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阴暗的向导她翻车了》
陈尔若在卧室里待了将近两个小时,再推开房门,她的神态已经恢复正常,呼吸平稳,唯有眼角微微泛开的红表明她用手指擦拭过很多遍。
蔺霍和申蕊同时给她发来信息……但居然都让她今晚去白塔中央大厦。
她对那片地方了解不深,还是白塔职工时,她曾远远望过,只一眼就让她看呆许久。
高耸的大厦群伫立在三座金字塔型的建筑中央,犹如镇守的利剑,光耀夺目。最顶部还有一座合并的穹顶花园,映在日光下,宛若宫殿。
如果说基地是坐落在荒漠中的绿洲,这片建筑群就是扎根在绿洲正中央的翡翠晶石。表面覆盖了特殊材质的玻璃,在黄昏夕阳下熠熠闪光,如翡翠宝石的光泽,森严而华丽。
这片大厦极少对普通人开放,也仅在特殊时刻开放给寻常的哨兵向导,比如公开结合度——因为白塔最大的荧幕在那里。
巨大的、恢宏的荧幕与大厦群遥遥相对,无数的字符在屏幕上浮动跳跃,单调、繁复,象征白塔作为数据中心所收集到的信息与资源。一旦发生危险,屏幕也会及时发布醒目的警告。
但公开结合度是白塔区域内哨兵与向导建立联系的一项活动。大屏幕并不会将所有人的姓名信息公开在上面,会适当地遮蔽姓名中某个字,再由白塔的系统滚动排列名单,用手机信息专门通知与之相匹配的单身哨兵或向导。
……可这活动与她有什么关系?
他们不仅同时发来邀约,更奇怪的是,都没给出明确的理由,这让陈尔若一头雾水。
她先给申蕊打电话问情况,申蕊似乎在忙什么,对面传来化妆瓶碰撞的叮铃咣当声,她简单粗暴地回她:“别问那么多,化个妆,穿漂亮点,来就是了,到时候我在门口接你。”
蔺霍的消息更言简意赅。
“今天晚上,我们见一面。”
还没等她细问,他就发来了会面的房间号和授权通行证。
仿佛霸王条款,授权通行证自动绑定她的手机,桌面也装上特定的软件。
陈尔若犹豫许久,试探点开,映入眼帘是各种高等级的权限:白塔中枢直连权限、全息战略地图权限、紧急指令越级下达权限、武器资源申请权限、医疗资源特许权限……
每个模板分有严格的等级,进入中心建筑群的权限在“活动区域”模块,她挨个点开看了看,能得到的最高特权让她忍不住咂舌。在掌握高权限的人眼中,白塔内的所有资源信息趋近透明,可以自由调配。
在这里停留生活这么多年,她现在才借着其他人的眼窥见白塔内部的一角。
这种认知让陈尔若不寒而栗。
这么多年,他们这些普通人始终生存在白塔精心建造的玻璃罩里。外面绝对危险,哨兵和向导为全世界解决变异种的混乱,给人类带来安宁与幸福,与之相对应的,普通人需做好后勤工作,兢兢业业为白塔效力,只要他们做得好,在安全区域的家人也会过得好。
“白塔高层考虑了你之前的申请——离开白塔。这次任务之后,我们会根据你近几年的行为记录,判定你的危险指数,如果达标,你就可以放心离开这里啦。”那个吊儿郎当、冷白皮蓝眼睛的高层曾这样笑吟吟地告诉她。
而她已经回来这么长时间,他始终没有告知她接下来的安排,连一则消息都没有——是他们遗忘了她的存在吗?还是他们从这次行动中发觉了什么?
她竟无从得知。
她能得到的信息匮乏至此。
警钟赫然敲响,而她窜出的第一个念头是——哪怕她已经放弃离开,她曾试图逃离白塔的事也绝不能让陈宿知道。
她应该怎么办?
