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后,前任们遍地修罗场》
细雨绵绵的午后,裴玄临站在书房的窗前,手中捏着一封密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世宗杨明空原本定下的太子杨显德与皇位失之交臂后,原本是要被杀头的,结果现在不仅不用死了,还多了个公主儿媳妇。
这个公主儿媳妇撺掇他帮自己登上皇位,承诺她做皇帝后权力都给他的儿子,杨显德当然乐在其中。
阻碍裴裳儿登上皇位的唯一绊脚石就是太子裴玄临。
裴裳儿因皇位之事一直不喜欢裴玄临这裴玄临知道,没想到裴裳儿居然想他死。
窗外雨丝如织,洗不去他眉间的阴霾。
“殿下,查实了。”
侍卫低声禀报,“金安公主府扩建,强拆了周围三十七户民宅,其中五户不肯搬迁的,家奴直接动手,打死了两个老人和一个孩童。”
裴玄临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他转身将密信放在书案上,沉声问道:“证据确凿?”
“属下亲眼所见,还有民户们的血书和几位邻居的证词。”
侍卫从怀中掏出一叠皱巴巴的纸张,上面斑驳的血迹已经变成了暗褐色。
裴玄临接过那些纸张,指尖触到干涸的血迹时微微一颤。
“通知户部和刑部的人,让他们将此事上报,把这些证据送给他们,告诉他们是孤的意思。”
裴玄临将血书折好放入竹筒中保存好,声音冷得像冰。
“是,殿下。”
……
第二天朝上,刑部尚书跪地行礼,然后双手呈上那些血书:“臣有本奏,金安公主府强拆民宅,纵奴行凶,已致三死七伤,请陛下明察。”
裴敛身边的太监为裴敛接过血书,为他献上,裴敛看后,眉头微皱。
他快速浏览了一遍,然后轻轻将纸张放在一边:“此事可查清了?”
裴玄临眼眸深晦,感知到今日必定无功而返。
“陛下,证据确凿。”户部尚书接上,声音坚定,“死者尸骨未寒,伤者尚在呻吟,岂能有假?”
裴敛叹了口气,揉了揉突突跳着的太阳穴:“朕知道了,金安公主扩建府邸,也是朕批准的……此事朕会派人再行调查,不会让百姓蒙冤。”
“陛下圣明!”
*
月色如练,透过窗户照在东宫书房的地砖上,映出一片银白。
烛台上的红烛燃了大半,烛泪层层堆积,像一座小小的珊瑚礁。
裴玄临揉了揉眉心,朱笔在奏折上悬停许久,墨汁凝聚成珠,将落未落。
皇帝表面上说要彻查金安公主纵奴行凶之事,实际上却按下此事,不再提及。
得想个办法让裴裳儿暴露才行。
正烦闷时,一道轻柔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三郎,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吗,当心熬坏眼睛。”
裴玄临转头,见凌枕梨立在灯影里,手中捧着一盏新沏的茶。
她不知何时进来的,竟没发出半点声响,月光描摹着她柔和的轮廓,为她镀上一层银边,恍若画中仙。
“你怎么还没睡?”裴玄临放下笔,声音因疲惫而低哑。
凌枕梨将茶盏轻放在案角,茶汤澄澈,映着烛光微微荡漾:“我等你呢,你一直不来。”
她顿了顿,又道,“这是安神茶,加了点蜂蜜,你尝尝。”
凌枕梨心思细腻,见裴玄临近日来愁眉不展,多半是在政务上遇到麻烦了。
裴玄临端起茶盏,热气氤氲中,他看见凌枕梨眼下淡淡的青影,知道她定是强撑着困意等他,这个认知让他心头一热,像是有暖流缓缓注入。
“阿狸,你去休息吧,不必等我。”他啜了一口茶,温度刚好,不烫不凉,“朝务繁杂,近日都要忙许久。”
凌枕梨没有应声,只是绕到他身后,纤纤玉指轻轻搭上他的太阳穴。
裴玄临身体一僵,还未及反应,那指尖已开始缓缓打圈按压,力道不轻不重,恰到好处。
