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为何那样》
第134章默路两行3
【料理鼠王(揍人版)】
六道也不知现在算是怎么回事,总之,二人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同行了。她逐渐过上了所谓起得比鸡早的生活,不是因为习惯了,而是因为准时起能吃到热乎乎的肉包,晚一些就凉了。
观空不撵她,也没再说过“请姑娘物归原主”这种话,这诡异的组合就这般一路向北,就这么又走了半月后,六道某日起身,发现自己腕上的金箍不知何时消失了。
“我如今有吃有睡,不必花一分钱。”六道心道,“看这秃驴是个脾气好的,我爱如何,他也没有办法,我又何苦回去睡大街?”
其实,逃亡也是同样风餐露宿,只不过六道素日里都是随便找个地洞街角的躺躺就睡,冻醒就把脑袋埋得再深一些,但观空就算只找到一个破庙,也会把最安稳的一小块地方让她睡,自己便合衣堵在风口,或躺或坐,警戒四周。
观空一向都是这样,哪怕是馒头一口没吃,见路边有小孩痴痴盯着,也会很平淡地递去。
什么“扫地恐伤蝼蚁命”,此刻佛家所言,在六道看来,真正是和傻子没有区别了。
徐行却在想别的事。观空此次逃难与了难的状况虽说相似,然则截然不同。他师傅垂死托孤,也是仓皇之间竭尽全力才将他护送出来,恐怕观空根本不知自己该去往何处。算算年纪,六道今年十九,观空至多比她大个三岁,眼见着自己的师傅也同样死在面前,来不及哭一声,便要踏上这条漫漫长路,是以看到六道的眼泪,心生悲悯,这悲悯不仅对她,也是对自己吧。
不论如何,有人同行,总比一人走独木桥要好受些的。
途中,经过一片野草原。正是初春,绿葱葱的草根极为扎腿,但已有一两点淡粉嫩黄自草中探出头来。观空在前领路,目不斜视,直直走过,六道则是在后边胡蹦乱跳,钻来铲去,铲的徐行都快晕车了。
一个滑铲过后,她眼前蓦的出现一朵小小的蓝花。蓝到这么浓艳的花着实罕见,六道惊了一下,毫不犹豫地伸手将花掐了,放在掌心,道:“你看,蓝的!”
附近无人,只能是在和他说话了。观空转头,看见她掌心里的小花,摇摇头道:“投生不易,让它长在该在的地方吧。”
六道憋了一下,说:“你没下过山吧?这种小花也就长两天,自己就谢了。有
时下场雨半天不到就全落了还不如被我掐了这样还能好看久一些。”
观空不与她辩驳只是颔首继续回身赶路。
六道才不理他。她把掌心抬高仔细端详这朵花——只是不知为何看上去没有那么好看了。
正当她索然无
味时不远处翩翩飞来一只蝴蝶似是被她手上的花所吸引巧而又巧地停在她指尖。这蝴蝶的翅膀上像是洒了一层蓝莹粉末在日光下泛着微微的鎏金之色更是美得不可方物六道说:“有蝴蝶!啊——”
蝴蝶被她的声音惊扰才停留一瞬便飞走了六道下意识便去拦指尖一拈那蝴蝶的半边翅膀便脱落下来它在空中艰难地转了几个圈断线风筝般坠到了地上不断抽动着。
六道:“……”
观空再转身时便看到六道手上还拿着那半边翅膀垂头盯着地面
六道有点僵地将残肢递来。他双手握实掌心中泛出一小团微亮的白光再打开时那只蝴蝶便完好如初地翩翩而出在二人面前有些跌跌撞撞地飞远去了。
近在咫尺六道这次没有去抓了。观空道:“走吧。”
他每日除了“走吧”和“怎么了”之外就没多几句话了。耳畔窸窸窣窣的拨草声逐渐远去六道抬眼看着那只蝴蝶一直飞到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回过神来三步并两步地追了过去:“那就是你手上东西的用处吗?给我看看!”
观空说:“不能。”
六道说:“放屁。不能什么不能?你们这些和尚说话都是很灵活的。那个东西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降魔杵’?比剑好用?你再用一次我看看快点快点。”
观空说:“不是。”
怎么可能不是?六道跳起道:“你完了!出家人不打诳语你若是撒谎是真的要被雷劈的!”
她就这般兴奋地等了半晌观空还是照常在前面走既没有修为**也没有被雷劈。然后六道发现了一个盲点——若是他手上的降魔杵“不完整”那的确就不能称之为“传说中的降魔杵”那么自己当时吞下去的是……
徐行心道这小老鼠脑子动得可真够快的这么会举一反三?
