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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鸿祚雪》

第 65 章 血璋

第65章血璋

【“你说该怎么才能让它一直流血?”】

段隐青的呼吸骤然止住。

他浑身发冷,惟有被握住的手腕在发烫。那处皮肉间的淤肿还没消段隐青颤了颤眼睫就听对方“啧”一声又问:“谁将你玩成这样?”

“不重要。”段隐青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道了死者的名字,低眉顺眼道,“是个粗鄙的小官,从前供职吏部,近来已经调任太仆寺属官,理马政稽辖诸务。”

“这样的东西还有什么结交的必要?”蒲既泱掌间愈发用力不满地说“你该拒绝的。”

“大人教训的是。”

段隐青另一手还攀在暗格上他屈指探着袖袋,隐秘地勾出条长耳穗又将它捞出来,伪造出暗格取物的样子瘫到了蒲既泱眼前。

“是穗格。”段隐青小声说,“我在床边专打了这么一间小匣子用来放耳穗。大人喜欢么?”

蒲既泱年过三十五了一直没娶妻,身侧却总有男宠相随。段隐青最开始只当他好男风后来他那些男宠死的死残的残,却始终没人被碰过他才大概猜出来蒲既泱有隐疾。

蒲既泱是个天阉。

娶了女人,却生不出子嗣无后便将有流言蜚语。一个两个尚且能往对方身上推

他最大的爱好就是环。

弯钩刺进去绞着皮肉翻出来被伤者鲜血淋漓哪怕被迫起过兴也会冷汗涔涔地瘫下去。段隐青的环穿在耳骨已经因为他是最需要保全、不可因一时兴起而碎掉的“玉”。旁的玉却并非各个都有这样好的运气段隐青在后院时可见过尸体舌尖的环、乳首的环甚至肚脐或者更加隐秘的地方。

段隐青的耳骨在流血尸体也流血他午夜梦回时常常觉得两种血液融汇到一起觉得那些翻着眼的尸体全是他自己。

真是恶心。

可他偏偏只能凭着最嫌恶的东西捡回一条命此刻耳穗被蒲既泱拾起赤红顺滑的一条穗嵌着颗上好的和田玉。蒲既泱心情大好地以鼻嗅闻说:“怎么带着点血味?”

“是我的血。”

段隐青冁然而笑他靠过去搭手在蒲既泱肩头温驯地问:“大人不好闻吗?”

“客人弄的?”蒲既泱冷笑一声偏头看他“可这穗子不是你刚从小格里取出来的么?”

段隐青靠在他的肩上眼睫低垂。这个角度刚好能叫看清他耳上的空洞他话里含着笑暧昧地说:“这穗子本是浅色。”

蒲既泱微

微睁大眼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段隐青继续说。

“是我用血养出来的红呀。”

蒲既泱呼吸骤然全乱他掰着段隐青的脸强迫他看向自己低低地说:“再养一条给我看好不好?”

他手指在抖五指**腿蜘蛛一般从段隐青的耳骨上爬过去。段隐青忍着恶心压下涌到舌根的咸乖顺地说:“可是染穗很麻烦血不能放太多须得每天割一点慢慢浸润着。大人每次至衍都不过短短三五天

蒲既泱咽了口唾沫手间忽然用力掐了下耳骨。他在段隐青轻微的吃痛声中愉悦地说:“此次我奉旨代兄长来京赴二皇子的婚宴将停留一月有余。”

他呼吸粗重喷在段隐青耳垂上的吐息又黏又腥段隐青在恍惚里像被皱皮的鬣狗钓住了颈。

可他又庆幸色令智昏对蒲既泱这天阉同样适用。蒲既泱嗅着他的颈拿那唬他的赤穗扫过他耳骨。

“小狐奴。”

蒲既泱恶意地掐着他白而薄的耳垂便起了红。

“再给你穿个孔流血的时候最漂亮你为什么不能一直流血呢?这道耳孔专挂你养出来的血穗子喜欢不喜欢?”