她的声音很近,呼吸拂过他耳际,带着淡淡的香气:“政务繁忙,也不能不爱惜身体,若是病倒了,岂不得不偿失。”
裴玄临闭上眼睛,任由那灵巧的手指驱散他这些日子的头痛。
她的指尖微凉,像是上好的玉石,所到之处,紧绷的神经渐渐舒展。
在醉仙楼里学的按摩手法也算是派上用场了。
“好些了吗?”凌枕梨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
裴玄临睁开眼,正欲回答,却见一缕青丝从她鬓边滑落,垂在他肩头,鬼使神差地,他伸手捉住那缕发丝,指尖传来丝绸般的触感。
“阿狸。”他忽然唤她,声音低沉,“怎么办,明天我不想上早朝了。”
凌枕梨的手停顿了一瞬,随即继续按摩的动作:“那三郎就休息一天。”
裴玄临转身,捉住她的手腕。
凌枕梨猝不及防,轻呼一声,被他拉得向前倾身。
两人距离骤然缩短,近得能数清彼此的睫毛。她的手腕在他掌心微微颤动,像是受惊的雀鸟,却未挣扎。
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你做什么呢,吓着我了。”
裴玄临凝视着她,目光从她如画的眉目滑到樱唇,那唇上涂了淡淡的胭脂,在烛光下像是沾了露水的花瓣,引人采撷。
他喉结微动,缓缓低头,鼻尖轻触她的鬓发,深深吸了一口气。
“真不知爱妃每日都用什么沐浴,怎么香成这样。”
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
凌枕梨屏住呼吸,心跳如擂鼓。
裴玄临的气息拂过她耳际,带着茶香和墨香,还有独属于他的清冷味道。
“要不要试试,在这里。”
月光悄悄移动,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融为一体。窗外,一树梨花被夜风吹拂,花瓣纷纷扬扬,如同下了一场雪。
……
雨歇云收,两个人相拥亲昵,肌肤相贴的温热与夜风的微凉交织,呼吸声在寂静中渐渐同步。
裴玄临望着她窈窕的背影,指尖划过脊背的弧度,唇角不自觉扬起:“明天带你出去逛逛,你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金樽阁新出了不少菜品,要不要去尝尝?”
她轻轻“嗯”了一声,然后仔细回忆了一下想去的地方。
只有怀明寺了。
于是鬼使神差道:“不如我们明日去一趟怀明寺吧。”
“怀明寺?”裴玄临反应了一小会儿,“怎么突然想去寺庙了?”
她随便找了个借口:“上次是我一个人去还愿……我觉得不够,我想你和我一起去。”
凌枕梨困意朦胧,撒娇沙嗲的声音哄得裴玄临不知天地为何物,她说什么都答应。
***
第二日午时。
酒楼二楼雅间,裴玄临夹了块炙羊肉放进凌枕梨碗里:“尝尝,听说这家的胡厨手艺一绝。”
凌枕梨抿了口酒,将肉放进嘴里,眼睛一亮:“好吃。”
“这琥珀羹我瞧着也不错。”
“咱们要不要再上个骆驼羹,只吃这些哪里够。”
裴玄临刚要回答,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两人同时转头看向窗外,只见一队公主府的府兵正推搡着一个老妇人,她怀中紧紧抱着一个包袱,哭喊着什么。
“我的地契!这是我祖传的地契啊!公主不能这样强占民宅!”老妇人的声音凄厉。
一个身材魁梧的府兵上前就是一巴掌:“老不死的,公主看上你的地是你的福气!你竟敢对公主不敬,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老妇人被打倒在地,包袱散开,几张泛黄的纸张飘落在泥土中。
凌枕梨见状,脸色煞白:“这是金安公主的府兵?”
