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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妹为何那样》

第 217 章 人祸五

第217章人祸五

【师尊,你爱我吗?】

五内俱焚。

从悬崖上滚下去可不是个好主意,这儿不是穹苍无人发觉的偏僻角落,最底下的地河定然还有守兵,在徐行再次睁开眼睛前,她就会被人发现。天堑过后,是一片平地,谁也不能保证那里就是无人管辖之地,除去这些,最重要的是——

她不可能就这样丢下寻舟离开。

腕间一紧,徐行在空中坠落之势骤停,力道太大,她整个人往上弹了一弹,目光越过灰黑的山壁,看见了寻舟的背影。

他没回头,系着自己手腕的绳索另一端被他握着,后方马蹄声已停,他站在这狭小到一转身都容易跌落的悬崖边缘,面前是追赶堵截的数百人。……不,一个岗哨不止这么些驻军,还有方才跟随无极掌教那些残余的军队。她看不见有多少人,烧灼的疼痛令她也无法冷静去估算了,但她至少知道,这么多人,即便是如今的她,也要暂避锋芒。

还要撑着一个人悬在半空中,动作更是捉襟见肘,他支撑不了多久的,徐行喝道:“放手!”

寻舟背在身后的指尖往下点了点,这是从前徐行带他一起下山出任务时定的暗号,意思是安静,找地方躲起来,我一会就来。多少**了,真难为他还记得,真难为自己也还记得。但,找地方,这地方有哪里可以躲?

狂风中,徐行垂头,悬瀑飞溅起来的水珠寒凉刺骨,溅了她满头满脸。这鬼地方……

她想到了!

寻舟是鲛人,对水极为敏锐,这巨型悬瀑之后是实心还是空心的,水淌下来的声音会有细微的不同。如能找到山壁间的凹空,只要能找到一个容纳两人的空间躲藏,外有水流掩盖,追捕的人只会认为两人是掉下了悬崖,转而在地河上搜寻。

徐行咬牙,努力伸手去触摸山壁,峭壁之上洪流滚滚,骤然打在她手上,是一种能将人小臂打断的力道。四处都是水,足尖无法借力,她像一只失网的蜘蛛,拼尽全力也只能让自己免于随波逐流,很痛,可这痛比起身体内还在作祟的狂火来说微不足道,比起痛,她更需要尽快。

“……”

营长立于防线之后,警惕地看着这不知从哪来的不速之客。

这肯定不是无极宗的人,分辨不出究竟是哪个宗门的门生,但有一件事却是可以确定的,这人绝对不是一个普通

的小兵。别说寻常的军兵就连无极宗的长老来了都不敢说自己能避开所有耳目悄无声息地潜入救人他手上甚至连把兵器都没有!

“你是谁?”营长喝道“这里是死路!你是在白费力气不想被**万段就现在离开私闯军营之罪我军既往不咎!”

这话当然是骗人的。悬崖边缘太过狭小人多了近身反倒不利军中弓手稀少有两三个已赶往高处。若他离开当即会被乱刀**再不济拖延一些时间让弓手前去暗杀阴掌教那边损失惨重连带着差点把自己都折进去营长现在自然想要尽可能地减少损伤。

闻言那张平平无奇的假脸抬了起来。

这张脸平凡得无法令人注目伪装后的那双眼睛却是纯澈的。营长明知在这种景况下仍用“纯澈”二字来形容定然不对但这双比常人瞳色稍浅的眼珠倒映着天边逐渐明亮的微光泛着一丝冰冷的色泽是兽的眼神专注的、冷酷的、蓄势待发的。

手下的重量仍在不断晃动寻舟将那条绳子缚在腰间。够深了这个位置师尊应该看不见了。

“回答!”对面的人还在吵闹闹哄哄道“你想死吗?!”

下一瞬五枚骨刺破风而来最前一排人喉口一紧声音戛然而止倒下了。

寻舟将手放下漠然道:“你们就要**。”

“……”

杀声震天先有数人从前扑来寻舟避开刀锋一肘将其头颅打得碎裂夺下短刀身侧寒芒已至他捏住面前人脖颈往左一挡刀刃带着灵光刺入躯体那人发出刺耳的惨叫声和刺人的叠在一起一齐被重重踹下了悬崖。

这果真是道死路悬崖太高了那惨叫的声音竟持续了许久才停别说靠近了就连远远地往下看一眼都要骇得魂飞魄散。若在寻常地界还好但这是鸿蒙山脉附近所有人的灵力都受到了压制山上那些火油将矿石炸得四处飞散更是雪上加霜

但正因如此修为的差距被弭平了人数占的优势反倒更大营长看着前方厮杀的混乱景象不断有人惨叫着掉下山崖血已溅得满地都是只能沉道:“弓手!”