段隐青疲倦地闭上眼被他摔到了床榻间。

***

司珹与季邈出采青阁后车夫正牵马在铺子里修蹄。二人不愿闷在轿子里便沿原路先慢慢往街口走。

盛夏雨后潮热连安大街上人不多小贩稀稀拉拉地出着摊惟有渠夫依旧围作一团其中二人费劲巴拉地蹲身下坑去只露出个脑袋卖力地掏着地下渠。

胥役站在一旁摇着蒲扇百无聊赖地四处瞟。瞅见司珹后便又眉开眼笑地打招呼:“张九你的差事也忒好做这就忙完了。身边带着谁呢你相好吗?我看……”

胥役看清后腿一软直直跪下去:“世、世子爷!”

季邈应声叫他起来胥役擦着额间汗心还发虚便听世子继续说。

“寻常男子生六尺半”季邈瞥了眼渠夫“人揭石板下到渠里却只有脑袋留在外连安大街的地下疏水道竟然挖得这样深。”

胥役赔笑道:“世子有所不知连安大街乃是衍都二级主街其地下渠自然也应循主干制城内主渠内部高六尺宽三尺;城外通江总渠高八尺宽五尺。每十载时渠夫方才能进入清理。其余巷渠往往径深一尺半确实同几条主渠没得比[1]。”

司珹微微睁大眼不约而同地偏头与季邈视线交错至一处。

这样大的空间!

“城内渠道各处皆连通么?”司珹问“渠夫十载岁修时便自渠道一

路内探,匍匐挖泥?”

“自然无法尽数贯通。”胥役说,“且不说那样难挖凿,若是不同主街渠道堵塞,双方尽要扯皮去了!城内以主街分,各管各的,只最后汇拢至通江总渠处。”

“况且一路趴着挖,人也受不了啊,”胥役笑了笑,“张九,你想想看,那淤泥堵着好几年,衣料残渣肉屑菜蔬尽数沤成了秽物,挖出来的泥臭不可闻,人进去拢共能待上几时呐?清沟时候,往往是一段一段揭板向前挪,也方便牛车跟着运载淤泥啊。”

“原来如此,”司珹笑道,“受教了。”

“好说好说,”胥役摆摆手,“咱们干的不就是这种杂活嘛。”

说话间,渠夫那头小小骚动一番。三双眼睛同时望过去,便见方才下渠的两人抱着好大一团秽物上来。胥役连忙跑过去,斥道:“瞎叫唤什么!”

“梁大人,”其中一名渠夫手尚搅在浊水里,兴奋道,“这段弯角堵得严实,方才排不净水。哥几个费了老大劲,可算给**了,您看看!”

他双臂高抬,手上那物便脱水而出。

赫然是几件完整衣裳,最外头的纯黑色。渠夫个高手长,将它抻直了,扯着袖子啧声道。

“破了道口子便不要……梁大人,俺瞧这布料蛮结实,拿回去绑牛棚了啊!”

衣裳不知浸了多久,沤得有些水臭,胥役挥手打发掉人,往身后一望,季邈和司珹却已经没了踪影。

一个时辰后,衍都城外枫江水边。

昨夜刚下过暴雨,通江水渠出口处流量大,压塌了蓬草。季邈将覆面纱巾给司珹,又微微弯腰,替他拨开了斜枝桠。

“那件夜行衣被塞进了地下渠。”司珹说,“难道小阁楼中遍寻不得——你的暗卫,已经去找那渠夫赎买了么?”

