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阴暗的向导她翻车了》
私人诊所的环境比戚雯小时候去的医院环境还好,但她已经不害怕踩上光洁的砖石了。在来这儿之前,那个人带她换上干净的新裤子、新运动鞋。她忽然庆幸,下午蹲在厕所用毛巾细细地擦了一遍身体,不会散发出难闻的异味,让她丢脸。
医生推了推黑框眼镜,看了眼CT,低头写单子:“没有不治之症,她是娘胎里带的弱体质,长期营养不良,咳血只是之前累积的病症,好好吃饭吃药就能调理。还有,她心理状态不太好,郁气积累不利于康复,你日常也多观察观察。”
戚雯戴着口罩坐在木凳上,桌子太高,她双手扒着桌沿,难以置信:“我……我真的没有病?可之前的医生明明都说……”
医生不乐意了:“你一个小姑娘,在这儿怀疑我的医术?你之前都是在哪儿看的病。就这么点小问题,也有人跟你说成不治之症?”
“我……”想到下域那些对她满脸不耐烦的医生,戚雯顿时哑了。
陈尔若看出她局促,立刻出声截住话头,牵住她的手:“跟小姑娘有什么计较的,按单子开药吧,顺便拿两套抽血和萃取的装备。”
隔着厚厚的眼镜片,医生的视线转移到她身上,他轻咳两声,旁敲侧击:“对了,你上次不是问向导素吗,还没找到合适的?”
戚雯知道向导素是什么,也隐约知道哨兵如果急需这些,就是精神生病了。闻言,她紧张地抓住她的手:“是不是救哥哥拖累了您……”
“跟他没关系,这是……”陈尔若硬着头皮说,“每个哨兵注定经历的。”
她装哨兵这件事其实很难被人发现。她的五感虽达不到寻常哨兵那么敏锐,但这种细节不会有人刻意关注,尤其是她还有攻击性精神体的情况下。毕竟众所周知,向导的精神体大多数是温驯的动物。
医生见她没给他冲业绩的意愿,把单子交过去就敷衍地摆手让她们自己去配药了。
一路上,戚雯还是格外关切她的身体状况,她似乎笃定她精神不稳定是为他们操劳过多,主动肩负起给她做营养餐的任务,表情认真到有点可爱。
陈尔若被她逗笑了。
她越看越觉得这种讨人喜欢的小女孩儿不像是从小长在污泥里的。
上域这种有钱有权的人才住得起的地方,环境自然没话说。街道旁,几盏明亮的路灯照着她们回家的路,她牵着她的手,慢慢往回走。
“你和你哥哥是从小在这儿长大的吗?”
“不是。”戚雯摇了摇头,眼神黯淡了些,“我和哥哥是两年前来这儿的。我出生就没有爸爸,只有妈妈。两年前,那些怪物出现在我们家附近的时候,妈妈突然消失了,邻居都说妈妈被怪物吃了。哥哥原本不信,但她再也没回来……后来,我不小心在撤离的过程摔伤了,哥哥陪着我,因此没赶上队伍,我们只能在山里留了十几天。”
陈尔若沉默半响:“那你们也不该来这儿……这儿很危险。”
“那个救我们的人只愿意把我们带到这儿。哥哥把身上所有的钱给了他,他才勉强愿意捎上我们……可到了这儿,他就失踪了。我知道,我和哥哥都没有特殊能力,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拖油瓶。”
戚雯有点想哭,拼命地眨眼,嘴唇却不受控制地向下瘪。这一年来,她遇见的每个医生都告诉她,她的病治不好了。没生病之前,她还能帮巷子里的阿姨做点活儿,给哥哥减轻负担,自从生病以来,她就成了彻底的拖累……她知道哥哥很累,身上总是添新伤,她只能忍着眼泪给他敷药,她想尽量少生点病,别再增加开销,可总是事与愿违。
她的眼泪还是掉下来了。
但是她的脸先陷进一个柔软的怀抱里。
陈尔若怔怔地抱着这个小小的身体,感受她因哭泣而颤抖的身体。
她想到自己。
那个时候的她,是不是也不是真的病了?
只是她以为自己病了,终日惶惶不安,沉浸在这种生活一朝覆灭的幻想里,战战兢兢,折磨自己,折磨其他人……所以才会将她和陈宿的关系弄得那么糟。
*
夜渐渐深了。
那个得知自己不会再成为拖累的小姑娘,高兴得缠在哥哥身边叽叽喳喳地说了许多的话,吃完饭就困得直不起身子,被戚诉无奈地抱进房间。
别墅的灯一盏盏关上。
陈尔若躺在铺好的床上,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脑子里浑浑噩噩地浮现出一些关于过去的记忆,关于她自己、关于陈宿,那些她以为被遗忘的过去,悄无声息地涌出来。
终于,她放弃不起效的强制睡眠方法,去厨房的柜子里拿出低度数的葡萄果酒。
她的酒量并不好,喝醉了就会睡过去。
陈尔若给自己倒了一大杯,仰头喝了半杯。
酒精起效得很快,她恍惚的目光透过窗户,望向恒久不变的月亮。
看见戚诉,那个与陈宿年少时有七分像的人,她会想,在他们最疏远的那几年,陈宿那样的身份,是怎样在白塔挣出一席之地的?
其实她不想承认。她选择离开白塔,有一部分原因是她还无法面对陈宿的感情。
被她那样对待,陈宿怎么会爱她呢?
哪怕他不恨她,又怎么会爱她呢?
不仅说爱她,还敢……
想到那晚荒唐的情事,滚滚的热意从脖颈往上冒,她把头埋进膝盖,呼吸逐渐急促。
后知后觉的羞耻感与窒息感涌了上来。
她逼着自己用其他的事情填满生活、截断思考。可这些被压制的、难以接受的感情还是在某一刻开闸而出。
她怕的不仅是他的爱。
她还怕对她对他的软弱。
她怕自己居然真的会因为那是陈宿,而妥协他对她所做的一切事情。她怕她可以一步步无底线地退下去,却永远无法交付他想要的感情。
如果能回到最开始的时候就好了。
她将剩下半杯酒咽下去,在意识昏沉的前一刻,想。
如果那个时候的陈宿能原谅她,就好了。
*
戚雯陷在枕头里,睡得安稳。
戚诉伸手将床头的暖灯关上,帮她掖好被角。
黑暗中,他摸了摸歘胸口的伤,轻轻按下去还有疼痛感——那是他用药剂引来变异种,被偷袭留下的。
可为那个人挡下偷袭,被变异种的尾巴狠狠抽上的腰腹却没任何痛感。
理智告诉他,他不该相信那个人的话,他该不信她如此好心,无缘无故地将他和戚雯带回来。甚至他的记忆也与真相有所偏差。
可她的眼神不是虚伪的。
他看得出,她喜欢戚雯,还有……
戚诉停住荒唐的想法,懊恼地甩掉它们。
……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站起身,打算去厕所洗把脸醒醒脑子再睡,然刚推开门,就敏感地闻到一股酒气。
戚诉没想到晚上出来会撞见那个人喝酒。
别墅里的灯都关了,唯一的光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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