裴玄临按住她的手,意味深长:“是啊。”
只见那府兵抬脚就要踩向地上的地契,这时一个年轻人冲出来护住老妇人:“你们还有王法吗?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宅!”
府兵狞笑:“王法?公主就是王法!”
说罢一拳打在年轻人脸上,那人踉跄后退,撞在墙上滑倒在地,额角鲜血直流。
裴玄临与凌枕梨皆是一惊,尤其是凌枕梨万万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金安公主府兵敢出手伤人。
裴玄临遂命令东宫随行侍卫前去制止。
今日来此处吃饭,裴玄临就是为了让太子妃也看见裴裳儿纵府兵家奴当街行凶,薛映月背靠五大望族,虽然历来皇帝不喜名门望族过多干政,但多少还是要忌惮些。
有了出身名门的太子妃助力,那裴裳儿为了兴修公主府而打压百姓之事便有着落了。
……
到怀明寺时,原本晴朗的天空阴沉下来,近日多雨,细细斜斜的雨丝从空中飘落,凌枕梨的心情也犹如这天气,变得阴沉。
裴玄临察觉到她情绪的明显变化,听从她的屏退侍卫和侍女,让他们在外头等候,他则亲自为凌枕梨撑伞,随她入寺中。
雨丝渗入寺庙里松软的泥土,腾起阴湿的泥土气,混上殿内飘出的香火烟气,两种气味纠缠在一起,意外地迷人。
黄金打造的巨大佛像威严庄重,凌枕梨双手合十,在心中默默为她的未出世的女儿祈福。
持盈,你阿爹给你取了个好听的名字,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若有来生,你一定还要做阿娘的孩子,让娘好好补偿你。
裴玄临心中默默祈祷,他想与此刻在他身边的这个女人相守一生,希望她刻意的讨好终有一日会变成真心实意,他与她,未来彼此不会有任何隐瞒。
希望她能真的爱他,爱他这个人,而非是太子。
若她当真爱的只有凤位,那他哀求满殿神明,保佑他能够顺利登基。
正祈愿,一道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划破了这份宁静。
“皇兄,皇嫂。”
凌枕梨回头察看,见是萧崇珩正立于不远处,神情黯淡。
他竟然也在这……
“崇珩,你怎么在这。”裴玄临只是一问,并未多在意他为何在此处。
“近日阴雨天多,连带着心情不好,出来走走,正好路过此处,过来静静心礼礼佛。”
虽是回答裴玄临的问题,萧崇珩的一双眼睛自始至终未离开过凌枕梨。
上次一别,已有两个月没有好好见一面了。
“国公大人别来无恙,”凌枕梨弱弱一笑,“真是巧了,今日本宫带太子来敬香祈福,没想到能在这碰到。”
“太子妃安康,近日阴雨连绵,可要注意身体小心染上风寒。”萧崇珩朝她微笑。
裴玄临与这个表弟萧崇珩自幼一起长大,看到他跟自己的妻子能够和谐相处按理说他应该感到高兴才对,但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崇珩,今日你没带柔嘉出来吗?”
听裴玄临这么一问,萧崇珩突然想起什么,被逗笑了一样:“柔嘉去我大哥的高安王府了,怕是没时间理会我了。”
裴玄临多多少少听说过裴禅莲与杨崇政的事,对于表弟头上这顶只能看不能摘的绿帽子深表同情。
“听说你在怀明寺修了座塔楼,里头还供奉了个人,今日来此处散心,是不是也为了看她?”
裴玄临耳闻,萧崇珩心爱的女人在萧崇珩离开她后就香消玉损,萧崇珩为此一直郁结于心,塔楼也是为她修建的。
“嗯……我和她有个未出世的女儿,塔里供奉着她的牌位。”
萧崇珩笑的苦涩,凌枕梨的眼眸也从一开始的无奈变得逐渐晦涩。
她没看懂为何萧崇珩要在裴玄临面前提孩子的事。
她心底是紧张的,害怕的,担心萧崇珩一时冲动揭穿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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