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仙》
阮眠和沈赋在万箭齐发乱石横飞中猛然对上视线,都在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同样的惊愕。
姜梨死了——阮眠暗自咬紧嘴唇,在心底骂了声蠢货。
鸟妖族盘旋在天空如同黑云过境,占据着极其有利的作战位置,让他们犹如困兽,只能狼狈防御躲避,毫无招架之力。
阮眠偏过头看向沈赋,眼神微变,还是第一次见到他拿出兵器,是两把银灰色的斧头,看似钝重,在他手上却轻便锐利,易如反掌般地斩碎了那些羽毛箭。
“再在这儿耗下去早晚会筋疲力尽,让我上去回回他们。”
沈赋眉头紧拧,身后凝出一团黑雾,那团阴冷的雾气飞快绽放成一朵黑色的莲花,正要起身腾空时,阮眠却朝着他的方向喊道,“别跟他们打,先跑再说!”
“怎么,你害怕?”沈赋这样挑衅着,却听话地收起了魔气,身后那团黑莲还未完全绽开就枯萎回他的背后。两人仍在片刻不停地打落飞箭,隐约可见到阴云之上,姜梨的母亲姜夫人仍在高处俯视着他们,那凶狠的眼神,好似恨不得把阮眠。
“你当她不想亲自下来将我碎尸万段?可她不会下来,”阮眠双眸泛着幽紫色的光芒,终于贴到了沈赋身侧,与他后背相抵,冷声道,“这是鸟妖一族惯用的阵法,只能守不能攻,你若是想飞上去就正中计谋。除非天兵布阵,否则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那如何是好?”沈赋挥动双斧时动作也愈发吃力,起初他还心怀侥幸地想等到这箭矢快放完了再反击,可却是越来越多,像是一场声势浩大的暴雨。
阮眠突然扭动身体站到沈赋身侧,冰凉的手指握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指尖掐诀放出雪白的狐狸幻影,低声说,“带我去你们魔道的结界。”
“好,”沈赋突然伸出双臂从身后抱住了她的肩膀,还没等阮眠有所反应就飞快叽里咕噜念出一阵咒语,“闭上眼睛。”
黑色的雾气中猛然燃烧起熊熊大火,盘旋在上方的鸟妖一族面面相觑,姜夫人也是神情一愣,眼看着火焰越烧越旺,滚滚浓烟不断升到半空,熏得几只妖力弱些的麻雀头晕脑胀险些跌落。
火光冲天中,沈赋紧抱着阮眠,看起来竟像是被气浪掀飞了,可是再定睛一瞧,大火里哪里还有他们的身影。
阮眠再睁开眼时,正对上一双水润的眸子,沈赋眉眼弯弯地笑着看她:“你醒了?”
他手里拿着一片大荷叶,里边儿盛着清澈的溪水,阮眠正觉得喉咙干涩,微微抬起身喝下一些水。清润的溪水好似渗入五脏六腑,她顿时连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阮眠的意识慢慢恢复,想到最后那场突如其来的大火,烟熏火燎的味道好像又在呼吸间弥漫。她微微皱了皱鼻子,“你闲着没事放什么火?”
“障眼法而已,”沈赋轻描淡写道,“别担心,只是烟大了些。”他顿了顿,突然抬起眼睛挑眉笑道,“我知道你怕火了,一看到火就心跳加快,胸闷气短,是不是?所以特意把火势调小了些。”
“你怎么知道…”阮眠从床榻上坐起,看着他一脸坏笑的样子,恍然大悟,“这也会有感应?”
她原先还以为同命咒只是把两个人的生死存亡绑在一起,没想到竟然到了如此细枝末节的程度,简直像是体外寄生。
只是心跳加快,胸闷气短……阮眠微不可见地轻轻蹙眉,她可从来没有怕过火,她什么都不怕。
难道是因为,那时候沈赋正抱着她?
阮眠眼神微动,很快恢复如常,看了看四周这简陋质朴的稻草屋,“这又是什么地方?连个像样的杯子都没有。”她嫌弃地看了一眼地上翠绿色的荷叶,脑海中倏然闪过楚柳的身影——如今只能她自求多福了。
“杯子倒是有,只是我用过了,怕你嫌弃。”沈赋摊了摊手,“这里也只躲得了一时,我看那黄鹂精的母亲不会善罢甘休。”
“哼,她自己作孽,还要怪到我头上,”阮眠冷笑一声,“那日我和你中了同心咒后只想先离开莲花山,忘记把那药瓶收起,八成是姜梨又折返回来偷摸捡走了那瓶子,学着你我的样子,把瓶子残留的药水给自己和那凡人用了。”
这样一想倒也合理,沈赋点点头,又不解道,“可既然如此,她母亲又怎么会见死不救?”
“我哪里知道,都是一家子不识好歹的东西。”
阮眠没心情再和他讨论那黄鹂的家事,反而对这稻草屋越来越不满,忍不住问道,“你们魔道就算没有花花草草亭台楼阁,但也不至于穷酸到如此地步吧?这也算是房子,一阵风就吹倒了。”
“这儿是挺穷酸的,”沈赋挠了挠头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这里就是我家。”
……
阮眠张了张嘴,刚想嘲讽他却猛地浑身一震,瞳孔骤然收紧,“那我现在正……躺在你的床上?”
沈赋沉默不语,脸上的神情分明已经是默认了,低眉敛目的看着老实,眼底的笑意却只增不减。
阮眠如避蛇蝎似的从那张床上跳下来,抬手就又要扔出毒药,沈赋连忙做了个双手投降的姿势。
他投降却不认罪,理直气壮地说,“阮姑娘,你呛了烟昏迷不醒,我总不能把你随便扔到哪去。”
阮眠仍是气得咬牙切齿:“扔到哪儿也比扔到这儿好。”
“别别,”沈赋看她咬牙咬得那么用力,也跟着牙疼似的吸了口冷气,“是我的错,要杀要打都悉听尊便,我只是想提醒一句,同命咒……”
“行了,”阮眠冷笑一声,“没时间和你在这儿斗嘴,还是想想下一步怎么办吧,”她难得露出了几分愁意,“黄鹂精只是本就在我计划之外,如今又凭空生了这些事端……当真是道阻且长。”
沈赋听出话里的几分玄机,凑到她旁边道:“喂,你到底想做什么,反正你也说过我们现在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了,不如都告诉我,我也能帮你出出主意。”
“你就只能出些馊主意吧,还是管好自己的事。”
“我哪有什么事,”沈赋的语气听起来倒还有几分殷勤谄媚,“能帮到你,就是我最大的事。”
阮眠嫌弃地看着他,还是一惯地冷嘲热讽:“你做了魔尊护法,又半点任务都分不到,看来魔尊根本也没信任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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