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灯传说》
贺云璋头皮发麻,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难不成傅明镜恶名昭彰的过去有他一部分“功劳”?
另一边心灯作祟,都火烧眉毛了,傅明镜竟然有闲心来取定做的衣袍。
何等不知轻重、贪恋享乐之人!
他甩手扔了手中包裹,走了两步又捡起来拽在手里。
走出了寿衣店,见着车水马龙的大街,风和日丽,恍然如隔世。
贺云璋转过身来,一看牌匾。
寿衣店?
贺云璋拎着寿衣包袱,茫无目的地在热闹的大街上来回闲逛,阳光刺眼,没多久便有汗珠顺着眼角滑落,这副身体好像终年没见过光似的,走几步被太阳晒晒,就一阵发虚,头晕目眩要歇息。
他找了个又显眼又相对阴凉的屋檐下,把包袱往地上一放,坐了下来,看街道上人来人往,却没有一个认出他的人。
贺云璋盯着自己那戴着手套的手,好几次都想扒下来看看这双手究竟是怎样的匠心独具,巧夺天工,是否真如传闻中那般好看好用,但又担心他扒到一半,傅明镜刚好回来……
炼器师最宝贝的就是一双手,戴了手套若是不经同意脱下来,有种强行脱女子衣裳的负罪感,贺云璋自诩正人君子,自是不能胡作非为。
他眼放幽光,就像饿狼盯着近在咫尺的食物,几乎要把纤薄的手套盯穿,连缝制手套的细线多少根都数清楚了。
贺云璋闭上了眼,默念清心经,念到肚子饿了,便从怀里摸出几枚铜板,去人多的摊子上吃了碗面,喝了盏茶。
他都成傅明镜了,竟然都不能看看自己的手长什么样?
对方是君子,当以君子之礼相待,但傅明镜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就脱个手套而已,也就炼器师有这个讲究,不是炼器师若进了一副新躯壳,发现自己戴着手套不方便,不也得摘下来吗!
说服了自己,贺云璋两眼放光,两根手指刚捏着手腕处的薄丝边沿,还没来得及拨开。
眼前陡然黑了许多,姿势也换成了另一个,竟是再次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心脏感受到情绪波动开始剧烈跳动起来,贺云璋打量四周,发现自己正端坐在静谧的房间,既阴凉又有阵阵清风,很是舒畅,透过窗外能看到山外青山。
是灵曜山。
面前一条朱木长案上,摆放着笔墨纸砚,方条镇纸压在光滑的纸张上。
其上有字,墨迹未干。
贺云璋屏住呼吸双手持着纸的两端,举到眼前来细看。
其实不用仔细看,那字迹太过熟悉,一眼就能认出是谁的笔迹。
“致贺先生书,我在原地等您,劳您带它同来,镜不胜感激。”
回来没多久就弄到了一幅傅明镜的墨宝……贺云璋迅速掐灭了脑子里这点不争气的念头。
桌面上还放着一个白木圆球,所谓白木便是一种特殊处理后没有树特有纹路的纯白木头,这种东西可以制成木锁,技巧娴熟的木匠或者炼器师,可以做到毫无拼接痕迹。
贺云璋拿起白木圆球来,发现重量较单纯的白木要重了许多,稍微掂了掂,心里就有了数:“好你个傅明镜,用白木锁心灯,严密丝缝,当真以为我打不开吗?”他左右抛了抛,到底是没有拆开。
傅明镜的意思和他猜测的一样,似乎只要不直接接触心灯,就不会触发。
贺云璋心道:“意思就是说让我带上心灯去方才那处城镇,傅明镜等我作甚,等我还心灯,还是等我自投罗网?”
也不知道这个时代的傅明镜是否已经和妖族勾结,暂时不急。贺云璋将此书信对折,塞进衣袖——单纯对字不对人,字还是难得的。
“不知镇上百姓怎么样了。”贺云璋推门而出,当年山上仅有几处茅草棚和木头堆成的小院子,而今已经大变模样,别院清雅,练剑场宽阔,有亭台隐于山林间,颇有了仙山的雏形。
“先生出来了!”