观空不能回答的便干脆闭嘴若否便当自己没有听见。六道终于将自己纳闷了许久
的问题说道:“你到底要去哪啊?穹苍吗?这么走又绕小路又绕远路还不能御剑飞行的猴年马月才能走到穹苍?有十条命都不够你死的。”
观空道:“不是江湖之地。”
“哪有那种地方?”六道说“除非你找个荒山一住在上面修仙一辈子不理凡俗否则你永远也找不到这个地方了。”
观空不语。
六道:“如果是别人我还信。就你这种要能做到早就做到了路上何必拖延这么久?”
这倒说的是大实话。不能御剑飞行有灵气泄露之危所以只能靠两条腿。观空一不坐马车二不牵驴路上见条狗都得让它先走原先走得便已经够慢了再加上路上遇见个什么坏事险事他都要出手相助更是大大拖慢了速度按这样算下去岂非要走个半年才能到穹苍边界?更何况就算到了穹苍边界又怎知那里不会有人守着?
只有找个荒山野岭待着对世事不闻不问等到年复一年岁月过去或可拿着圣物隐退直到风波定诸事兴少林需要他那一天再回来——只不过这一天应当遥遥无期他便又要考虑若是自己寿数不足那这烫手山芋应当交由谁来处置。这些都是后话了回到最初他连对六道不闻不问都做不到还谈什么其他?
于是观空还是说:“走吧。”
六道站在原地忽的定了片刻脑袋上“簌”地冒出单边鼠耳来小小灰灰薄薄一片正机警地微微转动着。观空走了几步见她没跟上回首而观目光落在那妖族特征明显的兽耳上很轻地蹙了蹙眉。
六道却没发觉他这一瞬的不自在眼神一凝扣着他的手腕霎地往土里遁去!
观空可没**得她这潜行本领一下被埋得满脸是土
二人方才站立的那片地界现在已鬼魅般林林总总站了十几个人。这十几人身上皆有灵气波动显见是玄门中人然而衣着兵器又有所不同看来不是一个势力的人。徐行看着这几双臭不可闻的大脚盖在头顶数了数跟在观空屁股后边的少说便有三个势力了。
一是少林本部之人还极有可能是破戒一脉要趁机将圣物收拢己用二是东境内其他宗门趁火**三便是蛰伏的妖族了。实话实说徐行从前不明白妖族为何对
圣物有这么强的渴求分明圣物对人族的加成要比妖族高上不止一点现在明白圣物便是妖族遗骨所炼之后也或多或少理解了一些。毕竟天下不能只有她一个对自己老祖宗有不轨之心这是很正常的。
若用八个字来形容如今观空与六道的处境那便是“岌岌可危四面楚歌”了。
追兵遍寻无果终于走了。而六道这次吸取了教训没再立刻探头而是又在地底屏气了将近半炷香那些人又忽的出现在原地——这一次才是真正离开了。
六道自土中窜出对灰头土脸的观空道:“还不快谢我救你一条命?”
观空呛咳半天将土吐净了对六道说:“多谢姑娘。”
六道:“你当然要谢。每天一个肉包换我这种百里外便能察觉追兵的保镖真不知你赚了多少!”
观空很淡地笑了笑。
徐行心道六道从前和如今真是差别太大了。从前虽个性很差但仍有可爱之处还很会干活不收工钱百公里油耗两个肉包。如今把烟当水来抽也就罢了帮忙搭手关个灯都恨不得让人把命给她越来越不好欺负了。
她蹲在六道身体里行行走走许久只能自言自语没了神通鉴搭腔着实有些寂寞。也不知寻舟在何处?是了上次那个狐族假冒品都将他震得恍惚一时魂体出窍这货真价实的圣物不会直截把他震回本体了吧?
一想这只鱼徐行的思绪便风筝似的有些收不住。由此便想到寻舟小时候其实也是很可爱的。又甜又黏时不时还哭每天在碧涛峰换着法做海鲜粥当小厨郎。就是宝质期太短在她“先走一步”之前已隐隐有一些长歪的苗头了结果一个不注意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唉唉唉!
徐行七想八想半天回过神来时发现眼前是一具男性的躯体。
半裸着的。
天。六道成日不干正事现在竟然正在偷看和尚洗澡!!
徐行大喜过望真是无心栽柳柳成荫竟在这时完成了她一桩被抓到便会被打成煎饼的陈年旧愿!于是透过六道的眼睛猛猛看去才发觉在她发呆这段短暂的间隙中六道的记忆已然过了一段时日。她用潜行带着观空逃遁的次数显著增多了而观空每每都弄得土尘满身
月色之下观空的身躯如同一尊玉雕他毕竟是个武僧
虽很少出手却能一眼看出此人膂力非凡打起人来应当很痛。不过六道的视线落在了他肩头的一点小痣上——那颗痣是红的但红的有些黯淡不仔细看像是寻常小痣很特殊。
这痣……
六道用自己十分恶俗的知识储备纯洁地发问道:“这守宫砂吗?”
