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灵须界，力量倏然消散，炎玉修为又跌回了筑基。

炎玉大失所望，光用来吓老奶了，都还没干什么呢。

炎玉运转灵流游走周身，妄图找到宁玊身体里那股神秘力量的源头。

难不成……宁玊本就是位大能？一朝不慎遭小人暗算，被布下重重封印，才不得不借腹将养，以待来日？

正胡思乱想着，观笙开口道：“赢了怎么还愁眉苦脸的？”

炎玉笑笑，“错过了一座灵石矿，你说该不该？”

炎玉摸摸后颈，她在那里找到了一条没有尽头的灵脉。

就是因为此处关窍被封印了么？

“大获全胜！师妹！你太棒了！”赵晓峰激动喊道。

云岚到底是师兄，沉稳许多，给炎玉斟来一杯茶，笑道：“师妹，适才真是替你捏把汗，好在你最后的剑气成功化龙了，对了，那不是凤凰，是一条龙噢。”

炎玉正好口渴，接过就往嘴里倒，“我以为能化凤凰，实际化成什么哪说得准？”

言述皱着眉头，道出心中疑惑，“事有蹊跷，那黄皮子修行上千年，最是睚眦必报，不过是挨了你一剑，就突然变脸认输了？”

炎玉笑眯眯回：“她怕我呗。”

言述他们不在现场，感受不到那份无形的威压。她倒是没想瞒着，只是这话听着有点像在说大话，也不知她是故意的还是怎么地，就这么含混着，没说透，让人辨不出真假。

“管她打得什么算盘，总归是赢了。”炎玉目光落在光幕里，新进榜绵延出一条红线，拦在四十九名与五十名之间。

“结束了。”炎玉道。

炎玉极快地扫过名录，之前跟炎玉交过手的郭铭宇、黄天昊，都在进入三千界的名录里面。

“这么多南华的弟子？将近四分之一了。”观笙也在看新进榜，他突然想到那个很前的筑基修士也是南华弟子，找到“孟凡”二字后，观笙略感惋惜，嘀咕了一句，“怎么一会儿不见就跑后面去了。”

“那可不？被偷家了。”云岚语气带着几分神秘，指着“孟凡”道：“你知道这小子干了一件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吗？”

观笙道：“曾以筑基修为排在一众结丹修士之间？”

云岚说出答案：“他要求娶南华首座！”

等等！南华首座是她想的那个首座吗？渡厄仙尊宋遥？

炎玉心头一颤。

“你倒是对这些小门小道的消息关心得很，要是修行上也这样就好了。”言述接下来的话印证了炎玉的猜测，“谣言止于智者，不要再乱传了，这事又不好说，虽然那人手持南华圣令，但以宋遥如今的地位，她不点头，便是掌门也不可能强逼着她履约。”

云岚作委屈状，“我也是听师兄师姐们说的，又不是故意要知道的。”

南华圣令的持有者可以要求南华派满足他的任何要求，而孟凡的圣令是他的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孟凡送还圣令便公然在南华大殿上提出要与宋遥结为道侣的请求。

宋遥何许人也？仙门五大派南华首座弟子，南华驻仙盟代表，盟主参选者之一，世尊渡厄仙尊，修为已御大乘境，在仙界的地位仅此于苍忍仙尊白珺。

孟凡何许人也？没什么人知道，更无人在意，只知道他出自东境一十三仙洲某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镇的某个小家族里。

俩人之间的方方面面都可谓是天差地别。

南华派的长老们只觉此事荒唐又冒昧，压根没敢禀报远在天阔海的宋遥，单方面将履约条件换成了收孟凡为内门弟子，任凭他挑选师父，想先敷衍过去，再慢慢引导他断情绝爱。可谁曾想，这消息还是不胫而走，宋遥本人尚不知晓，倒是已经在下面传开了。