流星般的箭矢自后方疾落寻舟神色不变使刀挡开往要害处射来的羽箭火光迸溅他不由往后退了半步肩头手足已各中

三箭。血自伤口处淌出来他没去拔箭而是猛地往上扬臂——

前方的箭雨不过是掩护真正要取性命的是高处那三箭带着流光璀璨的灵力疾射而来。一箭擦着寻舟的咽喉落在地上没地三分箭尾仍在微微颤动另一箭穿过他小指最后一箭深深没入他肩头势头太猛只能再退半步去化卸这力气但他本就已经踩到了最边缘那尽头的泥沙松落不断往下掉落碎石他险些踩空摇摇欲坠在这千钧一发之刻竟是硬生生用那只少了半截小指的左手抓住堆积的尸体强行将自己撑住了。

没有尽头。

若不是这里是悬崖二人无路可逃才只能顽抗但这里若不是悬崖谁也无法不借这地利和成百上千的精锐军周旋这么久。

腰间的绳子应该全濡湿了不知血顺着淌下去了没有不分敌我的、沉重的喘息声中他听到徐行在心中焦灼地呼唤自己的名字:“寻舟别撑了放手!”

不放。

“我不会死你会!”她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竟有些咬牙切齿不知是对这该死的天运还是对自己“找不到……我还没有找到!”

死也不放手。

他还是顾念了那么一丝她的“大局”否则就连这一看就漏洞百出的伪装都不屑于做。但凶性被彻底激发他怒吼一声五指成爪将一人贯穿太过混乱后方的人没能发觉这一看便是鲛人的手只有最近的一人发觉了眼中立刻显出恐惧之色。

没时间喊叫那人灵气入刀趁着尸体掩护横扫而过将他的五指顶端乃至利爪全都削去血肉模糊间那人得意心道死畜生这下你彻底没有兵器了看你怎么办下一瞬

寻舟一口撕咬住他的脖颈血霎时喷如涌泉将发丝和眼睫都一并染红那人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声像一条活虾一般疯狂挣扎却不到数息就彻底僵直。再一松手他便软软滑倒在地头颅诡异地歪在一边嘴还大张着目眦欲裂。

寻舟的嘴角还在淌血没人想知道那是谁的他面无表情地往地上唾了一口鲜红的东西像一坨烂肉一样落在地上更没人想知道那是什么。

“……”

石台上又没有人了。众**睁着眼看那具死尸饶是身经百战

,仍旧不由胆寒。

……这真的是人吗?

**、残毒、没有任何对同族的悲悯,却如此拼命去保护一个,到现在还不知究竟算是人还是妖的……

一月过去了。少林境内那被**万段的蛇族尸山还在光天化日下示众,都已经臭了,发出腐烂的难闻气息,妖是不敢来了,却也没有一个城民往那里走,原先繁华的街道已成一片死地,只有几个虔诚的佛教徒会偷偷趁夜里带着东西去祭拜超度。

灰族数量尤其多,又爱四处逃窜,怎么杀也杀不净。城外的护城河里飘满了老鼠蜷缩着的尸体,尾巴很长,爪子是肉粉色的,有的嘴不那样凸的、灰绒绒的小耗子竟还能看出几分可爱,为防它们狡诈装死逃过一劫,门生被命令守在河道边,用铁铲一个一个将它们全都碾平……

门生们都宁愿被派去挑红尘间的粪十天,也不愿意担起这个职务。

这就是战争,战场之上,没有残毒,没有悲悯,一切都是理所当然,可既然是理所应当,那为何自己此刻还要为之作呕胆寒?

因为这是他们自己挑起的战争。

此刻他们看面前的景象,正如妖族看他们,同样**,同样残毒,同样毫无悲悯,那他们和妖族究竟有什么分别?徐行是人又怎样,是妖又如何,她做的事真的有错吗?为何高举除恶务尽的大旗,谁才是恶,又为什么一定要尽?那之后一切都会变好吗,还是比从前更坏?