屏幕微微闪光,如同漫天迷雾中的灯塔,一条条未读消息指引出选择的方向。
沉默的视线停留,仍在纠结。
实话说,若有选择的余地,她不想去见蔺霍。她可以抹掉他的记忆,却抹不掉自己的。
她清晰地记得昨晚种种,记得他的悲恨、愤怒与冷漠,记得她曾崩溃地抓着他的肩膀,咬紧泣音,努力抬头吻他的下巴、脖子,喊他的名字……换来的结果是,再也看不见他的脸。
她的眼泪流个不停,嘴却被紧紧捂住,连哽咽都难。被剥夺了发号施令的权力,就成了丢盔卸甲的将军,将掌控权移给侵略者。
最后他松开手,将瘫软的她翻过来。
哨兵俯下身,在离她咫尺之遥的地方停住,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痕,而后,他用一种极其陌生的眼神俯瞰着她,似嘲似冷地笑了下:“这就是你想要的……有没有感情都无所谓,是吗。”
“我不知道。”
如果她尚有力气回答,她会这样茫然地说。
她要找一个合适的人来帮她渡过难关,但她自作聪明,选择了有效却后患无穷的手段。她没勇气直接承担所有后果,就只能一次次推着雪球向前滚动,把矛盾越积越深。
她的选择照旧。
若她想弄清楚更多的事,蔺霍是最好的途径。他能拿到的权限、所得知的消息数量,都比她高了太多……所以,她得去见他。
就像她得抹去他的记忆那样。
一旦她推不动雪球,那东西就会反过来碾过她的身体,碾碎她过往的所有抉择。
*
中央大厦群离近了看比在远处更震慑人心,高耸入云的宏伟建筑,锐利的边缘切割完美,外表的玻璃材质透出幽幽的绿意。
带着墨镜的黑发少女下了车,镶钻耳环在日光下熠熠闪光,她随着人流往大厦门口走,镜片遮挡下,借余光悄悄观察其他人的进入流程。
不知是门口自带了扫脸的设备,还是进到内部才检测身份,所有人都自然而然地直接走进去,她只好也硬着头皮往里走。
然根据墨菲定律,凡是担心的事,一定会发生……就她在即将踏进门的前一秒,她被不知从何而来的守卫拦住了。
对方身穿灰色制服,礼貌地伸手挡在她身前,语气不容置喙:“小姐,烦请跟我到旁边,我们的系统并未检测到您的身份信息。”
旁边惊诧的、探究的视线不断往她身上瞟,她强装镇定走到旁边,点开软件界面拿给守卫看。
看到她递出的界面,守卫的态度立刻变得严肃,微微颔首,恭敬道:“很抱歉拦下您,由于您的身份信息高于我的权限,我并未检测到您的信息。无意冒犯您,我诚恳向您致歉。”
他迟疑片刻:“但以您的等级,您应该走专属通道,怎么会……”
她轻咳两声,敷衍过去:“走得急,忘记了,你带我去吧。”
守卫并没有多问,他听从她的命令,亲自将她带到不远处的专属通道——不怪她不知道,这儿极为隐蔽,称得上简陋,比起前面浩浩荡荡的人流,它更像是个不起眼的后门。
守卫还贴心地帮她按下按钮。
随着隐藏的门打开,她走进封闭的通道,扫视了一圈,试探地将手机按在墙壁上某个凸起的地方,不过片刻,面前又一道大门缓缓开启。
映入眼帘是一条空旷的通道,地板是澄澈的大理石,而墙壁似乎是由某种特殊的流体制成的,每走出一步,墙壁会被轻微的脚步声震起波浪般的涟漪,看多了会生出眩晕感。
走廊尽头排有三列电梯。
陈尔若挑了最左侧的电梯,走进去后,她发现电梯可选择的层数并未包含所有层级。
这座大厦共有50层,而它只包含中间的20到30层,以及最高的48到50层——穹顶花园应该就在那儿。
哨兵发来的房间号是27107。
她深呼吸一口气。
手机背部扫过电梯内的识别器,楼层亮起。
“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合拢,发出机械的、如同怪物牙齿闭合的声音。
不过片刻,电梯前的瓷砖地面被新的阴影笼罩。
黑色的衣摆随着步伐飒飒飘动,哨兵的脚步停在正在运行的电梯前。他身上透出淡淡的酒气,被风衣隔绝了一部分,并不浓烈的酒气与沉稳的古龙香混合,藏在衬衣下,某种危险的讯号。
遮在睫毛下的棕色林海一如既往的平静,他仰头看了眼攀升的数字,抬手将夹在指腹的解酒药塞进嘴里,随后踏进旁边的电梯厢。
相邻的电梯同时向上攀升,仅隔着一层屏障。
离地面越远,心越沉重。
*
到了27楼,陈尔若刚踏出电梯,就有圆形的智能机器人飞到她面前,黑色荧幕上的虚拟眼睛眨呀眨,她轻车熟路地拿出手机,让它识别。
机器人智能用红外视线识别她的权限信息,乖乖飞在前面带路,转过弯弯绕绕的走廊。
这层楼的走廊和大型迷宫没什么差别,深红色的墙壁、置有花纹的地毯,她完全看不出规律,绕得头晕眼花。
不知拐了第几个弯,机器人终于把她带到107房间前。识别到她的面部信息,房门自动敞开。
望见室内,陈尔若的脚步稍微顿了下。
房间没有窗户,透明的落地窗就是墙壁,三十几楼的高度,往下看仿佛万丈高空,若直直望出去,白塔的大荧幕正对这里。
夕阳还未没入地平线,天空泛起漂亮的昏黄,莹白的屏幕微微闪烁着,潮水般的数据如黑浪翻涌滚动。
空无一人。
陈尔若怀疑地看了眼时间,确定自己没来迟。
但屋里始终静悄悄,她在会客厅转了一圈,穿过沙发,拐过隔断,发现一道隐蔽的、紧紧闭合的黑色房门,似乎是用来休息的。
白塔大厦内的安保应该不能差吧?
