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秧子的童养夫(女尊)》
裴褚回抱住了对方,顿时泪如雨下:“宗哥哥,你没事……”
女孩小而凄惨的身体窝在宗思衡的怀里,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宗思衡感受着肩膀上的温热,安慰道:“我好好的,没事了,没事了。”
她忍不住,发出了低低的抽噎声:“没事就好……太好了……”
宗思衡拍着她不断颤动的背部,安抚着:“褚儿,别怕。”
裴褚趴在他的肩头,感受着对方身上传来的体温,仿佛终于汲取了些许力量似的,她点了点头,眼角发红:“我还以为,你们……”
说着说着,她又想哭了,本来她一个女孩,是该坚强些的,但是现在却忍不住掉眼泪,宗思衡的手指擦过她的脸颊,将那斑驳的泪痕蹭掉。
他忍不住心疼,看着她身上那血淋淋的伤口,更是难受的难以复加:“褚儿,你身上怎么这么多伤口?”
可裴褚却不想说这个,她问道:“我没事,一点皮外伤罢了,我娘呢?你看到她了吗?还有书林,绣砚她们?”
宗思衡闻言摇了摇头:“我和柳叔关在一起,他没事,但是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那宗哥哥,那你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她们又没有伤害你?”
裴褚担忧极了,忙问着。
可宗思衡却躲闪了,他没有回答裴褚的问题,只是握住了对方的手:“你身上的伤口太严重了,我先带你去安全的地方治疗。”
裴褚急了,一把挥开了他的手:“我不要去!”
宗思衡站在原地,没有吭声。她却愣住了,懊恼于自己态度的过分,低声道:“对不起,宗哥哥,我现在只想要去找人救我娘。”
宗思衡知道她现在状态肯定不对,便也没有在意她言语中的驱赶,只是对她道:“我帮你一起,你现在的身份不能出现在人前,你需要我做什么,我帮你。”
他的语气从未有过的温柔,带着些许坚定的味道。
可后知后觉的裴褚却慌了,她往后退了,原本找到人的喜悦却被心里的猜疑冲断,随之而来涌上来的就是满满的惶恐。
宗思衡能信吗?
宗哥哥………
这是之前裴褚绝对不可能想到的事情,然而她现在精神太过脆弱,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她疑神疑鬼,灭门的刀就悬挂在她的头顶,她没办法相信任何一个人。
“宗哥哥……对不起……”
裴褚忍不住心惊自己此时的多疑,然而历代世交尚且反目,更何况只是几天的相处。
谁能保证,会不会出事?如果严刑拷打,亦或者身家性命的胁迫下,不光白白叫宗思衡遭罪,万一再被迫说出什么来。
她垂下了眼睛,将常年放在身边的一把金叶子塞进了宗思衡的手心:“宗哥哥,你走吧。”
说到此的时候,裴褚语气已然冷的不像话,她现在脑海已经清明了,思来想去,越发觉得让宗思衡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她稚嫩的脸在昏暗的月色下显得朦胧不清,透着些许决绝。
“现在裴家已经这样了,我也不确定能有几分把握,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我会和我爹娘一起死,你没必要掺和进来。”
“宗思衡,我们并没有成亲,甚至只是萍水相逢而已,这是我身上所有的东西了。拿着,以后你可以生活的很好,嫁人也好,其他也罢,都已经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
“以后,你就把这件事,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说的时候已经是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比起需要一个比她年长的人保护自己,她更需要的是自己解决问题。
她不想牵连宗思衡。
更不想留着一个随时可能背叛的人在身边。
所以,哪怕她心中不舍得,甚至色厉内荏似的嗓音都在颤抖,却还是狠下了心说出了这番话。
金叶子在光下泛着淡淡的色泽,宗思衡心中一痛,手指被金叶子刮的发了疼,他低下头,女孩像是一夕之间长大了似的。
曾经的稚嫩都褪去了,透着些许冷静。
倒真有了几分裴大人的模样了。
他知道裴褚如今心中不好受,可他心中又何尝快意?裴大人妇夫对他的好,虽然只有短短几天,却已经是他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了。
宗思衡握住了裴褚的手,他将金叶子放回了裴褚的手中,连带着之前裴褚给他的珍珠,一并塞了过去:“我知道,你现在很害怕,很恐惧,甚至于怀疑我。”
“裴褚,我不是什么善言辞的人,可我……”
“你去哪里,我就跟着你去哪里,我已经没什么可以失去了,我不能再没有你了。”
宗思衡的眼睛红了红,他望着裴褚,仿佛将对方当做了主心骨似的,他低下头拉住了女孩的手,缓缓的捧在手心,紧紧的握着:“带着我,和我一起吧,我们一起救出裴大人和柳叔。”
裴褚感受着手上的温热,那温度似乎也传到了她的心里头,她喃喃道:“不该把你扯进来的。”
宗思衡抿着唇,向来沉静的眉眼忽的弯了下:“早就已经扯进去了,哪有关系呢?”
裴褚反握住了他的手,默默的点了点头。
两人在月下走着,宗思衡扶着裴褚的手臂,用自己的力气,支撑着对方,低下头问道:“身上这么多伤,你怎么还乱跑呢?”
裴褚抽了抽鼻子:“想到要救你们,就不疼了。”
宗思衡心像是什么割了下,流出了殷红且温热的血,他那烂透了,被伤透了的心里,原来也会有这么热的东西吗?宗思衡不知道,十三年来的苟活中,他竟然从裴褚的身上,感受到了了点,迟来的,属于家人的甜。
“下一家是去哪儿?”
“就去李家吧,不过光是这样敲门,太过张扬了,就算她们有救我娘的心,只怕也不敢。我想找个地方写几封信,到时候好一个个送过去。”
“好。”
还是之前他们藏身的那个寺庙,宗思衡用那块抡的坑坑洼洼的砚台,细细的磨着墨,少年的手指虽糙,但却细长,在油灯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裴褚低着头,她拿着毛笔在信封上写着。
宗思衡望着她专注的脸,伸出手给她将头发撩到一侧:“遮住眼睛了。”
而后,他看着那信封上的字,提醒道:“落款,就写裴世安之女婿,宗思衡。”
“你现在还不能出现,如果被她们发现你还活着,就麻烦了。”
裴褚的字很端正,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飘逸,像她母亲。
闻言,她低下头,写下了宗思衡的名字。
这一晚上,宗思衡没敢合眼,他用一个保护的姿态,护住了怀里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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