“晚辈见过长老!”院门外悄无声息地站了不少灵曜派弟子,有的手捧食盒,有的手持朱果,各个无比亲切,见他出门,争着抢着把手里的好吃的好玩的送到他面前。
“出云子前辈,这是镇上百姓送来的,还有这些是弟子们谢谢您的……”
贺云璋虽和灵曜派交好,但他一副世外高人范儿,为人再和蔼可亲,也有种无形的距离感,连灵曜派掌门都不敢随意待他,而倾慕他的弟子也大多远观,做不出太过亲昵的举动。
不过跟傅明镜交换了大半日,怎么这么多人觉得他很好亲近的。
“您真是太神了,竟然三两下便解决了燃眉之急,百姓都有好转的迹象!”
“而且您那么短时间便修好了破钟,太厉害了!”
“还有白木,您要白木,都不用尺子,仅靠目测和小刀,刀功好到叹为观止……既会剑法拳法掌法轻功了得,还会炼器,还能行医,前辈真是无所不能!”
贺云璋不清楚他究竟是怎么治好怪病的,但听起来这些人也不清楚缘由,但确实是有好转,傅明镜竟用他的伤手,修复好了一件器物!
贺云璋按捺住心切:“带我去看看那钟。”
贺云璋下了山便听到了钟音,道:“这钟音,是不是过于微弱了?”
跟来的弟子们大惊:“有钟音?应该是隔得太远了吧,长老耳力惊人,晚辈望尘莫及!”
他们七嘴八舌地议论,贺云璋大概知道原先那钟损坏得比较严重,而傅明镜几乎只耗费了几盏茶的工夫,便修复了大钟。
只是这修复得未免过于敷衍,钟音覆盖面太小。
那当铺管事看到贺云璋便热情地迎了过去,一口一个活神医,活菩萨地叫他。
那钟被搁在铺子中央,进进出出的人都能看到那件器物。
沾了这宝物的光,当铺的生意并没有衰败,百姓们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发病,但知道救命之物有这口钟,没事便会过来看看,甚至还会用手触摸。
现在那口钟四周已经被封了起来,当铺掌柜是个机灵的,甚至立下规矩,只有给香火钱,才能靠近了拜,若要摸还得另外加钱。
贺云璋亲手抚摸上面的饕餮纹,用指节轻叩,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不是傅明镜的问题,傅明镜并没有用他的手打火了炼器,直接通过震动来修复,方法不难但也绝不简单,尤其是在极短时间内造就,修复度如此之高,可见手法极尽熟练。
只是这个时期傅明镜的锻造手艺,似乎不比他高明多少,但傅明镜早早创出独门秘器“心灯”打破常规,而他的技艺都来自于前人经验,炼制已有的刀枪棍棒等道器不在话下,但也仅此而已,没有新颖之处。
贺云璋看了看自己绑着绷带的掌心,稍稍握紧,心情有些发堵。
傅明镜知道他的手受了伤。
对于炼器师而言,最尴尬莫过于手伤。
手伤也就意味着存在比他的手更高级的道器,同样也意味着存在比他炼器术更高超的炼器师。
贺云璋自觉没脸在这个时代自称炼器师了,他心道:“我的剑法刀法身法等在这个仙道起步的时代,算得上出类拔萃,还是以隐士身份自居为妙。”
管事见他绕着古钟走来走去,时而眉头紧锁,时而舒展开,神情变幻莫测,心跳也随之起伏:“不知活神医此来,是觉得此钟存在什么缺陷吗?”
贺云璋看不惯这铺子掌柜的做派,尽管不能确定究竟是不是如他所想,但全镇发病和柳掌柜误用心灯脱不开关系是事实。
全镇百姓遭殃,病发老死的年轻人不在少数,就他这个罪魁祸首从头到尾讨好,不只生意兴隆,事后还能靠这铜钟继续财源广进,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贺云璋佯惊道,“这钟,你们是怎么敲的?坏得比我预计的要快。我正欲云游,临走前过来看看,发现你们暴殄天物啊,不出两日,此钟就要被你们撞坏了。”
管事被他这话给吓到了,忙道:“我们都是轻轻敲的,怎么会撞坏呢!”
无奸不商啊,就因为撞得太轻,以至于钟音覆盖面较小,那些还未痊愈的老人们耳朵不好,都得过来当铺附近细听,使得这里门庭若市。
“钟就是要大力去撞啊!若是这样轻轻敲……”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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