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漏洞修补指南》
先是寸寸筋脉如千万根针顺着血脉游走,灼痛自丹田炸开,紧接着全身似火烧一般,他试着抬手,可指尖都抬不起分毫。
江景亭徐徐呼出一口气,在剧痛中挣扎许久,这才酝酿了几分力气,费力抬起千斤重的眼皮,只觉浑身都痛,动弹不得。耳边是狂风怒吼,可他却没感受到寒风入侵,视线里是斑驳色块,后颈传来粗粝布料的触感。
这是在哪里。
手被扯着捆在一起,好像在人的背上。
他费力呼吸几下,喉咙传来钻心的痒意,他没忍住咳出声来,嘴里满是血腥。心中暗暗思索,莫非是宗门师兄前来相救。
背自己的人像是意识到他醒来了,忽然停了动作,捆在他手腕的力气又紧上三分。
江景亭浑浑噩噩的想,来的是谁,是长老们吗?
他被轻轻放在了地上。紧接着眼前忽然亮了。他没忍住眯眯眼,耳边传来沙哑又熟悉的声音:“小师弟,你醒啦?”
他忽然清醒了。看着眼前的陈阿呆,这才意识到狂风嘶吼,她被罩在小师妹的外衣里。眼前的陈阿呆,身穿一件中衣,露出来的脸颊、手背、鼻尖和耳朵冻的通红,呼出的白气在眼睫上凝出霜花,正用湿漉漉的目光惊喜地盯着自己。
江景亭哑然,沉默片刻,心像被揪起一样难受,他闭闭眼睛:“师姐,放下我罢。”
陈阿呆摇摇摇头,轻轻将手放在他的脑袋上,“再坚持一下,我们回家。”
陈阿呆将外衣重新盖在师弟身上,双手扯着师弟背拱起来,像一只滑稽的虾子,依靠这点力量又让江景亭重新回到自己的背上。
冰天雪地,陈阿呆只是一个劲蹒跚走着,现下她已经察觉不到冷了,只觉得浑身烧热。只是她的手僵硬得很,快抓不住小师弟了。
忽然,肩头传来一阵湿润暖意,她慢慢回头,小师弟眼角溢出大颗的泪水。她想摸摸小师弟的脑袋,却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她慢慢坐在地上,身体一下脱力,她的手抬起来都费劲,陈阿呆知道自己走不动了。
她只能轻轻的,轻轻的将小师弟抱在怀里:“都怪我,你受苦了。”
外衣里的人哽咽着说“是我保护不了师姐。”
陈阿呆摇摇头,轻轻将江景亭脸上的泪水扶去:“你和大师兄都是顶顶厉害的人,要不是你来找我,我已经成了孤魂野鬼都说不定,要是我……要是我能再厉害一点就好了。”
她轻轻将江景亭拢在怀里,将脸贴在江景亭的脸上,她现在只想睡觉,不论小师弟怎么喊,她太困了,陈阿呆对自己说,就睡一会,就休息一会就带小师弟走。
冰天雪地里,滚烫的泪成了唯一温暖的东西。
江景亭大颗大颗的泪涌出来,将雪地砸出一个个小坑坑。泪眼朦胧之间,他听到有人在呼喊,看到越来越近的人,是宗门师兄来了。
师兄们将自己从陈阿呆怀里扯过来,一下抱在怀里,对着他嘘寒问暖,告诉他长老也马上就来,带他回家,让他不要再害怕。他麻木的让人抱来抱去,看着倒在雪地的师姐。
原来小陈师姐说的是真的,不会有人记得她,陈阿呆就像是没有走出大雪,也被雪埋在这林木深处。
“救救师姐!”他发出的声音微乎其微。所有人看向他的人眉毛上扬,嘴角上弯,看上去分明是欣喜,他却只觉得又吵又冷。
明明,明明在师姐背上一点冷意都没有的。
余光里。一人与众人方向不一,他直奔倒在雪地里的小陈师姐。
江景亭放下心,认得是师姐院里住着的老翁。
脑袋沉沉,江景亭睡着了。