徐行明知她听不到嗯嗯道:“我想是吧!”
刷啦啦一阵水声响起观空背过了身而六道被一道金光推出湖边观空喝道:“荒唐!”
生气了。六道上次听他这种语气还是自己捡别人烟抽时他从小到大闻的都是宝殿内燃着的线香自然十分厌恶烟草的味道。她被推开又锲而不舍地跑回去远远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回答不就好了?你不是有问必答的吗?”
观空道:“不是!”
六道:“不是?那???”
观空:“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有什么不懂要问无碍问些别的罢。”
这才几个呼吸他便将衣物穿得一丝不苟整整齐齐上岸来了有股淡淡的清香。六道举手嗅了嗅自己心道是不是有点脏了她也跳进去游两圈算了。
她举手的那瞬间徐行瞥见了她腕间那颗小小的契石和那串师傅给的铜板系在一起看来这个犟种终于舍得把这玩意儿自肚子里吐出来了真是可喜可贺。只是既不在肚子里观空想趁她不备拿走还不简单?
再说几句她便懂了。现在二人已没空闲好好安睡了日夜不分都在躲避几波势力的围剿现在是难得的喘息之刻。
看着月亮半晌六道说:“我那日去还玉佩听到有人说少林出了事是因为什么老生常谈……我不知道那群人说的是什么。不过人和妖究竟有什么分别?我不要你说的我要听你的师傅是怎么教你的。”
观空沉默半晌缓缓道:“人‘性本善’。妖‘性本恶’。”
六道说:“放什么狗屁??人?性本善?人杀的人可比妖杀的人还多了!我呸!!说这话的人把自己脸皮抻一抻能擀十两面了吧?”
徐行道:“我赞同。”
见她一言不合便暴躁起来
六道悻悻坐回去道:“你继续说。我不说话了。”
“人‘有爱恨嗔痴’。妖‘只有喜恶执念’。”观空道“不得……混
为一谈。
六道真的不说话了。
因为,这就是她师傅曾跟她说过的话,一字不差。
师傅说,妖族不懂爱恨,只分喜欢与厌恶,喜欢就得到手,厌恶就毁灭,血脉中流淌的便是无情凉薄。她根本分不清这到底有什么区别,但见师傅一副“一定要将她改造成好妖族的样子,心中的无名火便如熔岩一般烧灼不息,于是事事要和她反着干,即便到了最后也不曾说过一句软话。
六道说:“你说呢?
观空道:“我不知道。
六道说:“你为什么要行善事,这对你有好处?
观空道:“我不知道。
好了。盲目的善,和盲目的恶,也就是说,观空就是那个“性本善,她便是那个“性本恶了。前者要花比后者多得多的血泪,然而现在,她清清白白自由身,观空背着恶名被四处通缉。还什么“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跟六道说这个她都笑得肚子疼。真的只有傻子才会信这些。
“喂。六道现在学会了将怒火化作毒汁,往人心窝里捅,她笑眯眯问,“你下山的时候,真打伤你的同门了?
观空:“…………
六道:“不是有问必答吗?
观空道:“……是。
他那双澄澈的瞳孔闪过微不可见的伤痛,六道本想继续问,忽然又觉得兴致索然了。她起身,拍拍身上的灰,道:“洗也洗了,可以走了吧?
观空一言不发地起身,随她而去。
一路无话。
眼前的画面又一转,徐行心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恐怕要出意外了。
果不其然,这次六道所在之处,像是一个小小村镇的街角。她似乎正在一处角落,耳畔吵吵闹闹,男女声混作一团,也不知在干什么,吵得让人心烦气躁,她将手上的剑重重往地上一摔,发出啷当一声巨响,戾道:“吵够了没有?!要不要把他舌头割了给你们下酒??
眼前正躺着几个烂醉如泥的酒鬼,方到傍晚便醉的好像尸体,衣衫褴褛,冷的蜷缩成一团,脸上还在嘿嘿嘿地痴笑。站着的则是来讨债的人,十几个膀大腰圆的壮汉,一人怒发冲冠,一拳下去,将地上一人打得鼻血溅到地上:“死狗,有钱喝酒没钱还债?!
恶人还需恶人磨,若是常人,见六道拿剑,或许还会怕几分,自认倒霉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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