石里刻录了名为闪避的速度类技能。”

[闪避（普通）：瞬间提升宠兽速度/反应力，以达到瞬移的视觉效果，连续使用后，失败概率大幅增加。]

方行眼皮一跳，捻着指甲盖大小的晶石，看向端坐在竹椅之上的孙杏。

“...”

方行抿唇：“是学校给我的资源？”

“唔...是也不是。”孙杏摸着窜到腿上的草果狸，“现阶段，学校的资源没别的，就是发给你的那些能量补充剂，树果提取液，每周几克的珍稀矿石供应。”

“但我想，这对你来说并不算最适合的？”

虽然用得询问句，但语气却十足肯定。

说着，她翘起二郎腿：“技能闪避，成功使用一次后就能暂时提升宠兽速度，对战未结束，增加的速度就会一直持续。”

“我想，这才是你当前最需要的。”

“不过，闪避的技能晶石确实存量稀少且昂贵，唔...这枚晶石大概用了你一个月的资源换的？”

“怎么？不想要？还是想要别的技能？”

“没办法，换都已经换了，也没办法退货。”

孙杏一副无赖的模样。

方行将技能晶石小心放回盒子中：“不，谢谢老师。”

这种珍稀资源的获取怎么可能和孙杏口中的，如同史前以物换物那样轻松简单。

“谢我做什么。”孙杏轻笑一声，“这也是用你自己的资源换来的，我可没往里面添什么东西。”

－

下午三点，烈阳灼灼。

长时间训练后十分渴水的覆面犬一爪踏进水潭，嘴巴一张一合咬着清水，偶尔被覆盖的鼻尖发出咕噜噜的响声。

岸边，方行一把撩起汗湿的刘海，双手叉腰，单薄的胸膛随着他的呼吸上下起伏。

还好覆面犬终是学会了闪避，不然后续还真有些麻烦。

接下来就是探索铁头的第二形态了。

还有其余陆续达成小成练度的技能...

他这样想着。

就在这时，平静的水潭中心，水波荡漾，几乎眨眼间，一只金灿灿的宠兽摆尾飞起，跃至高点，急速坠下，坚硬的下颌亮起刺眼白芒。

“留麻！”

什么？野生宠兽突袭？

方行后退一步，眯着眼：“闪避！”

“面！”

前一秒还在谭中拨水搅泥的覆面犬瞬间竖起双耳，身形一震，出现在了方行身边。

甚至因为速度太快，谭中仍留着道影影绰绰的虚影——不等它散去，便被灵麻鱼撞碎。

[灵麻鱼（水/电）：对水质有着超高要求的宠兽，发现任何破坏水质的行为被灵麻鱼发现，都会迎来它的报复。]

“留麻？留麻！”

穿过虚影钻入水中的灵麻鱼赶紧探出脑袋。

触感不对！

敢忽悠鱼？

是谁？是你吗？

透白的眼珠转动，锁定方行与覆面犬方向。

零帧起手。

“噼啪——”

晴空闪电。

方行也被灵麻鱼二话不说直接电人的举动吓了一跳——他也只经历过对战场地，宠兽与宠兽对战，绝对不会波及御兽师的战斗，所能想到这只灵麻鱼是这样的脑回路，真不愧是野生宠兽，果然够野。

好在这段时间在林家武馆站的桩不是白站的，稳定了不少的核心稍稍发力就叫他紧急脱战。

还不忘指挥覆面犬：“闪避。”

“面！”

对自家御兽师差点被雷劈这事既恼火又惊怒的覆面犬这次选择了向前闪避。

与自家宠兽默契度上升不少的方行当即反应过来，眸光一闪，抓住时机：“铁头！”

“面。”

覆面犬喉音低鸣，似从虚空中现身，闪至灵麻鱼身前，面甲亮光，头颈肌肉绷紧。

却不料这条灵麻鱼早早察觉不妙，就在覆面犬现身之际，微微探出的脑袋蜻蜓点水般在水面上荡开层层涟漪，丝滑又顺畅的在覆面犬的眼皮子底下钻入水中。

“面、面！”失去目标，无处宣泄怒的覆面犬大喊几声，嘴巴大张，能量涌动。

赫然是气到失去理智，想不管不顾对着湖水来一发能量光束。

“哎哎哎。”方行赶紧上前，从系统背包中掏出青金石塞进小狗大张的嘴中，又按着嘴筒子闭合。

“嘎嘣。”

锋利的犬齿碎裂青金石，从未尝过的滋味盈满口腔，瞬间拉回了覆面犬的理智。

“再尝尝。”方行摸摸小狗，一手抓到了果汁干涸后结成硬块的毛发，干咳一声，赶紧换了个地方摸摸。

“面唔...”覆面犬愧疚又亲昵的用鼻尖蹭蹭御兽师。

方行笑笑：“走吧。”

“我们去钓鱼，‘报复’回去。”这次，他会记得提前躲得远些。

就是不知道这只水系宠兽会不会上钩。

“面！”像咬硬糖般嘎嘣几声咬碎矿石咽下，覆面犬咕噜一声，再次踏进水潭。

“还真让他们学会了啊。”

树屋窗前，孙杏抱着草果狸喃喃自语。

“咕果。”草果狸捧着枚栗子果啃得不亦乐乎，随口回应着。

“行吧，原本还想着要是没学会，就让我们的果子去当下小老师呢。”

“咕果？”草果狸啃食的动作一停，黑豆豆般的双眼疑惑瞅着自家御兽师。

小老师？

孙杏从窗边离开，推开一道和木质墙壁十分相近的木门来到卧室，一边逗着自家宠兽：“对呀，小老师，你说什么，覆面犬就会做什么。”

“咕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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