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奴》
随着雨丝的串串淋落,宋听雨躺在床上怎么也无法安眠。
她掐着指头估摸着大概过了两个时辰,忽得柴房屋顶上的瓦片被掀开几块。
霍长扬利索地蹦入屋内,紧接着就点燃了灯盏。
“外头下雨了,凶手今晚应是不会来了。”霍长扬斩钉截铁道。
见宋听雨微微摇头,他立刻补充:“不止是下雨,温妃薨了,就在半个时辰前,清宁宫的宫女着急忙慌地来找官家,她跪在栖梧宫门口请见官家许久。头都磕出血了,冯公公也没相信温妃真的要亡故了。”
毕竟早在三个月前,医官就断定温妃熬不过这个冬天,甚至挺不过那个月。可如眼见就要步入春天了,温妃还是半死不活地躺在清宁宫正殿的拔步床上。
赵恒一开始还会去看温妃几眼,温妃也会借着病体派遣宫女唤赵恒去清宁宫瞧他。可她撑过了一个月,赵恒便对温妃的言辞产生了怀疑。后来,他再也没埋进清宁宫的门槛。
可这回温妃真的薨了。
“一刻钟前,清宁宫的太监也跑了出来,他来通传温妃最后的吩咐:不必唤官家了。温妃薨了。”
闻言,宋听雨忍不住揪心,她瞧着霍长扬握着她的手,冷静道:“官家去了吗?”
“那太监来了后,冯公公就进去唤了官家,他去了,但清宁宫的哀乐在他刚迈出栖梧宫宫门时就响起来了。”
“那刘兰如何了?”
“她还在栖梧宫,这时候应该也知晓此事了。”
宋听雨自顾自地坐到扶手椅上,她听着伶仃作响的雨声,情不自禁地呢喃:“下雨了,确实要进入春天了。”
温妃还是应了医官的那句话,没能成果这个冬天。
宋听雨没见过这位温妃,只知道她是礼部郎中温世龄的嫡长女,温照月的亲姐,还是一个经历过数次丧子之痛的母亲。
她甚至不知温妃的名字,赵恒对她并不怜惜,日后入了皇室族谱想来也只会以“温氏”记载。
宋听雨却没忍住想到自身的处境,赵恒是个薄情寡义的主。虽说他如今宠溺刘兰,但这份恩宠不知能撑多久。
更何况恩宠是他人给予的,是想给就能给,想收就能收走的廉价货。
这一点刘兰也心知肚明。
宋听雨叹了口气,心里头的情绪复杂到难以言说,她如今一想到赵恒的凉薄就忍不住顾忌霍长扬的情意。
是真是假,以她这个年纪这种程度的心思很难看穿,再回想当初在张府时,她首先是被他拿捏住把柄的弱者。
当时的她甚至觉得霍长扬是个纯粹的好人……
半晌后,宋听雨明显感受到霍长扬握着她手的力道逐渐加重。
她抬眼看他,眼底的一汪死水渐渐起了波澜。
“霍长扬,你跟我说过的话还算数吗?会一辈子都作数吗?”
霍长扬原是坚定地欲脱口而出,但在瞧见宋听雨眼底的彷徨后,他怔愣半分——生死与共,不离不弃?
在宋听雨入宫后,他按照她的吩咐去了宋府拿走了她藏在枕头底下的免死金牌。他顺路去见了宋凛冬,他严肃地告诉他:“听雨轩进了刺客,宋听雨还真是不怕死,一个人就能和刺客搏得不分高下。放心,她应该没受伤,无影听到动静后就进去了。”
“刺客是谁?”
“沐春秋,还是宋听雨自己审出来的,比三司那群吃官粮的聪明多了。”
自得知此事后,霍长扬连着三个晚上睡不着,他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让宋听雨不愿将这般重大的事告诉他。
他反思了几日,设想了如果宋听雨先他一步走的场面。他应该会悔痛一生吧,然后去到傅府,坐到他们一起喝王贡酒的桂花树下,他要给她倒一坛的酒,再吩咐傅府的丫鬟,小厮每年都来在这棵桂花树下倒一坛王贡酒。
王贡酒寓意着长寿、福安,既然此生不能一同福顺安康了,那他就下去陪她一起。尽早下去或许还能追上她的脚步。
想过后果后,霍长扬又开始回味与宋听雨的回忆,她太倔强,就像幼时的他。
他在垂髫时也这般励志要闹出一番大事以吸引爹娘的关注,可惜没做到,长大后就不渴望他们的注意了。他遇见了曾少白,他是第一个悉心教导他的人,后来又进了国子监碰到了宋凛冬和李行远。
他们各有各的好,甚至对他也不赖。但霍长扬扪心自问是否对他们打开过心扉?
应该是没有的,他在他们身边时就害怕自己的本性被他们看穿,怕他们不愿在和自己作伴了。
但宋听雨不一样,她一开始就觉得他是恶霸。从那年大雪天他救下她的时候,她满怀戒备的眼睛只把不信任告诉了他。
也是从那一刻起,霍长扬知道他和宋听雨做不了朋友。
没想到六年后他们又在张府相遇,宋听雨还是那个聪明狡猾的丫头,不过多了棱角,不,是棱角太多了。
他开始利用她,把她当刀,用刀要用布裹上才不会伤了他自己,可这么一裹,他发现宋听雨的内里是暖和的棉花。
他与她不一样,他是绵里藏针。
宋听雨的棉花是菩萨心做的,装满了怜悯。要知道他霍长扬可是东京城众人公认的顶好的郎君,风光霁月宽和待人,但他还是会在与他的利益无关的刘兰出来挡道时生起杀心。
而宋听雨不会,她甚至会对“野狗”伸以援手。
没了她这位菩萨,他这条“野狗”都不知去哪流浪。
更何况宋听雨说的对,他早不该放着最简单的路不走偏要在乎什么兄弟情义。
李行远到底是个忠臣,他说的话半真半假,霍长扬不知赵恒到底有没有牵扯进这件事,但李行远死后,所有证据都由他指向他自己,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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