季邈嗯一声,说:“渠道在地下,多少有瘴气,面巾系好再说话。”

司珹刚自他臂弯下钻进总渠,季邈便快步上前,直至司珹正前方,做了开路人。水流湍急,约到季邈膝弯、司珹大腿下部,他在季邈身后,借着微光看那水流沿季邈腿部轮廓被分拨。

水中行道的阻力骤然减小了。

“渠内其实没太大味道,”司珹说,“元宵前后刚清理过,现下不过半年时间。”

“几起命案俱在元宵节之后发生。地上有锦衣卫严防死守,凶手就算能逃遁,也一定会留下行踪。可却始终遍寻无果。”司珹思忖着,“此前我们总以为,凶手一直藏匿在连安大街里,如今段隐青的嫌疑虽仍在,却也有了一种可能性。”

“凶手雨夜作案,随连安大街地下渠逃出升天,**里没人能发现异常。二级主渠高六尺,足以容纳人通

行。季邈说,“**无无形不易,所以你怀疑是……

“里应外合。

“今日你我诈段隐青,司珹说,“他虽很快稳住,可到底露了破绽。女人之事是你胡诌,他这样反应,只能是确有其人。

“可那人是谁呢?

说话间水流渐湍,季邈的速度放慢了。二人沿水道向前,司珹心里想着事,没留意,险些磕到季邈后背上。

他下意识停住,脚下却踩着缠满水荇的石块,后仰间抓了一把。

正好抓在季邈腰封上。

季邈将出口的话全散了,登时道:“当心!

他转身欲回首,就听司珹说:“没事,将军站得够稳当。

季邈垂着眼,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腰间抵叩的四指,说:“要是走不稳,先生可以一直这么拉着。

司珹没答话,却也没松手。

越往深处水底愈滑,路长而深,只被孔隙间的光微微照亮。季邈避开青苔,嘱咐司珹跟紧他的步。

“我们现在去连安大街的二级岔口。司珹说,“渠夫清理完,刚好通行无阻。

“先生倒是低头便好,

二人正攀水下小石阶,格外难走。常随制式的靴子粗制滥造,防不住这样的湿滑道,司珹干脆再用力,直接把住了季邈的腰。

衣袍下小腹紧绷、线条流畅,司珹隔衣摸到那肌理,忽觉原来他前世的身体,练得这样好。

他埋首瞧了瞧自己,稍稍苦恼地想,的确有些瘦。

这具身体练得晚,天生骨骼又轻巧,此世到底再赶不上季邈。可他此前已经几度涉险,想来练还是得练……

司珹没松手,就着借力的空当,无意识又摸了两把,随口敷衍季邈道:“谁叫你生得这样高?

季邈忍了又忍。

二人浸着水,掌心早湿透了,水汽隔衣物这样濡进来,反倒灼得像是火。

季邈终于没忍住,问:“摸够了吗?

“嗯?司珹回神,却只问,“连安大街还得多久?

“得入夜前后了。季邈有点幽怨地说,“月黑风高,四下无人,知道你出去就不会认账。

司珹听得一头雾水:“我认什么?

季邈抵着犬齿,不说话了,继续拨水向前探索。

因着司珹没太往下摸,他到底没有扒开那只手。

***

戌时三刻,流风满街巷。

段隐青在风声中醒来,耳骨上的新创口还在痛。他探指捻去,便有小血痂掉落。

他闭着眼,嗅了嗅。耳穗蹭到了脸侧,沉朽的锈味与新鲜的锈味夹逼过来,段隐青在蒲既泱的呼吸里,强忍着没有干呕。

楼思危

**。

楼思危**,简家的案子该如何再去翻?他杀掉落井下石者,大理寺中却无人真正能将凶案旧案联系到一处——这案子性质如此恶劣,却怎么还没被上转楼思危手中,就再也没有了下文?

长姐离开衍都去了哪里,是回安州还是到别处?

姐姐离开那夜他想问,可他生生憋住了,将一切都吞进肚子里。

段隐青阖目,无意识蜷缩着蹭了蹭被褥,不知自己今后究竟当如何,也不知长姐何日才能回到衍都。

黑暗中他心脏倏忽一紧,本能地睁眼时,正对上蒲既泱黑沉沉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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