渡厄仙尊宋遥那是多少南华修士仰望的楷模，孟凡此举无疑是在挑衅他们南华，是以南华上下空前团结，一致针对孟凡，其中也混入了不少其他门派来找乐子的弟子。

对仙尊不敬的人排前面，这谁能忍？炎玉甚至怀疑是南华的修士们商量好了，先把他送上去，再把他拽下来。

炎玉没见过孟凡，但之所以对这名字有印象，完全是因为太过震惊，一开始还以为是话本子杜撰的恶俗桥段，反复求证后才不得不信竟是真的。

因为此男不仅最后真成了宋遥的道侣，还同时是另一位仙子的道侣，更离谱的还是三人一起成的亲，据闻婚后相处融洽，宋遥负责赚取灵石，另一位仙子跟着孟凡春风秋月，三人其乐融融。

个鬼。

反正炎玉不能将这癫到不行的传闻跟不苟言笑的宋遥联系起来。

真的没有哪个南华长辈逼着宋遥嫁给她那位无能还朝三暮四的丈夫吗？

炎玉跟师兄和言述他们道别后，便准备回栖梧宫了，走到离天玑阁没多远的地方，炎玉头顶的树杈突然倒吊个人出来。

“你为什么总来太虚峰？”那人问，她一身绮绿衣袍，额间一抹竖红。

炎玉被吓一跳，看清来人后，道：“陆壹？”

那人点了点头，倒吊的身影在枝桠间轻轻晃了晃。

炎玉定了定神后，随便诌了个缘由，“热闹。”

少主喜静，陆壹无话可说。

“你在记什么？”炎玉见陆壹拿出个本子在写什么，问道。

炎玉凑近了看，上面写着“酉时末，宁玊离。”

“这是不是要拿给斐厌清看的？他看过了？”炎玉问。

“少主看了前面几页，就没再看了。”连让她汇报的话都绝口不提，有时她甚至会恍惚，少主是不是早忘了她还在这里盯着。

可老板不查，她这当差的总不能懈怠，该记的还是得记。

炎玉随手翻了几页，上面记得无非都是言述哪天哪天去上课了，回来了，或者炎玉来了，院子发生爆炸烧了花圃。

“你真无聊，连这点小事也要写上去。”炎玉说着撕了五六页，“这样就差不多了。”

不看不知道，她出现在这里的频次太高，斐厌清恐会生疑。

陆壹双目睁大，“你该不会以为我不记，这些就没发生过吧？”

“那咋办？”炎玉眉梢一挑，“杀人灭口？”

陆壹：“……”

陆壹身子转了半圈，变成了正常站在树杈上的样子，脚下微挪，离眼前这个蛮不讲理，霸道凶残的女人远了一点。

“你天天跟着言述，有看出什么吗？”炎玉问。

“言长老行为简素，总归出现在太虚峰，浮萍岛这些地方，一般就是在整理或批注典籍，太阳落山后便开始打坐……”

浮萍岛本就是阵修授课之地，他去那里倒也说得过去。可这些日常举动，根本不是炎玉想打听的重点。

“还有呢？”炎玉追问。

“他不爱点灯。”

炎玉：“……”

言述的个人生活习惯也不是她想听的。

沉默半晌，她拍拍陆壹的肩膀，道：“好好盯着，我过段时间再来看。”

陆壹震惊地看着炎玉，这话怎么听着不对劲？怎么好像炎玉才是派她过来的人？

忽地又开心起来，她是不是能找少主要两份工钱？

*

斐厌清知道炎玉在哪儿吗？自然是能猜到的，偏自己不愿往深了想。

正悬腕写字时，飞来一只蓝色小鸟，斐厌清搁了笔，身形被白光吞噬，渐次融入小鸟体内，须臾间，蓝鸟敛翅落地，白光散去，斐厌清的身影已重新立在原地，仿佛方才一切只是错觉。

斐厌清走出书房，来到主殿，抬袖一挥，空空如也的桌上摆满了丰盛菜肴。

陆叁闻见香味，拿着笤帚就过来了，“少主，这是……？”

“折玉赢了，不该好好为她庆祝一下吗？”斐厌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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