怀抱着这个心思,她咬牙推开门。
室内光线昏暗,隐约能看清休息室内的摆设。
中间是张双人大床,深蓝色被子塌陷下去,有道模糊的人影躺在上面,背对她侧躺,一动不动,不知是昏迷了还是睡着了。
空气安静,以至于她还能听见微弱的呼吸声。
一瞬间,陈尔若的汗毛都快立起来了。
她心里发紧,随手拿过柜台上的花瓶,放轻脚步,一步步挪到床边。还没等她看清床上人的脸,原本微丝未动的人猛地翻起身,像扑过来一道漆黑的影子,牢牢抓住她的胳膊和肩膀。
“砰!”
花瓶跌在地上发出巨响。
她的脸深陷在被褥里,整个人被压住,喘不上气,哨兵沙哑警惕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谁?”
陈尔若瞬间听出这是谁的声音,紧绷的情绪骤然松下来,她用尽力气挣扎两下,试图挣脱,压在她身上的力度却没放轻半点,她有些急了,努力扭过脸,大声喊:“松手,我要憋死了!”
压住她的力度迟疑地松开。
陈尔若赶紧翻身爬起来,窒息了几秒,她憋得脸通红,喘了几口气,愤愤看过去。但视线在接触到面前人后,她愣住了。
哨兵整个人都显得很凌乱,他跪在床上,头疼地捂住半边脸,眼睫低垂,眉眼间笼着疲惫,衬衫纽扣被撕开了,赤裸着胸膛和腰腹,连腰带也松松垮垮地挂在腰间,露出截黑色的内裤边,有种异样的、颓靡的性感——与以往冷漠严肃的样子大相径庭。
“抱歉。”蔺霍的音色很低哑,吃力地同她道歉,意识似乎在半梦半醒间,不太清醒。
一股不浓不淡的酒气混着男士香水窜进鼻腔,陈尔若这次反应过来他是喝醉了,更加惊诧。
蔺霍怎么可能喝醉呢?
醉酒是一种源于放纵或意外失控的行为,越自制,越不会把自己放置在这种混沌的情况下。
她爬起来,膝盖往前蹭了蹭,抓住他的衬衫,想去看他的脸,哨兵却有些难为情地偏开头,碎发遮住眼睛,他推开她,哑着声音解释:“我平时不怎么喝酒,今天被……灌了几杯。我还不太清醒,身上很难闻……你先离我远点。”
“没有难闻。”陈尔若诚恳地说。
她说的是实话,他身上的酒气没有那么重,衣服上的古龙香遮住了大部分的气味。
蔺霍的酒确实没醒,推开她后,又坐回床上,甩了甩头。比起往日的冷静自持,他此刻的情绪相对烦躁,像只被逆着捋了毛的狮子,衣衫不整,因为失控而自厌地远离她。
陈尔若还不知道蔺霍叫她来是为什么,看他这幅样子,她跳下床给他倒了杯水,递到他面前,试探着问:“你叫我来是想跟我说什么?”
他抿了口水,又昏沉地闭上眼。
“蔺霍?醒醒?”
陈尔若把水杯放到床头,推了推他的肩膀,见他闭着眼没反应,她不信邪地又推了一下。
结果下一秒就被猛地抓住手腕扯到床上,这次是面对面,男人身体的重量压得她闷哼了声,他的手捂住她下半张脸,深棕色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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