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肴断断续续的上齐了，可肖鹤渊左盼右盼的也没能见到顾若芙的身影。

杨文远见他这副不值钱的样子，忍不住拍了他一巴掌。

“肖少卿，你能不能别跟个望妻石似的？好歹也替你表妹尽一尽地主之谊啊！”

这好酒好菜都摆上了，人家姑娘也是确定被吓跑了，这人还不死心的在这等个什么劲呢？

肖鹤渊今日本就是奔着顾若芙来的，此时人不在自然没有心情陪两个大老爷们用膳，但瞧在杨文远帮自己打头阵的恩情下，肖鹤渊还是好声好气道：“那二位先吃着喝着，有什么需要加的尽管吩咐，不必客气。”

肖鹤渊看着他们动筷，敬了两杯酒水便迫不及待的转身出了门。

肖鹤渊在楼里找了一圈也没见着顾若芙的影子，而另一间有人的厢房内坐的都是顾家在盛京的人手，推杯换盏之间好几人都有些醉意朦胧了。

于掌柜倒是留心过这个人，知道他是来寻东家的，立即给肖鹤渊指了路。

“东家方才急急忙忙的像是去后厨的位置了，大人去哪里应该可以问到。”

肖鹤渊立即又朝楼下的厨房走去，三挪九转的才在厨房后头小院里的葡萄架下瞧见三个身影。

“你是不知道方才有多吓人！”顾若芙手舞足蹈的捏着酒杯，“肖鹤渊他居然穿的跟个艳鬼似的，还神不知鬼不觉的站在我身后。”

她的声音里夹杂着糯糯的呆滞感，一听便知是喝了不少的酒，全然一副微醉的模样。

“哈哈，那肖大人可真可怕！”荀潇也没好到哪去，说起话来也是顿顿的。

江左向来没什么话，只闷头喝着酒，但看着动作倒也有些迟钝了。

三只醉鬼。

肖鹤渊在心里暗自评价，正欲上前抓一只带走，却又听那道软糯的声线响起。

“不过，你还别说，他真的怪好看的。”

肖鹤渊顿时心头一震，跨出去的步子也顿在了原处，随即轻轻落下。

“啊？姑娘，你不是吧！你居然觉得他好看？那他有宋公子好看吗？”

荀潇的话叫肖鹤渊变了脸色，但同时他也很期待顾若芙的回答。

“怀真哥哥？他也好看的。”

肖鹤渊忍不住捏紧了拳头。

“可他还是没有肖鹤渊好看。”

“肖长恒，最好看！”

刹那间，风声尽消，周遭的一切都失了声息，肖鹤渊所有的神思都集中在顾若芙的那句“肖长恒最好看”上了。

“肖长恒？肖长恒是谁啊…”

荀潇还在喋喋不休的说，顾若芙却没给她回答，酒意浓烈，她的身子支不住了，向一边软瘫过去，一只温热的手掌立即托住了她。

荀潇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见顾若芙不回答她，便又偏着身子去纠缠一旁的江左。

“江左，你知道肖长恒是谁吗？他长得有多好看？”

江左也是半醉的状态，任由荀潇扯着自己摇晃，只摇摇头以表达自己的想法。

肖鹤渊看了一眼一旁的两个醉鬼，立即接过顾若芙，将人一把从地上的矮凳上捞了起来，抱在怀中。

转身就走大有一种趁着人家不注意，偷偷将人带走的感觉。

实际上，他也确实是这样的打算。

顾若芙本就有些晕乎乎的，此时被人抱在怀里，略有些摇摇晃晃的感觉，立即难耐的睁开眼，想要瞧清是谁这般大胆。

可看见肖鹤渊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后，又忍不住上手。

柔软的指尖触碰到肖鹤渊的脸颊时，让他忍不住有些眷恋，立即回应着蹭了蹭。

“哈，果然是在做梦呢！”顾若芙笑着搂紧了肖鹤渊的脖子，手却依旧不老实的在他脸上作乱，摸摸捏捏，一刻也不歇着。

“还是梦里的肖长恒好，又好看又给摸。”顾若芙嘟嘟囔囔的自言自语。

可肖鹤渊却觉得她这是醉糊涂了的诽谤。

“瞎说，我平时什么时候不给你摸了？”

明明是她，一见到自己就躲避不及。

可小醉鬼不服气，抗议的晃动着腿，“我才没有瞎说，你就是不给摸。”

肖鹤渊想辩驳，却又听她委委屈屈的说道：“不仅不给摸，还总摸我，总占我便宜…”

这话他无可反驳。

肖鹤渊顿住了脚步，轻笑了一声，看着怀里迷迷糊糊却还盯着他，揉捏着他脸颊的人，实在是没有丝毫的抵抗能力。

此时的她如此的直白，叫肖鹤渊忍不住生出了些逗弄的心思。

“那梦里的肖长恒你喜欢吗？”

顾若芙顿了片刻，潜意识里她知道不能说喜欢的，但是既然在梦里，怎么说都可以。

“喜欢。”

肖鹤渊原本战战兢兢的不安瞬间消融，难以言喻的狂喜涌上心头，立时传遍了他的每一寸脉络，叫他忍不住想要将这句话吞进心中，好好的永久的保存起来。

可心里却也忍不住再次悸动起来。

“那梦境之外呢？蓉蓉喜欢肖长恒吗？”

话一脱口，等待中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被徒然拉长，变得叫人胆战心惊，叫人度秒如年。

顾若芙却没有思考多久，兴致缺缺的收了手，原本抚在肖鹤渊脸上的手脱力的垂在肖鹤渊的肩膀上。

她将脸埋进肖鹤渊的胸口处，缓缓的摇了摇头。

而这简简单单的动作却比一拳重击还叫他难以忍受。

他想要质问，迫切的想要知道她摇头的含义，想要让她明明白白的说出来。

可他又不敢听。

他怕。

他无力承担。

“不敢喜欢。”

胸口处传来一声闷闷的嘀咕声，可却叫他方才所有的情绪都得到了舒缓。

嘴巴率先一步问出，“为什么不敢？”

怀里的人却忽然低低的哭了起来。

肖鹤渊不敢动了。

“他坏！他对我好坏！”

“他总是欺瞒我，明明知道我误会了，介意了，可就是不愿意给我一个解释。”

“他还总是欺负我，逼迫我，做那些叫我难堪的事，逼迫我做一只养在笼子里的雀，只能任凭他关押着束缚着。”

“我…都不像我自己了…”

“我变成了只能躺在床上的木偶。”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孤立无援，孤苦无依。”

“我只能依靠着他，借着他施舍的一点点温暖活下去…”

“可他总是不回来…我总见不到他…”

“真的好冷…好冷…”

声音渐渐歇下，哭声也停了，怀里的人像是失去挣扎力气的鸟儿，折断了双翅，孤零零的留在了寒冷之中。

肖鹤渊久久无法回神。

他都知道了。

他的蓉蓉真的被自己养坏了，是他让她死在了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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