陈阿呆坐了一个梦,她和师弟在学习里等啊等,阿爹、大师兄、师父、都来了,连上次拾柴火时遇到溪水边玩耍的姐妹,大家都来看他们了。
他们抱起她,一个个的亲吻她,将她举过头顶,都笑意盈盈的围着他说话。
然后她也笑了。
她摸摸自己的脸,这时旁边就有人递过来一面镜子。
她捧着镜子端详,自己的脸上,眼睛也是弯弯,嘴巴也是弯弯,她用力,眉毛和眼睛便拧成一团,皱在一起。
真好啊,她心里说。
然后她就醒了。
陈阿呆躺在床上,眼睛瞪的大大的。
眼前是草屋的顶,鼻子里充盈着药草的湿气,嘴巴里全是药的苦味。
她试着抬手,手上缠满绷带。
她试着像梦里一样弯弯嘴角,绕是她用尽全力,脸颊僵硬的一动不动。她又睡过去了。
就这样她昏昏沉沉的反复醒来。直到有一次她再次从梦境中脱出,忽然意识到有人在摸她的脑袋。
那双手十分温暖,轻轻的摸着她的头,像鸟儿轻柔的用羽毛蹭着自己。那人轻轻重复,“我的阿呆受苦了。”
陈阿呆睁开眼睛,今晚夜色皎洁,她看到坐在窗边的,正是平日冷漠的陈长老,从书阁中从不迈出一步的她阿爹。
“阿爹”,她轻轻喊了一声。
陈阿呆眼睛睁的大大的,看见她阿爹看过来的眼神,全然没有平日的冷漠,反而伏低了身子,仔仔细细的看过来,:“阿呆,疼不疼啊?”
陈阿呆摇摇头,总觉得像梦一样:“阿爹来看我?怎不白日里来?”
陈朔沉沉叹了一口气:“莫要再冒险了。”
陈阿呆吃力的举起手,想要再摸摸自己的脸颊,想确认一下是不是梦境。
她的手轻轻抬起来,被陈朔接住了,陈朔拉着他的手,摸摸她的脑袋:“我没办法白日来看你。”
陈阿呆愣住了。
陈朔继续说道:“我和你阿娘……我是一个人来你阿娘住的地方,就是现在的衡净宗,来和你阿娘成婚的。”
陈阿呆愣愣地看着眼前的陈朔,忽然意识到他的阿爹在讲一些他从未提起的事情,例如……她的阿娘。
“你阿娘……是顶顶好的人,她是衡净宗最有天分的弟子,最后一位修无情大道的长老。”
陈朔眼神沉沉,借着昏暗的月色,静静地诉说以前的故事:“无情道……需要断绝情感,你阿娘和我在一起,已是违背所修之道,宗门不许……后来生下你后,你阿娘失踪。我寻觅多年未果,本想一走了之……但你还小……我寻宗门好容易换了差事,能留在你身边。”
陈阿呆眨眨眼,还没来得及将内容理清,又听陈朔道:“书阁差事清闲,但素日常守,你娘走后,宗门处处埋怨于我,我只好将你与老翁另寻住处,自己隅于书阁。平日冷漠于你,以期少生事端。”
陈阿呆满心复杂,知道自己也是受人疼爱的孩子,并非于常人矮上一等。
陈朔摸摸陈阿阿呆的脑袋:“阿呆,可怜阿爹今日才意识到,这世间熙熙攘攘人心不古,若自身如芦苇般脆弱,那连生存的权利都是强者交由你的恩施,那这世间又能容你安然几分。”
“待你身体好全,便寻个时间来找我,阿爹教你术法,宗门大会要是能进入内门,修炼三年,你就能下山历练。”
“到那时,走的越远越好。”
陈阿呆眼睛眨也不眨的看向陈朔,月光从窗沿浸润而下,映照的陈朔背上粗糙布艺雪白一片,像是承受不了肩头的重量,他肩膀陡然塌下来,整张脸上苍白的皮肤隐隐露出青灰,眼睛里交织血色,看上去悲戚骇然。
是她从未见过的阿爹,陈朔一抬手,衣袖从陈阿呆脸上扶过,一股冷香充斥鼻尖,陈阿呆脑袋昏沉,又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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