营长被一声丢弃刀剑的脆响惊醒,已是一身冷汗,转头看去,那丢刀之人是个面熟的领队,似乎姓龙。

死寂间,又是一阵狂风拂过,吹得旗帜猎猎舞动,那悬崖上的身影竟往后踉跄一下,他的血流得太多,快要

撑不住了。

没有号令,又是一阵箭雨疾落,那人终于放弃抵抗,被一箭射下悬崖,营长几步过去,看向飞瀑下方——云雾缭绕,那道血色身影已然不见。

“……”营长面色阴沉,自牙缝中挤出一句,“让地河那边的驻军赶紧搜查!”

-

石台很窄,湿冷刺骨,仅有一点点昏沉的微光自外界透进来,分辨不出究竟是白昼还是黑夜。

一片昏黑中,有人先动了动,哑着声音道:“师尊,你记不记得,我们上一次也是同样,待在山壁上,很久很久,等那些……人……离开。”

徐行将他的伤处全都裹好,头一次尝试用自己从没动用过的天

赋,柔和的白光没入寻舟的手心,血非但没止住,反倒越流越多了,铁锈味伴随着鲛人独特的异香不断蒸腾,她道:“不记得了。”

“我记得。”寻舟道,“是一个狐族,和一个蛇族,用别人的命暗算你。”

那个绑着辫子的、寒冬腊月还在卖花的女孩,那个武功低微嗓门却大的私塾书生,被撤换下去的宗门长老,还有蛇族、狐族,山谷里散不去的毒气,说来奇怪,不过几年而已,却恍若隔世,这些人或妖的面目都已在徐行的记忆中模糊了。

她的记性真的不好,能记住的事情只有那么多,记住好事、忘掉坏事,但现在看来,她选择忘掉的那些坏事,全都被寻舟记得很牢。

“那时我们躲在山壁里,那里太狭小了,你半抱着我,怎么叫都不应,我不知道等了多久,只感觉你的体温,逐渐变凉,变热,再变凉……好多次。太多次了。”寻舟道,“然后,你终于醒了,第一句话是叫我别哭,你没事的。”

如今是寻舟半抱着她了,他长得太大,哪怕再蜷缩着也无法将自己塞进师尊的怀里。他哑声道:“直到那时,我才知道原来自己是会哭的。”

徐行一顿,一滴湿热的东西落在她手背上,她看不清那是血还是眼泪,可她也没法像当时一般那么轻易地说出“我没事”了。

沉默间,寻舟近乎茫然地问道:“……究竟,要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徐行道:“很快了。”

寻舟道:“很快,是多久?”

徐行艰涩道:“最多再三十天……就结束了。”

她最多也只能再拖三十天了,不管是对战事,还是自己的躯体。

她不太想再深谈这个话题,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来结束,寻舟太敏锐了,她再露出一些异样,他肯定会起疑心。于是,她伸手擦了擦他脸上凝固的血痕。

这地方不能久待。算算时间,无极宗的驻军也该撤离了,虽然没当即杀了无极掌教有些可惜,但那样的伤势,想尽快治疗只能将他送回无极宗,不过,徐行并不觉得他还能救回来。

按照原定计划,她此时应当前往黄族,现在只能改了。该赌一把,铤而走险吗?

每一个选择都是铤而走险。

从这里逃脱后,她得先找个暂时安全的地方落脚,写一封信传给黄时雨,再前往此前定下的路线,和白族会合,最后抵达那个地方,所有的起始和终点……

她还是得和寻舟分头行动,他必须得前往白玉门。

……可是,要怎么让他乖乖听话?

一些时候,徐行会有些痛恨自己对寻舟的了解。因为太过了解,太过了如指掌,所以近乎不必想,就能知道答案。

她闭了闭眼,对寻舟道:“痛吗?

寻舟没答,只摇了摇头。

徐行不置可否道:“你的伤恢复得太慢了。这样不行。

寻舟不用思考都知道她下一句要说什么,冷冷道:“不。

徐行靠近了些,低低道:“喝一点我的血吧。

寻舟:“不……

他感到有什么靠近了,是徐行有些粗糙的指腹,很轻地摩挲了两下他的耳根。那地方本该没什么感觉,可他一阵止不住的战栗,紧闭嘴唇,偏过头去,鼻端却没嗅到她指尖上熟悉的暖热血味,取而代之的,是她一双微微发亮的眼,渐渐逼近的、清隽的鼻梁,没有血色的柔软的唇。

他怔怔忘了呼吸,直到胸腔一片疼痛。

长久的寂然后,他一侧头,舌尖舐上她仍带血迹的唇角,一点一点将她的血舔进腹中。

那紧闭的双唇之间,小小的凹陷,恐怕是这张锋利的面孔上唯一柔软的地方,徐行只是看着他,没有回应,但却默许,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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