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阴暗的向导她翻车了》
“我是从十四岁那年开始做梦的。”
这句话像一个漫长故事的开头。
陈尔若望着他的背影,声音轻得仿佛在呢喃。
“家”变成密室,将他们囚禁在一处。
过去很多年,她最熟悉陈宿的背影。她不敢抬头看他的脸,他在一次次沉默中转过身。
厚重的窗帘严严实实遮住窗外的光线,房间像巨大的、密闭的盒子。
陈尔若环顾屋内昏暗环境,忽然觉得这里充满安全感,她抹了把脸,强撑出来的笑容渐渐消失,她倚着门坐下,坐在门口的地垫上,抱住膝盖,继续喃喃说下去。
“最开始,我记不清梦里的内容,只知道醒来后满身冷汗。每当我试图回忆,我的胸口就会变得很闷,我会恶心、干呕……这种状态持续了一个月。我看过医生,也检查过身体,结果显示我的身体一切良好。心理医生说我可能是压力太大,而且,记不清梦里的内容也是正常的,叫我放宽心,不要太紧张。”
“半年后,我身上的症状渐渐消失了……那些发生梦里的事也清晰了。”
她说:“我看见,梦里,我在杀人。”
“梦境的触感是真实的,有温度、有颜色,连痛觉也是真切的。那些被我杀掉的人,有男有女,有老人有小孩,我看不清他们的脸,也控制不了自己动作。他们不会哭,也不会尖叫,只用空洞的眼睛看着我,似乎感觉不到痛。整个过程,我感受不到任何情绪,手里握着血淋淋的断肢也不会害怕……就像屠宰场里那种技术娴熟的师傅,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动作,一刀刀砍下去,麻木地动手。”
陈尔若摊开手,茫然望过去。
空荡荡的掌心,白皙干净。
她该怎样形容那些被她杀掉的人呢?
像一个个没有灵魂的人偶,皮肉下淌着的血不是人血,而是丰沛的、带着甜腥味的果实汁水,刺破皮肤就汩汩流出来,不会尖叫不痛,乖乖地任人宰割,像案板上已经死过一遍的肉,割一刀还会渗出淋淋漓漓的血,新鲜到肉还会抽搐战栗……她只是将他们再度砍碎的人。
朝她走来的脚步声急迫靠近,陈尔若没有抬头,平静地、自顾自说下去:“梦醒之后,我会感到无比的恶心。每次低头看见自己的手,我都会觉得上面沾满了鲜红的血……可哪怕是这样,我仍然感觉不到杀人的恐惧。”
“正常人被迫杀害别人后应该感觉到的情绪,我感觉不到。洞穴里,我说的是实话……杀掉一个人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感觉。”
话音落下,她的肩膀被人狠狠抓住,是有些疼的。与之到来的是灼热的呼吸声,陈宿一只腿跪在她身旁,箍住她的胳膊,动作有一丝不明显的颤抖,厉声制止:“够了!陈尔若,够了。”
是他想知道答案的。
为什么又要阻拦她?
陈尔若莫名有些想笑。她不想辜负自己来之不易的勇气,慢吞吞说下去:“当我逐渐习惯这一切后,梦又开始变了。”
她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他们有了脸。”
“从陌生的脸,到熟悉的脸。从我从未见过的人,到我出现在我身边的人……他们的表情开始扭曲、狰狞。可他们的嘴被封住了,发不出声音,惊恐地看我。如果我不动手,他们会被空气撕碎,哀嚎尖叫,血肉横飞。”
“他们总是要死的。”
她抬眼,看着他缩成一团的瞳孔:“所以我主动杀了他们。”
“脑干、脊髓、心脏、大动脉,解剖课,其他人了解它们的位置、作用、受伤后如何救治,我需要了解这些脆弱的地方捅进去后如何迅速致死,免于持续性痛苦。”
“这个三个阶段加起来只有半年的时间,我以为这是结束……直到你也出现在我梦里。”她伸手,抚摸上他的脸,难得流露出一丝空茫,“陈宿,你也在那儿。”
“你说你想杀我……是因为你在梦里杀过我。”
“是。我杀过你。”
“……多到连我自己都记不清次数了。”
残酷的语句经由她的嘴说出,陈尔若却并没有紧张恐惧。他们之间的角色仿佛调换了,她变成那个冷静的人,而陈宿用胳膊紧紧抱着她,他的怀抱紧到让她有些喘不上气。
陈尔若稍稍推了推他的胸膛,笨拙地劝慰他:“梦里其他人消失后,只剩你。在我们小时候的房间里,在这里……但里面不止有噩梦,还有别的,我也梦见过爸妈,那是美梦。陈宿,我不在乎我不是他们亲生的,哪怕我们没有血缘关系……爸爸妈妈还是我的……”
爸爸妈妈。
她不该提到这个的。
她的声音忽然冒出一点哽咽。
她的手臂被陈宿箍住,她腾不出手给自己擦眼泪,拼尽全力想把眼泪憋回去。她想要继续说下去,可是哽得说不出话。她明明是个憋不住眼泪的人,此刻却非要将眼泪咽下去。
“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流满泪的脸被捧起来,陈宿盯着她,他眼里似乎也蓄了火与泪,愤怒的、痛苦的、悲伤的,充满爱与恨的,他用同样哽咽的声音质问她:“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该怎么告诉你!我该怎么……”
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决堤而下。
“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8.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